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各退一步

「說起來也簡單。」文君點點頭，「您也知道我們沈家有一家藥店，我希望以後我們沈家的藥鋪能從德壽堂按進價拿葯，並且對外公開我們合作的關係。」

章懷在文君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們德壽堂不跟別的藥店合作，這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即便是我也沒辦法更改。」

他的語氣真誠，看不出半分虛假，「以前德壽堂也是跟別人合作過的，可是中間出了人命官司，那人就將責任全都推到了我們身上，德壽堂差點開不下去，從那之後德壽堂里定下了規矩，不跟別的藥店合作。」

他解釋的清楚明白，倒讓文君不好說什麼了，當然，她並沒有打算放棄。

「規矩都是人定的，您現在既然是德壽堂的少東家，那很多規矩改一下也不算違背組訓，再者，我們沈家藥店雖然小，但信譽還是有的。」文君不緊不慢的道，「我提出合作也是方便我們兩家共同研究藥劑，資源共享。」

章怪面露為難，「少夫人，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願聞其詳。」

「我們德壽堂不跟沈家的藥鋪合作，但可以對外申明成為你們的供藥商。」他看著文君，微微勾起了唇，「你想跟德壽堂合作，無非是幫沈家的藥店打開名聲，現在我們公開為你們供葯，那沈家藥鋪的貨源就有保證，而且價格也可以和德壽堂一樣，少夫人覺得如何。」

憑心而論，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供葯的年限呢？」

章懷唇邊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些，「這自然要看少夫人能為我們提供多少種藥方了。」

文君看他溫文爾雅，還以為是好糊弄的，誰知道談起生意來卻是半點都不吃虧的。這也難怪，人家可是德壽堂的少東家，要真沒一點生意頭腦，德壽堂早就垮了。

「新的藥方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研究出來的。」文君輕抿了一口茶，「這樣吧，我們簽十年的供葯合同，在這期間沈家藥鋪會努力研發新葯，但是數量我沒辦法保證。」

「五種。」章懷開口，「你們至少要提供五種新的藥劑，之後我們再談續約的問題。」

「可以。」文君點了點頭，「我還有一個要求。」

「少夫人請說。」

「凡事我們沈家研究的藥丸，我要抽一成的利潤。」

章懷眯起了眸子，「我已經答應按成本價給沈家的藥店供葯，少夫人再提別的要求就不合適了。」

「少東家說笑了，我們沈家一年才賣多少葯。」文君輕笑一聲，「之前德壽堂的掌柜願意花兩根黃魚來買我的藥方子，我們沈家一年賣的藥材加起來也沒有兩根黃魚那麼多，更別提只是進價上的那點差價了。」

她做這些可不只是給沈家藥店做嫁衣，更重的是為了給自己賺錢，不然她當初也不會答應沈約每年拿出六成的利潤給他。藥店的利潤不會太多，德壽堂的抽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章懷本以為她一個內宅女子應該不太懂這些，沒想到她倒是十分清楚。

「一成分利潤未免太多了些。」

文君彎起了唇，「少東家，我們沈家開藥店也有幾十年了，藥材的利潤到底如何我一清二楚，我要一成著實不高，如果不是看在你同意為我們沈家的藥店供葯，我要你兩成的利潤都不多。」

章懷便笑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他抬眸，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下沈文君，「不過在我們簽合同之前，你需要向我坦白一件事情。」

「少東家請說。」

「制出救心丸的人姓甚名誰。」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真話。」

「製藥的人是我。」

文君毫不意外的看到章懷瞪大了眼睛。

「少夫人是在開玩笑嗎？」她說是他們沈家的大夫都比說她自己要可靠幾分。

「我就知道說實話你不信。」文君攤攤手，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相信天賦這兩個字嗎？」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我大約就屬於有天賦的這種人。」

章懷挑了挑眉。

他從小就被人稱讚有天賦，背起醫術比別人都快，並且能舉一反三，所以儘管章家的子弟很多，祖父卻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立他為繼承人，並且送他出國學西醫。

可是眼前這個明顯比她小很多的女人竟然問他信不信天賦，還說她就是有天賦的那一類人。

「不知道少夫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醫的，師承何人？」

就算再有天賦也需要有人教導，不然再好的天賦也沒用。

「我是自學的。」文君抬眸，「教導我的自然是我們沈家的大夫。」

章懷的表情明顯是不信的，沈家的大夫如果有這樣的本事，沈家藥店怎麼可能籍籍無名。

文君也不在意，「我已經說了實話，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當然，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有很多共事的機會，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沒有說謊。」

「那就拭目以待了。」章怪拍了拍手，對等在門外的掌柜的道：「少夫人的要求你應該都聽到了，去擬合同吧，我們今天就簽字。」

說完又看向文君道：「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合同要寫兩份。」文君道，「抽成的合同跟供葯的合同分開寫，一份是你跟沈家藥店簽的，抽成的受益人則是我，我們雙方簽合同。」

章懷不解的看向她：「據我所知你父親已經將沈家藥店給你做了陪嫁，那這藥店自然就是屬於你的，簽兩份合同有必要嗎？」

「少東家的消息倒是靈通。」文君勾唇，「這是我的私事，還請少東家行個方便。」

見她不欲多說，章懷也沒有再問，吩咐掌柜的去訂合同了。

德壽堂不愧是德壽堂，辦事的效率很高，沒多久掌柜的便拿著擬好的合同走了進來。

合同一式兩份，一份遞給了章懷，一份則送到了文君手裡。

文君看內容沒什麼問題，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