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錯過
顧子青的眼神移動，冷淡地落在劉玉和林曉曉身上，然後又收回。
井底之蛙的世界，他不想去管、去觸摸，任由物競天擇的法則把他們淘汰。
「劉家主，林夫人。」後方的陰影處，一名身穿勁裝的中年男人走出，低沉道。
「楊供奉，你怎麼出來了？」劉玉冷冷斜視顧子青，「以你後天境後期的實力，沒必要出來，對付這種小人物，還用不上你的威能，我劉某人一隻手足矣。」
楊供奉的臉色不自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發現了我。我們儘快離開這裡，我感覺到有殺意在接近。」
劉玉睜大眼睛道：「什麼！發現你？就憑他？」
他吃驚之下，忽略了楊供奉的最後一句話。
林曉曉震驚地望向顧子青，也忽略了。
忽然，夜空中出現一把血紅長槍，如同烈焰在上面燃燒，刺破空氣，射向顧子青的腦袋。
那血紅長槍格外耀眼和恐怖，如同一頭噬人猛獸，撲襲而來。
「凝氣於長槍上，不好！這是凝氣境武者的手段！有凝氣境強者出手了，我們快走！」
楊供奉的瞳孔一縮，神色大變，也不管劉玉和林曉曉是什麼反應，抓著兩人的肩膀就暴退。
顧子青不進反退，踏碎青石地板，一躍而起，一腳橫掃，生生把長槍上的氣踢散。
氣浪震蕩四方，巨響不斷，長槍應聲而斷。
他落於原地，背負雙手，雙目開合間有神光內斂，長喝：「來者是誰！」
「雷家大長老，雷虎！」遠處有人騎馬而來，聲音低沉。
「顧家生事，是你一手造成？」那騎馬的人問。
「顧家家事，莫非你們想要摻雜進來？」
「顧玉成既然用了雷炮，那麼此事，我雷家非管不可！」
雷家有大堆人馬出現，隆隆隆地如同洪流般接近顧家，聲勢浩大，驚動龍塘街。
顧子青站在他們的面前，如同一隻兔子被一群凶虎包圍。
但他身軀挺拔，神色不變，目光淡然地望著前方的人馬，威嚴不失地冷然道：「我顧子青，一人奉陪！你們，進不了顧家半步！」
不遠處，被楊供奉抓走的林曉曉和劉玉，嚇得神色大變，意識到有大事發生。
「他怎麼會怎麼強，連凝氣境武者的武器都能打斷？」劉玉驚道，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像個跳樑小丑。
「顧子青，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變得如此之強！可是，你又有什麼資格敢攔在雷家人馬面前。」
林曉曉神色獃滯，喃喃自語，似是在安慰自己，那個被自己放棄的少年，還跟以前一樣輕狂，甚至比以前更加猖狂，除此之外，一樣是一無是處。
「他是凝氣境強者，有能力擋在雷家面前，哪怕打不過也可以跑。劉家主、林夫人，趁著顧子青在前面擋著，我們正好能全身而退，你等不要反抗和出聲。」楊供奉低聲提醒兩人，然後身形漸漸離去。
他們要靠著顧子青，才能安穩逃離？
林曉曉聽到楊供奉的話后，神色獃滯，臉色在剎那間變得蒼白，複雜情緒湧入大腦。
「不，我們在暗處看著，顧子青絕不可能變強！他就是個爛泥巴，是個沒用的人！在雷家面前，他會死的很慘！」
林曉曉的內心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作祟，張口說出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惡毒話語。
……
「好一個顧子青！好一個一人奉陪！好一個進不了顧家半步！」
雷虎從馬上跳下，魁梧的身材看起來是個無人敢惹的狠角色，彪悍氣息十足。
他打量顧子青，忽然笑道：「顧子青啊，三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哪想顧家生事，卻是你搞出來的。」
踏步走向顧子青，盛氣凌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顧子青，身上的凝氣境前期氣勢囂張外放。
「你能踢斷我的血燕槍，說明你已經達到凝氣境前期，區區三年，能達到這個地步，我雷虎倒是驚住了。」
他站在顧子青跟前，下巴略微抬起，居高臨下地注視顧子青，目光中的審視意味很明顯，接著道：「但是，哪怕是凝氣境前期武者之間，也有實力差距。我之前扔出血燕槍的力量，只用了五成功力，懂其中的含義嗎？」
後面的雷家眾人傳來嗤笑、起鬨的聲音。
似乎，戲弄一個顧家的青年，哪怕這個青年是凝氣境武者，也不會讓他們恐懼、忌憚，只有快感產生。
可能是因為，他們是雷家人吧。
在衛語城，雷家橫行無忌，總是以高高在上的目光，俯瞰、審視其他家族。
他們完全沒有把顧子青放在眼裡。
顧子青一動不動，目光平靜如水，如深潭般盯著雷虎。
那如深潭般的雙眼裡，好像藏著某種不可言說，卻帶著深淵恐怖似的凶韻，雷虎僅僅望了三息，內心忽地出現心悸感，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為自己的失態惱怒，臉色閃過猙獰，怒道：「顧家小雜種，你的實力只有我的一半！老子說的話，你聽不清楚？」
啪！
顧子青一巴掌扇去，當場把雷虎的腦袋拍飛。
雷虎身首異處，斷氣身亡。
他後退一步，皺眉道：「你的凝氣境前期實力本就脆弱不堪，為何你比顧玉成還要弱？為何還能目空一切？」
四周陷入到針落可聞的寂靜氛圍之中，寂靜氛圍的程度之高，就連顧子青話中帶出的幾分憐憫以及幾分疑惑的語氣都能感受得到。
暗處，林曉曉的雙手控制不住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望著這一切。
她快抓狂了！
怒罵聲忽起。
「你殺了大長老！你！你竟然殺了雷家的大長老！」
「你犯了大錯！我雷家之人不可殺，殺之，我等必殺你！」
「血洗顧家，以示雷家之威！」
很多雷家武者從馬上下來，怒目圓睜地對著顧子青大罵，身上殺氣騰騰。
「安靜！」一道厚重如暮鼓的低沉聲響起。
霎時間，雷家眾人沒了聲音，並且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一個穿著勁衣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的身材比之前的雷虎還魁梧，是大號的虎背熊腰，菱角分明的堅毅面型，帶出不怒自威的氣勢，雙目炯炯有神。
他步伐穩健，來到雷家武者身前。
僅僅是這麼一站，就把雷家人馬的氣勢拉到頂點，若是心理素質較弱的人，根本無法承受來自雷家眾人的無形壓迫。
林曉曉在暗處，見到雷家家主現身，忍不住露出殘忍的冷笑：「你死定了！我的選擇沒有錯，你就是個只能給顧家帶來災禍的人，我看你這次怎麼應付！」
顧子青依然是原地不動，神色未變，目光平淡如水，整個人給人一種視眼前一切都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錯覺。
這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神韻，比雷家家主帶出的氣勢，還要深邃、沉澱和強大。
「能活著回來，實力不俗，你確實不一般。」雷家家主開口，聲音很厚重。
「既然如此，你們走吧。」顧子青淡淡開口。
「輕易殺掉一名凝氣境前期武者，你就覺得你能掌握一切了？」男人輕蔑的目光閃過，神色變得冰冷，「他來自雷家，是雷家大長老，雷家在衛語城代表什麼，你知道嗎？」
在他身後的雷家一眾人，壓抑著怒意沒出聲，氣氛越加有壓迫力，可對顧子青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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