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她的防備

「原來是那次就露了馬腳，怪不得你會跟蹤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和周副官早出晚歸都在做什麼。」文君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上，「那夜我被你從陸少英那裡帶回，你之後的表現根本不像個傻子。」

「那天你受了驚嚇，我只顧著安慰你，倒忘了假裝了。」

或許說他已經不想在她面前假裝了。

「那今晚呢，你殺的人是誰？」

「還記得上次陸少廷被人暗殺傷了腿嗎？」

文君點了點頭。

「暗殺他的人被陸少英給抓住了，他們審了多日，終於有了一點眉目，今天我殺死的那個人就是去醫院給陸少英通風報信的，我不能讓他活著。」他伸手想去握文君的手腕，可注意到她防備的姿勢，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殺死陸少英的人是你安排的？」

「雖不是我，卻也是為了我，所以我不能讓陸少英查到他的身份。」

「你是怎麼知道他要去給陸少英通風報信的，陸少英那裡有你的人？」

「不錯。」陸少廷點點頭，「他負責調查這個案子，暗殺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只有他和被我殺死的那個人知道。我的人本來是想通知周副官的，可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才將電話打到我這裡，至於告訴你……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我不想再瞞著你了。」

其實之前他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跟文君說實話，告訴她，怕她有危險，不告訴她，又怕她覺得他對她不信任，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讓她知道。

「那你就是承認之前一直在騙我。」

「文君……」

「你不用解釋，你這麼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可以理解。」

她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陸少廷卻莫名有些不安。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做的事情有風險，你知道的越多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多，並不是想防著……」

「我說了你不用解釋。」文君打斷他，「既然暗殺陸少英的人是你安排的，那麼那晚我和陸少英在一起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吧！」

怪不得他那天會跟她發脾氣，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就是跟你鬧彆扭的那天。」他道：「我知道你為陸少英涉險，很生氣也很害怕，我怕你心裡還有他。」

「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我們索性就說開了。」文君嘆了口氣，「我瞞著你是我不對，我當時只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那天我去姑母家為她扎針，出來的時候被陸少英攔住了，還來不及脫身就遇到了暗殺，我只能被迫和陸少英一起逃跑。我們逃跑途中陸少英救過我，還因此受了傷，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也救了他一次，替他開車引開了暗殺他的人。我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他救過我，另一方面，如果我不這麼做可能我們兩個都跑不了，我沒有別的選擇。至於你說的怕我心裡還有陸少英，完全是想多了，我對陸少英並沒有什麼情義，從我落水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了，如果你因此懷疑我對陸少英有什麼，我也沒辦法。」

「不是懷疑。」他搖搖頭，「文君，我只是嫉妒罷了，哪怕知道你不喜歡陸少英，我還是會忍不住害怕，怕你會對他心軟。」

「我不喜歡拖泥帶水，我說了不喜歡陸少英，便是真的不喜歡他，你不用多想。」

她不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猜來猜去的沒意思。

「我知道，我相信你。」

文君點了點頭，「你裝傻的事情秦嬤嬤也不知道吧！」

陸少廷搖了搖頭，「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裝傻嗎，我是因為……」

「陸少廷。」文君打斷他，臉色平靜的道：「我現在還不想知道。」

「你在怪我瞞著你？」陸少廷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文君，我承認我該早些坦白，可是……」

「你誤會了。」文君搖了搖頭，「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處境，你對人防備是應該的，你連秦嬤嬤都瞞著，我們結婚不過半年，我又有什麼立場讓你毫無防備的告訴我呢！」

「你別這麼說……」陸少廷有些忐忑，「如果你怨我，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坦白。」

「不必了，我沒有怨你，今天你能告訴我，就已經表明了你對我的信任，哪怕它來的晚一些，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去責怪你。」

她越是這樣平靜，陸少廷便越是不安。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把原因告訴你？」

「我還沒有準備好。」文君抬眸，「我嫁給你的時候以為你是傻子，以為你可以跟我過平靜的生活，我甚至想過將來多賺著錢，等督軍離世后便帶著你離開督軍府，我願意一輩子照顧你養著你，可是我並沒有想過跟你過爭權奪利的生活，你和陸少英之間的鬥爭，我還沒有做好要參與的準備。」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離開我嗎？」陸少廷攥著她的手腕不由收緊了些，「你既然不怪我，又為什麼不願意陪我。」

「陸少廷，如果我一直在裝傻，然後有一天突然告訴你我不傻，而且一直在暗中綢繆，你就能平靜的接受嗎？」她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我雖然嫁給了你，可我也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你將來要過的這種生活跟我理想中的生活相差甚遠，所以我沒辦法平靜的接受，違心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我需要時間好好去想一想，在我想清楚之前，你不需要告訴我什麼。」

他走的這條路必然是充滿危險的，她無所謂，可是她能為了他讓二姨太和明哲也陷入這種危險中嗎？

又或者說，她對陸少廷的喜歡，足夠她陪著他一路走下去嗎？

讓她有好感的是那個他偽裝出來的單純的陸少廷，現在這個善於謀划，出手狠戾的人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文君心裡亂極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承諾他什麼，一輩子太長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如果決定陪他走下去，就必然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他也絕不會讓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