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嘴硬的他
「今天不去公司。」
用過早飯後,沈擎傲隨口向梁靜提了一句他的日程安排。
「不去公司?那您要去哪兒?」
「不僅我不去,你今天也不用去。」
「那我們去……」
「去約會。」
「噗——」梁靜一口牛奶剛進嘴裡,就被沈擎傲的驚人驚語嚇得噴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準備下嘴的麵包上。
「對,對不起沈總,我,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吃飽了。」沈擎傲優雅地放下手中麵包,利索地紙巾盒裡抽出一張,擦拭著被她濺到手背上的奶漬。
「上次我的條件,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她的臉上浮現一抹嫣紅,不知是窘迫還是……
「這裡是?」
一路上,沈擎傲都保持沉默,不肯透露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不過,梁靜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帶她來這裡。
這是她小時候的夢想,卻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遊樂場。
小時候,當大部分同齡人在父母的陪同下,在遊樂場玩耍嬉戲,而她,卻得接受失去父母,必須自強獨立的命運。
爺爺對她的愛和嚴苛,是成正比的。
她的童年,幾乎天天泡在書海里,不是上課,就是聽報告。學習和管理,雙管齊下。
對於童年時光,她怕大於愛。
而今天,沈擎傲居然帶她來遊樂場約會,是湊巧嗎?
「怎麼了,幸福到傻眼?」
沈擎傲寵溺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瓜,將她飄遠的思緒徹底拉回來。
「沈總,為什麼,這裡,沒人……」
望著空空如也的遊樂園,不知為何,梁靜總感覺怪怪的。
「包場啊,笨。」他用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嘴上還是耐心地解釋著。
「可……」
「可什麼呀,婆婆媽媽的,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先玩哪一個……」
沈擎傲拿到的資料里顯示,梁靜的童年並不快樂,對於遊樂園,是心馳嚮往,卻又遙不可及。
沒等梁靜做出決斷,沈擎傲便擅自做主,主動牽起她的手,往某地跑去。
「這裡是?」
沒等沈擎傲回答她,梁靜便先注意到,門口樹立的醒目牌子—魔幻鬼屋。
「走吧。」沈擎傲二話不說,直接把梁靜推了進去。
「等會兒要是害怕,記得,我的肩膀,隨時借你靠。」沈擎傲信誓旦旦地在梁靜面前保證,樹立高大勇敢的形象。
可剛進去沒多久,錚錚鐵漢,秒變小綿羊,恨不得躲在梁靜懷裡求抱抱求安慰。
「哈哈哈……」梁靜從鬼屋出來,一直在放肆大笑。
相比之下,沈總的臉色,那叫一個黑,只怕夜晚走路,都瞧不見他的臉。
「笑夠了嗎……」沈擎傲乾咳一聲,尷尬而無奈。
幸虧他先見之明,提前把遊樂園清場,要不然,他這副狼狽模樣,指不定會被多少人瞧見。
「實在抱歉,沈總,我,我不是故意的。」
回想起剛才鬼屋裡發生的,梁靜還真沒想到,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擎傲,居然……
一開始,沈擎傲還非常紳士地走在她前面,無論前頭出現任何的妖魔鬼怪,他都先替梁靜一一試探過。
只是後來,鬼屋裡的工作人員cosplay蜘蛛精,背靠一張大型蜘蛛網,張牙舞爪地做出猙獰表情。
為了讓遊客體驗到更加逼真的效果,他們還準備了幾隻高仿玩具蜘蛛,黏在蜘蛛網上,借著鬼屋昏暗的燈光,散發著幽幽綠光。
沈擎傲沒被真人蜘蛛精嚇到,卻被那幾隻高仿玩具蜘蛛嚇個半死,一個側身,就躲在了梁靜身後,牢牢抓住她的手,打死也不鬆開。
工作人員還以為他是故意的,藉機示弱,想與女朋友的關係更加親密。
因此他們為了「幫」他更快虜獲女朋友的芳心,自作主張,將其中兩隻逼真的蜘蛛玩具,精準地扔到了他的身上。
猶如收到十萬點暴擊,沈擎傲心下一慌,忽地從梁靜身邊彈開,上躥下跳,希望能把黏在身上的蜘蛛抖落下來。
只不過,不只是那兩隻蜘蛛的粘性太好,還是他用的力氣不夠大,它們始終沒有半分掉落的意思。
瞧著沈擎傲那張又恐懼又嫌惡的臉,梁靜笑了,這才是鬼屋讓人又愛又怕的地方。
「沈總,要不然我幫您……」
「趕緊拿掉,拿掉!」沈擎傲緊張到都無法說出一句連貫的話,可見他是真害怕蜘蛛。
梁靜從容不迫地靠近他,緩緩抬手,將他肩上和衣角粘著的蜘蛛玩具拿了下來,放在手心把弄:「其實,它們還是挺可愛的……」
沒等梁靜將它們瞧真切,沈擎傲就一把將玩具蜘蛛打落在地,隨後二話不說,黑著臉將她匆匆帶出了鬼屋。
「沈總,其實,一般的蜘蛛,都是不咬人的。」
「我知道。」
「那您……」
「跳過這個話題,玩別的去。」
沈擎傲有意避開關於蜘蛛的話題,梁靜也不堅持。
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梁靜選的——過山車。
好幾次,她坐在車裡,路過遊樂場,總會聽到過山車那兒,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歡笑聲。
她沒玩過,自然不知道過山車是什麼滋味兒,所以今天,她要彌補之前所有的遺憾。
沈擎傲為她清場,雖說有點小題大做,但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他們不用排隊……
整個遊樂場,今天,只為他倆開放。
「啊!」
「額。」
緩緩上坡,緊接著疾馳而下,來來回回,穿梭在彎曲的軌道上。
梁靜沒有壓抑天性,將之前的負面情緒,對爺爺的愧疚,對方伊寧的憤怒,還有對梁欣的不解,通過尖叫一併發泄出來。
而坐在她身旁的沈擎傲,哪怕面色蒼白,心底咆哮,也不肯在面上有所表現,一直強撐著,到結束。
可能是過山車帶走了她大部分的消極情緒,梁靜此刻,心情格外的舒暢。
反觀沈擎傲,俊秀的臉彷彿被刷了一層厚厚白漆,毫無血色的嘴唇,讓他看起來,像是生了重病的患者。
「沈總,您,沒事吧?」
梁靜關心地問道,下意識地去扶了他一把,意外發現,他的手掌,又濕又冷。
「沈總,您該不會是恐高吧?」
「你才恐高,我,我,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