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懷好意
「多謝大姐的好意。」沈文君抬頭，「不過督軍夫人待我一向親近，她的問題我自己回答便好，就不勞大姐費心了。」
沈傲君勉強笑了笑，「我也是出於關心，如果惹了三妹不高興，我跟你道歉。」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文君，好像深怕她發火一樣，如果不熟悉的人看了，必然會以為沈文君平日里蠻橫無理經常欺負她。
沈傲君顯然想讓督軍夫人這麼認為，不過文君並不打算讓她繼續演下去，笑著道：「大姐言重了，不過你剛才說我沒天賦可是冤枉我了，我也不想半途而廢，只是家裡只有一台鋼琴，大姐又常常在鋼琴前苦練，我知道爸爸對你期望很高，怕耽誤你，這才練的少了。」
「這麼說你是為了大小姐才放棄練琴了？」沈傲君的丫頭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三小姐的理由找的可真好。」
「這位是？」督軍夫人微微側目。
「回夫人，我是大小姐的丫鬟，春菊。」
「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位小姐說話，輪的上你一個丫頭插嘴。」督軍夫人嘴角帶著笑，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果然沒教養的小姐，教出來的丫鬟也沒教養，就她這樣還想嫁給少英，簡直做夢。
「春菊，還不跟三小姐道歉，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沈傲君皺起了眉。
春菊倒也機靈，給文君道了歉便直接對著督軍夫人跪了下來，語氣委屈的道：「我們大小姐心地善良，對三小姐一向友善，只是三小姐自己沒天賦怕辛苦放棄了練琴，現在卻推在大小姐身上，我實在替她覺得委屈。」
「春菊。」沈傲君語帶無奈，對著督軍夫人施了一禮道，「是我管教不嚴，還請夫人恕罪。」
大太太也在一旁幫腔道：「傲君就是心腸軟，這才縱的這幫下人說話沒個分寸。」說完看向春菊道：「大小姐委不委屈也輪不到你來說，還不下去。」
她該說的都說了，不管督軍夫人信不信，對沈文君的人品都會產生質疑。
「心腸軟是好事，不過對下人也不能太放縱了。」
「夫人說的是。」大太太笑笑看向沈文君：「說起來文君的鋼琴也學了有一年吧，不如為督軍夫人彈一曲怎麼樣？」
她不是說自己天賦高嗎，她倒想看看她一會能彈個什麼出來，大太太得意的想。
沈文君不會彈鋼琴她是知道的，說是讓她跟著學，其實她早就囑咐過鋼琴師只教傲君和璧君，再加上那個時候沈文君膽子小，根本就沒碰過幾次鋼琴，只怕連一首簡單的曲子也彈不好。
督軍夫人和大太太同時看向了她，文君嘴角的笑意不變，聲音輕柔的道：「太太也知道我很多年沒彈過鋼琴了。」
「到底是學過一年的，又有天賦，彈首簡單的曲子也就是了。」大太太笑的和善，眼睛卻閃著惡毒的光。
讓她搶傲君的風頭，看她這次怎麼搶，一會彈不出來看她還怎麼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有天賦。
「既如此，你就彈一首吧！」督軍夫人拍拍文君的手臂，「別緊張，就算彈的不好也沒什麼。」
文君笑著點了點頭，「只是很久不彈了，怕會有些生疏。」
大太太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她可真會給自己找理由，她等著看她出醜。
陸少廷大約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握住文君的手道：「媽，不如我跟文君一起彈吧！」
「大少爺還會彈鋼琴？」大太太露出一臉驚奇的表情，他不是個傻子嗎？
她的訝異太明顯，讓督軍夫人有些不悅，「沈太太覺得少廷不該會彈琴？」
「當然不是。」大太太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補救道：「只是覺得大少爺多才多藝，十分厲害。」
督軍夫人的笑意明顯收了些，轉頭看向陸少廷道：「你想跟文君一起彈便一起吧，你們小夫妻一起，我倒也想看看。」
「夫人說的是，我也想看呢！」大太太奉承道。
陸少廷牽著文君在鋼琴前坐下，靠在她耳邊道：「你會彈琴嗎，如果不會你假裝彈一下就好，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一臉單純，牽著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涼，卻讓文君覺得很溫暖，他可能都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卻已經下意識的在保護她了。
文君點了點頭，「會的。」
正午的陽光很好，從窗戶里透進來，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金光，說不出的好看，宛若金童玉女一般般配。
修長的手指跳動在琴鍵上，美妙靈動的琴聲從指尖流瀉而出，柔如冬日暖陽，瑩瑩亮亮，溫暖平靜，似絲絲細流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適安逸。
一曲終了，只讓人覺得餘音繞耳，三日不絕。
督軍夫人率先鼓了掌，大太太和沈傲君也被動的跟著鼓了，只是心裡卻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她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沈文君怎麼可能把鋼琴彈的這麼好，難道真的像她說的天賦異稟，只在旁邊看著就知道該怎麼彈了？
沈傲君知道此時她該面帶微笑誇沈文君幾句的，這才能顯出她高貴優雅，溫和大氣，可是此時她真的擠不出笑意，她一點也不想誇讚沈文君，她心裡恨死她了。
沈文君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當著督軍夫人的面搶走她所有的風頭，遮蓋她的光芒，她簡直可惡極了。
「真是沒想到，你的鋼琴竟然彈的這麼好。」督軍夫人也有些意外，「少廷的鋼琴是我親自教的，你竟然跟他彈的一樣好，真是讓人驚喜。」
文君靦腆的笑了笑，「多謝夫人誇獎，您是這方面的高手，既然你說我的彈的不錯，那文君相信是真的還不錯。」
她的眼鏡亮晶晶的，看上去有些孩子氣，「我是喜歡鋼琴的，只是以前也沒有人聽我彈琴，我並不知道自己彈的如何。」
她並沒有洋洋得意，也沒有妄自菲薄，過度謙虛，一番話說的恰到好處，倒讓督軍夫人真的生出幾分喜歡來，看來沈家的女兒也不全是想沈傲君一樣自以為聰明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