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險為夷

她緊張到背後出了一身的汗，後背彎曲，一動都不敢動。

「你今天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來了？」梁欣抬手瞄了眼手錶，懷疑地望著「保潔員」的背影，越發覺得這背影很是熟悉。

「我，我落了東西，回，回來取。」生怕梁欣認出自己，梁靜又是壓著嗓子說話，又是裝結巴，就差沒裝啞巴。

「你今天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轉過來讓我看看。」梁欣越發覺得不對勁兒，索性要她轉過身子，看看她的真面目。

「那個，我，我感冒了，怕傳染給您，咳咳咳……」說音剛落，梁靜就裝著咳嗽了兩聲，擔小心臟還是止不住地上躥下跳。

「是嗎？我還是覺得你很奇怪，轉過來！」梁靜的不配合，更讓梁欣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下意識地更加強硬。

死就死吧，大不了魚死網破！

梁靜把心一橫，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之後，緩緩轉過身子。

「嘭！」還沒等梁靜完全轉過身，房間內傳來一記重物落地的聲音。

饒是梁欣對保潔員的「臉」再好奇，也只能先緩緩，看看房間內的情況再說。

等梁欣帶著兩個保鏢急匆匆走進房間，發現梁董事長「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那副狼狽的模樣，越發顯得他可憐。

「爺爺，您沒事吧？」梁欣一點說，一邊示意兩個保鏢把梁董事長給攙扶起來，而後她自己環顧了整個房間。

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若是無人襲擊或者推動老頭子，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他，如此狼狽地從大床上掉下來。

「欣兒，爺爺真是沒用啊，還要麻煩你，咳咳……」梁董事長一再靠枕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略帶歉意地望著他的「乖孫女」。

「爺爺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欣兒是您的親孫女，照顧您本來就是應盡的則熱你，談不上麻煩。」梁欣不知梁靜來看望過梁董事長，故而還是一心一意地扮演著她那乖孫女的身份。

「好好，靜兒不在了，你就是爺爺唯一的孫女……」梁董事長今日對她的態度，似乎跟平時不太一樣，是太熱情了嗎？

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嘭！」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

「誰走了！」梁欣暗道不好，匆匆跑到房間外，發現原本應該恭恭敬敬等她揭開真面目的「保潔員」，此刻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爺爺，剛才誰來過啊？」梁欣帶著甜美的笑意，優雅地走到梁董事長床邊，用那無比溫柔聲音，緩緩誘導著他。

「哦，好像是打掃阿姨。」

「是嗎？您有跟她說過話嗎？您知道她為什麼過來嗎？」梁欣一邊幫梁董事長按摩手掌，一邊乖巧地發問。

「沒有，那時候我還睡得迷迷糊糊，不我好像依稀聽到，她嘴裡碎碎念著什麼……」

「她在念叨什麼？」

「好像是『哪裡去了？到底在哪裡』呢？」梁董事長順了順氣，似乎也不咳嗽了，「我猜她應該是打掃的時候，不小心落了什麼東西吧……」

「回梁小姐的話，梁董事長猜得沒錯，那個掃衛生的阿姨，的確有說過，她是來找東西的。」另一個保鏢也開口解釋，生怕梁欣事後怪罪他們看守梁董事長不利，隨便放人進來。

「那爺爺，她要找的東西，後來找到了嗎？」梁欣瞪了兩個保鏢一眼，隨後又收斂起脾氣，柔聲細語地給梁董事長捏捏肩。

「那個，我就不知道，因為她出去的時候，我也還沒完全醒過來。」

「那爺爺您後來是怎麼摔下床的，有人推您嗎？」梁欣知道自己不該疑神疑鬼，但她總覺得事有蹊蹺，老頭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摔下床。

「歐呦，這個，就得怪爺爺自己。之前啊，爺爺做了個噩夢，夢裡面有個怪物要追爺爺，爺爺很害怕，所以拚命跑，拚命逃。結果在現實世界里，就這樣，一不留神，摔在了地上，哈哈哈，咳咳……」

說到激動處，梁董事長一邊笑一邊咳嗽，讓梁欣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說謊。還是確有其事。

「原來是這樣啊。」梁欣半信半疑地思索片刻，之後又釋然，「爺爺你大可以放心，在這類河南全額，沒有怪物，更沒有妖魔鬼怪。欣兒派了人，24小時貼身保護您，絕不會讓您受到半點傷害。」

就算有人搗鬼，她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我的好欣兒，辛苦你了。靜兒不在，你又要忙大公司的事情，又要來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難為你了……」

梁董事長歉意地凝望著梁欣，好似胸中有無盡地對她的虧欠之情表達不完。

「爺爺，您再說這樣的話，欣兒就要不開心了。即便姐姐在，欣兒也一樣會照顧您，更何況現在姐姐不在，欣兒更要帶上姐姐那份心意，一起替她給您盡孝。」

梁欣在聽到梁董事長提到梁靜的名字時，眼底的笑意收回了幾分，可她表面上依舊保持著完美妹妹，完美孫女的形象，不讓梁董事長有所懷疑。

「好，好，欣兒啊，爺爺老了，不中用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爺爺想要告訴你一句話。」梁董事長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看向梁欣的眼神，也明顯凝重了不少。

「爺爺您說……」梁欣還以為梁董事長是記起了梁靜藏印鑒的位置，今天被她的小孝心感動，想要告訴她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咳咳咳……」梁董事長這句話，看似前言不搭后語，實則滿是他對梁欣的一片諄諄教誨，希望她能及早回頭，不要一錯再錯。

「爺爺，您的話，欣兒一定謹記在心。時間也不早了，欣兒還有點事兒要忙，就先離開了。您也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欣兒明天再來看望您。」梁欣見梁董事長對她說了句廢話，心底不悅之餘，也想早早地離開。

「去吧，去吧。」梁董事長見梁欣對他的話，沒有大反應，明白梁欣走上的這條不歸路，只怕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心痛梁欣的所作所為，也對自己沒有及時發現她的異常而懊悔，梁董事長默默地在心裡為他的兩個孫女祈禱，希望她們不要骨肉相殘到無法挽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