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杏花酒
兩人並肩而行,有說有笑,從小到長安內部的零星小事到大唐周圍各附屬國的戰略大計。尉遲寶林越說越心驚,他本以為林雨只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武夫,萬萬沒想到竟有如此淵博的學識,甚至一些連他都沒有聽說過的事情對方都能夠侃侃而談。
不僅如此,林雨出口成章,雖然他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總覺得好像很牛逼似的。因此對林雨越發的恭敬,要不是已經到達了杏花樓,估計尉遲寶林都要拜林雨為師了。
長安城有三大花樓,放在現代世界裡面就是六星級大酒店,不過古代的酒店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了樂趣。在古代的文人自然沒有現代人那樣直奔目標,一般到花樓裡面的,要麼是財大氣粗一擲千金,贏得許多姑娘們的簇擁,左擁右抱快活無比,不過這種人屬於是最低俗的一種。
還有一種人就是那些才氣頗豐,學識淵博的文人,這些人不用花錢,只用大筆一揮,成詩一首便能得到名牌的歡心,如此一來,就是兩情相悅,吟詩作對,情到深處便是水到渠成。
杏花樓坐落在城東白虎門前的一處繁華街道上。這裡屬於各地貿商往來的交界處,凡是外來的商賈都會在這裡停留歇腳,這條街道的盡頭還有一個大型的商場,用以交易各人所需要的物品。
尉遲寶林帶著林雨上了二樓雅間,從門外邊能聽到裡面有人大聲的吆喝,像是在斗酒。
推開門便看到裡面三個人半站著,手裡還拿著裝滿酒的大碗,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桌上的酒水灑得到處都是。
那三人扭頭看到尉遲寶林的到來,就將其拉到桌邊,其中一個長得高瘦,雙眼凹陷,約莫20歲左右的男人在桌上倒一杯酒塞到尉遲寶林的手中,他脹紅著臉,半醉半醒的吆喝,
「寶林,今天你可是來晚了啊,照規矩,罰酒三碗,露一滴,罰一碗,哥們幾個可都看著哈。」其餘兩人跟著起鬨,一人又端起一碗酒,一旦尉遲寶林喝完一碗后,下一碗就立刻遞上來,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尉遲寶林豪氣衝天,一連三碗飲下,連個嗝都沒打一下,面色更是毫無改變。「好傢夥,你們三個人還想灌我,今天我得把你們三個牲口全都給弄趴下,不然我一世英名往哪放。」
「行啊,寶林,幾天不見,吹牛的手段又高了不少,今兒個我程勇就陪你喝到底,要是我先趴下了,今天的酒錢我全包。」
叫程勇的是一個身材中等,膚色稍黑,長著一張大餅臉,看起來倒是挺發福,說起話來也是扯著嗓門兒,一看便知道是和尉遲寶林一類的人。
尉遲寶林雖然起興,但還沒有忘記一旁的林雨,他轉身拉住林雨的胳膊往自己身邊靠了靠。「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啊,這位是我今天結交的兄弟,他叫林雨。」
然後又對林雨介紹說,「這三位是我的發小,我們四家也算是世交。這位是周達」尉遲寶林指著那個高瘦的一男子說,就是這個人最開始要尉遲寶林罰酒三碗。
林雨拱手道,「幸會」
「幸會幸會,」周達裂著嘴大笑,他暈乎乎的,舌頭都有些打結,「我第一眼看到林兄便知必然是人中龍鳳,來,我敬你一碗。」
一碗酒下肚,林雨只覺這酒味道微甘,說是酒吧,確實有那麼一點兒,但更多的像是飲料。
也難怪,唐朝時期,制酒工業還沒有達到現代那種發達程度,更多的只是用大米或者是高粱釀的酒,酒精度數頂多也就是到10左右,一些被稱為烈性的好酒,也就是十五六度,所以古代的人才敢用大碗的喝酒,不然的話,像現在的這種五六十度的酒,別說是幾大碗,就是一碗都夠受的了。
尉遲寶林繼續介紹,「這位是程勇,是我大唐開國元勛程咬金的侄子。」
「嘿,你說我就說吧,提我大伯幹嘛?說的好像我真得拿他來長臉似的!」
程勇綳著臉,隨後很快喜笑顏開,他也端著一碗酒敬道,「林兄,你別聽這傢伙亂說,程元老確實是我的大伯,不過就是乾的,他跟我爹曾經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對外面,我爹就厚著臉說程元老是他大哥。」
林雨這話哭笑不得的回應,「程兄真性情,干!」
他說程勇真性情還真不是恭維的話,在外人面前這樣說自己老爹臉皮厚的恐怕這世上都沒有幾個。單靠著這一點,他差不多對程勇有大致的了解。
「這一位是趙義」尉遲寶林指著最後一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男子,對於這個人,尉遲寶林還多添加了一句,「這傢伙會兩下三腳貓的功夫,現在剛升任為正六品昭武校尉,林兄有時間的話,指點指點他。省得這傢伙天天在我們幾個面前顯擺自己的功夫,不就是拜了一個厲害的師傅嘛。」
林雨的目光落在趙義的身上,此人身型健碩,太陽穴外凸,一看便是練外家功夫,雙拳更是大如沙包。
林雨笑道,「哎呀,那有什麼呀,我跟你說,像趙兄這樣的武將啊,外表看起來很厲害……」話還沒說完,趙義面色開始陰冷下來。這時林雨接著說,「就比如說,他一拳頭朝我打過來,我可能就嗝屁了。」
尷尬氣氛瞬間被扭轉,在場眾人無不大笑。趙義同樣的露出喜悅的顏色,他端起酒碗豪氣道,「林兄,從今以後咱們都是兄弟了,今日咱們哥幾個不醉不歸。」
林雨與趙義同時一飲而盡,在場的人一個勁兒的叫好。男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簡單,這句話幾碗酒便奠定了深厚的友誼。這三碗酒下肚,眾人之間的生分都煙消雲散。
五個人相互的敬酒,尉遲寶林等人喝的不亦樂乎。可唯獨林雨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似乎並不是那麼盡興。
周達是四人之中最為心思細膩的,他看出林雨對這酒並不感興趣,便開口問道,「林兄可是覺得今日之酒不對口味?」
林雨面色尷尬,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經常喝家裡的酒,喝慣了,一時之間對杏花樓的酒還真喝不慣。」
尉遲寶林聽后,便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恰在此時,小廝進來上菜,尉遲寶林喊住小廝,「哎,今天的酒是什麼東西啊?喝著跟馬尿一樣,把你們酒樓最好的杏花酒給我送來。」
小廝被尉遲寶林這麼一吆喝,嚇得腿一軟,結結巴巴的說,「大爺您有所不知,這個月份的杏花酒全部都被人定了,現在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杏花酒了,要不我給您換上楊梅酒可好?」
「偌大的一個杏花樓不賣杏花酒,你還開個屁酒樓啊,我限你半刻,如果不把杏花酒給我搬上來,我就拆了你這杏花樓。趕緊滾!」
被尉遲寶林一嚇唬,那小廝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不多會兒,一位穿著妖艷,濃妝艷抹,大約有三十歲的女人搔首弄姿的走了進來。
那女人順勢坐到尉遲寶林身旁,自然而然的依靠在其堅實的胳膊上,一副撫媚妖嬈的模樣,瞬間激發了在場所有人的雄性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