第25章 浪白
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但那銅牌殺手的身形卻是已經僵硬在了半空中。
當浪白落地之時,那身影的脖頸方才猶如井噴一般開始冒血。
浪白隨意顯露的一手頓時震撼全場!四周那些銅牌殺手看向浪白時,動作明顯變得遲疑了起來。
「走吧。」
浪白來到江恆和藍沁的身側,淡淡的開口說道。
戰鬥仍然在進行。
只是卻沒有人敢靠近他們。
江恆木然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浪白一眼:「救他。」
浪白眉頭一皺:「這不在我的任務範疇內。」
「如果你救他,我願意出手,治療你妖魂所受的傷勢。」
江恆話音落,浪白的眼睛明顯一眯。
「好。」
浪白沒有過多的遲疑,因為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銀牌殺手的瘋狂攻勢下,原本就險象環生的蒼元身上已經多了不知道多少傷口。
若非自身修為足夠強大,能夠勉強憑藉反應速度進行躲避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死了。
浪白的身影詭異的消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殘影。
在他動手之際,江恆注意到浪白身後出現的一道虛影。
這是他從今天出現到現在,第一次動用妖魂之力。
刷!
輕微的破風聲響起。
正在攻擊的銀牌殺手猛然察覺到了危機,下意識的側身躲開。
細密的刀鋒從空中劃過,隨後是布帛破裂的聲音。
銀牌殺手蓋在頭上的衣袍被割裂,露出了他的面容。
看到站在他身前,皺眉似乎有些不滿的中年男子,銀牌殺手額頭上有著冷汗隱現。
旋即他咬咬牙,大手一揮:「我們走!」
這群殺手來得快,去得也快。
頃刻間歃血樓的眾人便是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具屍體以及空氣中所瀰漫的血腥味。
「咳咳咳。」
蒼元劇烈的咳嗽,又是幾口帶著內髒的鮮血噴出,旋即身形一晃就要到底。
江恆及時趕到將蒼元接住,卻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一刻的江恆回想起小時候,蒼元手把手教他武藝,錘鍊肉身的情形。
印象中的小老頭平時總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但在他疲累時,卻又忍不住露出和藹的一面。
「浪白……為什麼救我,我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
蒼元生色艱難的開口道。
「是他許諾了我條件,與你無關。」
浪白看了他一眼,旋即變戲法似得從懷中摸出一個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旋即瞥了江恆一眼,淡淡的說道:「小子,希望你不是在欺騙我。」
「不會。」
江恆深吸一口氣,拭去眼淚,旋即將蒼元扶著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平躺下來,開始往蒼元體內注入妖力。
浪白見狀眉頭一皺,卻沒有在說什麼。
另一邊,雲王府的幾人紛紛圍了過來,這幾人各個帶著傷勢,並且都頗為嚴重。
「沒用的孩子,我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蒼元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
江恆動作一僵,卻沒有停止妖力的輸出。
就在剛剛,南璃已經告訴他了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蒼元,已經沒救了。
能讓真仙階的南璃說出這句話,足以見得,蒼元的傷勢的確很嚴重。
事實也正是如此。
與蒼元的身體接觸過後,江恆深切的察覺到,蒼元體內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就連命宮,甚至都碎裂了一個。
要知道,對於妖修而言,命宮碎裂,意味著妖魂也會隨之消失。
這種消失並非解開束縛,而是隨著命宮的消失徹底煙消雲散。
因而妖魂在消散之際,會爆發出一股極端的負面情緒,而這種負面情緒將會對妖修本身造成極大的反噬。
目前蒼元的身體落到這般田地,和妖魂的反噬也脫不開干係。
「咳咳咳,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跟小王爺說。」
蒼元的臉上突然湧現出一抹潮紅,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江恆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倒是有些悲凄。
江恆知道,這是迴光返照,蒼元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幾人紛紛退去,就連浪白也是頗為識趣的走到一旁。
蒼元伸出有些哆嗦的手,輕輕摩挲著江恆的臉,臉上滿是慈愛。
「小王爺。」
「哎,您說。」
江恆強忍著,但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流淌而下。
「你,是不是在恨你爹?」
蒼元緩緩的說道。
江恆一怔,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神色卻已表露一切。
數年時間。
雲王府對他不聞不問。
他爹身為雲王府的家主,若是真的想過問的話,豈會連半點消息都沒有?
而在今天,他那噁心的三叔更是跑來刷新了他的三觀。
到底是有多麼不要臉的人才會做出這麼噁心的事。
這一切,難道跟雲王府的王爺,跟他的父親沒有任何關係?
江恆不信!
「傻孩子,這些年來,物是人非,你成長了很多,老朽很欣慰,不過這件事,你卻是錯了,你誤會了你爹。」
蒼元緩了口氣,開口道。
「當年你遭人暗算,筋脈被廢,消息傳遞到雲王府之後,王爺他大發雷霆,第一時間便是從雲王府出發,怒氣沖沖的向離天城趕來,殊不知……」
蒼元又咳嗽了兩聲,回想當年,他那蒼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絲濃烈的憤恨:「殊不知你被暗算,只不過是誘餌罷了,王爺,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江恆全身巨震,如遭雷擊。
「當我們趕到戰場上時,王爺已經不在,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屍體,全部都是銅牌殺手層次,其中甚至還有三名銀牌殺手,而王爺卻不知所蹤,直到我們找到了一枚戒指。」
蒼元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枚戒指。
這戒指看上去古樸無華,上面也沒有任何妖力波動,彷彿只是一枚普通的裝飾品一般。
但江恆卻記得真切,這戒指似乎從他記事起,就看到一直在自己父親江天風受傷戴著。
「這枚戒指,我了解的並不多,但可以確定的是,它是你母親在走之前留給你父親的。」
「母親!」
聽到這個名字,江恆一時間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