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去杜公館
她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道:「您這裡的坐診大夫說我的藥方子不對症,我正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找您來正是為了此事。」掌柜的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她,「您的藥方子是對症的,而且這幾味葯開的極好,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這裡的大夫也受教了。」
孫佳心裡一喜,能被德壽堂的大掌柜的誇讚,看來沈文君的藥方子開的十分不錯。
「既然如此您就快給我拿葯吧!」
「你別急,葯我已經吩咐夥計去給您包了,不過您能不能告訴這藥方子是誰給您開的?」
「這個……」
孫佳有些為難,杜仲祺說過,不准她跟任何人提起在杜公館見過沈文君的事,她哪裡敢違背。
大掌柜的看出她的猶豫,笑著道:「您別誤會,我就是想見見這位大夫,若是能請他來我們德壽堂坐診就更好了,您也知道,我們德壽堂一向是廣招名醫的。」
「倒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這位大夫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也不清楚,他就是個江湖郎中,我也是碰巧遇到了。」
「這樣啊!」大掌柜的掀了掀杯蓋,「那真是可惜了。」
「倒也不用遺憾。」孫佳想了想道:「這位大夫說跟你家少東家是舊識,沒準什麼時候就碰到了。」
如此她既沒有泄露行蹤,也沒有提她姓甚名誰,應該無妨吧!
大掌柜的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了,笑了笑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說完對門外道:「客人要的葯準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了。」
夥計拿著葯遞給了孫佳,「這葯三天喝一次,給您配了一個月的。」
孫佳給了錢接過葯袋子,轉身離開了。
等她一走,掌柜的立刻對夥計吩咐道:「派人跟著她,不管她去了哪都要隨時彙報。」
這藥方子出自何人之手他必須知道,不然沒辦法跟他們少東家交代。
孫佳出門后便叫了輛黃包車回家了,被人跟蹤的事她一無所覺。
章懷這兩日有事並不在海城,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掌柜的拿著藥方站在他面前道:「這人大張旗鼓的將藥方子送過來肯定是有所圖謀,可是我等了這麼久,並不見他們有什麼動作,這事實在蹊蹺。」
大掌柜覺得可能是有人想用這張藥方子敲詐德壽堂一筆,但已經過了三日,並不見有人來談條件。
「藥方子拿來我看看。」
掌柜的將藥方遞給了他。
章懷邊看邊道:「來買葯的是什麼人,你查清楚了嗎?」
「這人名叫孫佳,在教會女子學院做美術老師,生活圈子簡單,這件事應該不是她策劃的。」
「她最近可有跟什麼人接觸?」
「那倒沒有,不過她這段時間常常出入杜公館。」
「你是說杜仲祺的府邸?」
「正是。」
「發個拜帖。」杜仲祺道:「我去拜訪一下。」
這個藥方子知道的人不多,他手下的掌柜們大掌柜的已經派人調查過,並沒有任何異常,那麼這個藥方子極有可能是從沈文君那泄露出來的。
沈文君他肯定是信的,而且以她的謹慎,不大可能讓藥方子泄露,除非她是故意的,她想透漏一個信息給他,她來了海城。
之所以採用這種方式很可能是因為她受到了什麼威脅,不方便來找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信息給他。
這段時間孫佳頻繁出入的只有杜公館,不管文君到底在不在,他都得去看看。
可還有一點章懷想不明白,文君對杜仲祺有恩,如果她真的在杜公館,他大可以直接讓杜仲祺送消息給他,為什麼要採用這種方式。
章懷想不明白,只能先去杜公館看看。
杜仲祺晚上一回去林嬤嬤就把章懷給他送拜帖的事情說了,他一聽便知道章懷十有八九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雖說是他把他弄進富貴門的,可這麼長時間章懷從沒有主動跟他聯繫過,現在突然聯繫,他不想懷疑都不行。
杜仲祺想起前幾日文君給孫佳開藥方的事情,回頭看向石頭道:「派車去把孫佳接來。」
「孫老師?」
「嗯,馬上。」
沒多久石頭就把孫佳接來了,她明顯有些緊張,不安的道:「不知道杜先生找我來有什麼事?」
「坐吧,你別緊張。」
孫佳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抿了抿唇道:「是沈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是她。」杜仲祺靠在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閑適,雖如此還是無形中給了人壓迫感,「文君給你開的藥方你去買葯了嗎?」
「去過了。」孫佳點點頭,不等他繼續發問便道:「我拿著藥方子去了之後坐診大夫說我的藥方子不對症,非要拿給掌柜的看,後來掌柜的跟我說藥方是對症的,是他們坐診的大夫學藝不精,之後他們給我開了葯,我便離開了。」
「不對症?」杜仲祺輕敲了下桌面,「他還說什麼了。」
孫佳想了想道:「他還問我這個藥方子是誰給我開的,說藥方開的好,他們想請文君去德壽堂坐診。我一直記得您跟我說的那些,所以跟他們說是一個江湖郎中給我開的藥方子,看完病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何處尋人,他們也就沒有再問了。」
杜仲祺點了點頭道:「今日我找你問話的事情別跟文君說,讓石頭送你回去。」
「杜先生放心,我肯定不會亂說的。」
孫佳離開以後杜仲祺就拿著藥方子去找大夫了,現在他可以肯定問題出在藥方子上,可能是沈文君看他長時間不聯繫德壽堂,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到底是怎麼用一張藥方子給章懷傳遞信息的,杜仲祺並不明白。
從大夫那裡回來杜仲祺直接上了二樓,他敲了敲文君的房門,推門走了進去。
事到如今,章懷要來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再瞞著了,現在的問題是他要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
回來的路上杜仲祺想了很久,快到杜公館的時候他終於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