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尊重遊故地
渾身雪白的三尾妖狐從林中跳出，齜牙咧嘴地對著顧子青怒鳴。
顧子青背負雙手，站在三尾妖狐面前，饒有興緻地一笑，眼中帶著懷舊之色。
「後天境大圓滿的三尾妖狐，在這片地域已是霸主級別。十三歲那年，我痴心武道，一意孤行地踏入深山歷練，歷練半年後，遭遇這隻三尾妖狐，差點把當時的我生生咬死！」
三尾妖狐嘶吼一聲，警惕地接近他。
「遇到這隻三尾妖狐，說明回到年少時期的我，現在正在深山之內歷練，年齡在十三歲半？」
他打量自己的身材和身高，心想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十三歲半的人，至少也在十六歲吧。
「我不是重生，也不是輪迴轉世，而是從未來穿梭到過去。」
他沒多想，認為這是穿梭時空所帶來的影響，導致身材身高變樣，是正常現象。
至於他穿越到過去，是否會遇到過去的他，那肯定是不會的。
「身為仙尊，我對於時空兩大法則的認識要更加深入。我回到過去，那麼過去的我會直接消失，換個說法講，過去的我會以符合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則，直接消失，這是規則規定！不然出現兩個我，會有違世界規則的運轉！」
他從三萬年後穿越到過去，過去的他就會消失。
就像瓶子里裝著一顆石頭，另外一顆石頭想進來，那麼瓶子里的石頭就得扔出去，或者消失才行。
這是一樣的道理。
見三尾妖狐發力襲來，他思索著點頭道：「嗯，當初我才後天境中期，遇到這隻三尾妖狐后，先是往……」看向側面遠處的高山，「往這個方向跑。」
他腳下一動，如同風一般消失在原地。
三尾妖狐踩碎一塊石頭，卻沒有踩在渺小人類的身上，於是大怒，追了上去。
「是這隻三尾妖狐的追趕，讓我慌不擇路地進入一個偏僻的山谷，在山谷內無意間發現一個小遺迹，獲得能改變我一生的機遇。」
修仙三萬年，真要仔細回想起一些細節，顧子青是記不起來的。
現在為了找到那個偏僻的山谷，他借三尾妖狐的追趕，尋找當年被追殺的一系列記憶。
一人一狐，翻山越嶺。
到後面，三尾妖狐累得氣喘吁吁，不靈光的腦袋生出疑惑，心想如此小的人類怎麼就追不上？
「怎麼不追了？」
顧子青轉頭道。
「罷了，我已經看見那處偏僻山谷的所在地，不需要你了。」
他略微一沉吟，忽地往後一閃，出現在三尾妖狐的腦袋上方，雙手輕點三尾妖狐的腦袋。
「雖說當年你追殺我，讓我恨你恨得牙痒痒，但沒有你，我也得不到小遺迹內的機遇。你我如今再次相遇，也是一種緣分，現在我為你開啟靈智，以後是龍是蟲，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正在開啟靈智的三尾妖狐，發傻發愣地望著顧子青。
忽然，它開啟靈智，第一次認真地看待這個世界。
也在那一瞬間，它把這個為它開啟靈智的人類深深地記在心中，成為這一生永遠也無法磨滅的烙印。
誰都沒料到，五百年後，衛語城附近的深山中走出一隻驚動龍玄大陸半邊天的九尾聖狐。
顧子青還有一句話沒對三尾妖狐說。
當初他獲得小遺迹內的機緣后，就在山谷內潛心修鍊半年。
提升實力后，第一個找的就是三尾妖狐，還把它給殺了。
如今算是故土重遊，仙尊再遇三尾妖狐，已不再有當年的恨意，反倒多出幾分緬懷與感恩。
顧子青離去了，去了那個偏僻的山谷。
找到那處小遺迹，收走小遺迹內唯一有價值的東西——皇級修鍊功法。
皇級修鍊功法，已是大陸上的高層次功法。
當年的他也是因為修鍊了這部功法，成為當地的練武奇才，連家族也跟著走向繁榮昌盛。
後來，他藉助這本功法，勉強突破到先天之境，有了往更高境界修鍊的資格。
如果沒有這本皇級修鍊功法的話，他修鍊地級及其以下的功法，一輩子的成就最多只能達到先天境。
前三個境界：後天境，凝氣境，先天境。
如今以仙尊身份看待這本皇級修鍊功法——確實是一本低層次的破爛功法，哪怕在龍玄大陸的武者眼裡，是一本高層次功法。
可到底是改變了當年的他。
「這本功法就帶回顧家，給顧家子輩修鍊，而這處小遺迹，待我實力提升到凝氣境，就回來布下四方鎖靈陣，徹底封了，不讓他人來打攪。」
他這次既然回來了，就想彌補當年的遺憾，也想壯大顧家。
皇級功法，對於一座小城內的家族來說，是千年來難得一見的大機遇，若是修鍊了，未來的成就至少也是一國之大族。
至於更高層次的功法，顧子青擁有的多得數不過來，但他不是不想給，而是不能給。
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很容易讓顧家膨脹發展，最終分崩析離。
且更高層次的功法本身就是很珍貴的存在，若是被外人得知，別說是周圍的大小勢力會眼紅，就是外面的頂級大勢力也會親自前來，到時候帶給顧家的，不是機遇，而是滅頂之災。
現在這本皇級功法，一旦傳出去，已經能震動這片地域。
對顧家來說，絕對夠了！
「我得到皇級功法后，還在山谷內潛修半年，如今我提前半年回去，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想把皇級功法收入戒指之中，神色微微一愣，搖頭苦笑：「我忘記了，一身仙力被吸收到時空珠內，根本無法打開空間戒指。」
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都需要仙力去激活。
沒了仙力的他，只能把一身白色長袍當做普通衣物穿，手上戴的仙界戒指，也只能當做裝飾品。
雖是如此，但衣物和戒指的堅固程度，別說是龍玄大陸，就算是在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那就當成防禦法寶穿。」
他拿著皇級功法，仔細回憶著回到衛語城的路。
顧家在衛語城，他記得顧家還是衛語城的三大家族之一。
至於顧家在衛語城的哪個位置，修仙三萬年，他已不記得，只能到城中詢問路人了。
……
步入衛語城。
城內人來人往，街邊小販吆喝叫賣，商鋪林立，好不熱鬧。
顧子青望著這一幕，恍如隔世，幽幽一嘆：「只手可探十萬里，不如紅塵笑繁華。」
他曾經站在仙界頂端，收徒九千，眾仙尊他，眾魔懼他。
如今，站在紅塵大道，他卻想與親朋好友共酒拜桃花，感受酸甜苦辣與三千繁華。
「回來的感覺，真好。」
心中感嘆一過，顧子青抬起頭颯然一笑。
向路人問路。
路人道：「顧家在龍塘街。」
他走向龍塘街。
一身白色長袍，背負雙手，如凡間的氣質少年，風度瀟洒，飄然而來，臨風而去。
旁邊有一老人看他，感嘆道：「年輕，真好。」
來到龍塘街街道。
一個穿著碎花衣裳的丫鬟提著水桶從街道跑過，顧子青上前詢問：「這位小姐，請問顧家在哪？」
「公子，往前一直走，一棵老槐樹旁就是。」丫鬟見顧子青長得玉樹臨風，氣度不凡，臉上霎時一紅，低著頭羞澀地跑開了。
「多謝。」顧子青繼續走。
記憶中的顧家，實在是太久遠了。
哪怕他踏入龍塘街，見到老槐樹，也只是讓他產生一絲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他站在顧家大門前，走上去敲門。
一個老管家開了門，打量著顧子青，詢問：「請問你找誰？」
「我是顧子青。」
老管家呆愣當場。
顧子青微微皺眉，心想自己是顧家大少爺，才出去磨鍊半年，怎麼就不認識自己了？
難道說，並不是穿梭時空的影響，才造成身材身高變樣的，而是自己回到年少時期的年齡段，不是十三歲半，而是十六歲？
他的身高與身材，確實與以前大相徑庭，有十六歲時的模樣。
就算如此，十六歲的他，也與十三歲有很大的相似之處，顧家人不會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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