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先砍左膀

「太太誤會我的意思了。」沈文君輕笑一聲，「這件事表面上看是她們陽奉陰違不准我吃飯，實際上卻是她們欺上瞞下，要置我於死地。這樣包藏禍心的下人，難道還不該送到巡捕房去嗎？」

「三妹妹言重了。」沈傲君面目平和，「她們最多是疏忽，忘了給三妹送飯，至於你說的要置你於死地是不能的。」

「大姐的意思是說我這次險象環生是假的？」沈文君側頭，「她們一連三天都疏忽了，難道平日里也是這麼照顧你和大太太的。」

沈傲君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陰狠，不過很快被她壓下去了，「你畢竟是被爸爸罰了，她們難免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吃飯，你也要體諒一下她們。」

「這麼說是爸爸吩咐了不讓我吃飯？」

「胡說。」沈約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只說讓你在祠堂思過，何時說不讓你吃飯了。」

「那就是她們自作主張。」沈文君冷笑，「而且我發了高燒她們也瞞著不報，不是想置我於死地是什麼。」

「三小姐，我們真的不知道你發高燒了啊！」兩個婆子連連磕頭。

「那就是失職。」沈文君輕敲著桌面，「我挨了打，三天不吃不喝，發高燒是必然的。這也就是我運氣好，運氣不好只怕早燒傻或燒死了，你們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大太太還想說什麼，便聽沈約道：「這件事交給文君處理，你不要插嘴。」

明顯是要維護沈文君的。

文君垂眸看向地上的兩個婆子道：「如果你們是聽命行事，我不會為難你們，打你們幾板子也就算了。若是你們自作主張，無人吩咐，那你們可能得償命了。」

兩個婆子不由哆嗦起來，偷偷的拿眼去瞧劉嬤嬤，這可都是她吩咐她們做的，如今她自己推的乾淨，她們卻要給搭進去了。

如果只是打幾下子，她們替她背了這個鍋也就算了，以後還能得點好處。可三小姐要送她們進巡捕房，她們進去了哪還有命出來，誰還願意替她背這個鍋呢！

兩個婆子剛要說話，便聽劉嬤嬤道：「三小姐何必危言聳聽，這是家務事哪裡就能鬧到巡捕房去，而且這家是大太太管著的，怎麼罰也輪不到三小姐做主。」

劉嬤嬤心裡也怕了，不過面上還算鎮定，現在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兩個婆子把她供出來。

「爸爸還在這裡坐著呢，劉嬤嬤就一口一個太太管家，難道爸爸說的話還比不過太太嗎？」

「你……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劉嬤嬤委屈的看向了沈約，「老爺，難道您要任由三小姐胡鬧下去嗎？」

「我看胡鬧的是你。」沈約將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三小姐審下人哪有你插嘴的份，大太太真是寵的你無法無天了。」

「老爺，劉嬤嬤……」

「你住嘴。」沈約打斷了大太太，「我說了這件事交給文君處理。」

他的態度這麼明顯，兩個婆子就是再傻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時也不管什麼得不得罪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緊的。

「三小姐，不是我們不給你送飯找醫生，實在是劉嬤嬤下了命令，我們不敢違背啊！」兩人對著沈文君磕起頭來，「請三小姐放我們一條生路，千萬不要送我們去巡捕房。」

「你們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下了這樣的命令。」劉嬤嬤瞪大了眼睛，「你們敢栽贓我，太太不會放過你們的。」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想拿大太太壓人，沈文君嗤笑一聲，「她們都承認了，劉嬤嬤還要狡辯嗎？」

「三小姐，你不能聽她們一面之詞，我何曾下過這樣的命令，是她們冤枉我。」

「她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冤枉你。」沈文君的臉色沉了下來，「分明是你因為上次的事情懷恨在心，這才想置我於死地。」

「我沒有，不是我。」

「不是你那會是誰？」沈文君壓低了身子和劉嬤嬤平視，「還是說你也是聽了別人的命令，這才想害死我的？」

劉嬤嬤抬眸看了一眼大太太，隨即很快將腦袋彎了下去，「隨三小姐怎麼說，這事不是我做的，和太太更沒有關係。」

從頭到尾她們都沒想讓她死，頂多想讓她多受點罪罷了，可她一口一個別人要害死她，分明就想讓她們坐實這樣的罪名，用心真是歹毒。

「我何曾說跟太太有關係了。」沈文君冷笑，「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吧！」

她不會攀扯大太太，只需要用話點點就足夠了，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說了，沈約也不會對大太太怎麼樣。

暫時奪取她的管家權已經是極限。

「既然三小姐認定了我要害你我也無話可說。」她一副你冤枉了我的樣子，「隨三小姐處置吧！」

「我看我是審不出什麼的，劉嬤嬤嘴硬的很。」沈文君直起身子，「將劉嬤嬤關起來，一會讓巡捕房將她帶走，想來他們能有辦法讓劉嬤嬤說實話。」

「沈文君，你不要太過分。」大太太猛然站了起來，「劉嬤嬤都說了她是冤枉的，你這是想屈打成招嗎？」

劉嬤嬤跟著她三十多年了，對她最衷心不過，如果她連她都護不住，家裡的下人哪裡還敢為她做事。

「太太言重了。」沈文君勾唇，眉眼微抬，「正是因為怕冤枉了劉嬤嬤這才要送她去巡捕房，不然我就直接動私刑了。」

「胡說八道，你分明是想害死劉嬤嬤。」

巡捕房是什麼地方，別說劉嬤嬤這麼大年紀，就是年輕的小夥子進去受一遍刑法，也難保還能活著出來。

「隨太太怎麼說吧，來人……」

「我看誰敢。」大太太擋在了劉嬤嬤面，「沈文君，劉嬤嬤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別得寸進尺。」

說完又看向沈約道：「老爺，劉嬤嬤從我嫁過來就跟著我，勞苦功高，別說這件事還沒弄清楚，就算真的是劉嬤嬤一時糊塗，她也罪不至死。」

「是啊爸爸。」沈傲君也開口，「巡捕房是萬萬去不得的。」

沈約知道劉嬤嬤是大太太的心腹，他心裡雖然惱恨大太太，可也不能一點都不顧她的面子，遂開口道：「文君，巡捕房的確去不得。」

「那爸爸的意思是劉嬤嬤想害死我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她今天既然提出來，就不會放過劉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