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瘋人院

第一話、瘋人院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束縛衣,躺在床上,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正拿著強光手電筒看著我的瞳孔。

而他的樣子很像一個人,我叫不上名字,但潛意識告訴我,他是壞人。我猛地揚起腦袋撞向他的鼻樑。束縛衣就像是早已知曉我的動作,硬生生地拉扯著我不能動彈。

我看到了牆壁上張貼著宣傳頁:苦菊精神病院清潔管理條例。

不知為何,我的呼吸開始加重,我感覺腦袋快要撕裂,我看到了窗外的鐵柵欄,它彷彿在將陽光扯成一塊一塊。

我的記憶在一點點地恢復,但這束縛衣卻讓我喘不上氣。

「他的大腦皮層與丘腦活動太.......太不正常了。」一個女生,似乎是護士,「貝塔波動達到了41HZ,振幅300。」

還在給我看眼睛的大夫呼地直起腰,吼道:「怎麼可能?!人......不可能到41HZ,他的身體不可能承受,他又不是大象,一定是機器故障了,重新啟動一下!」

他說完,看向了我,說道:「唐先生!您控制一下自己,我這就給您注射安定!」

不知為什麼,我感覺舒服了很多,我感覺身體似乎快要撐破了這該死的束縛衣。

我是誰?

記憶在快速地恢復,此刻,我感覺大腦中就像有人拿著大鎚一下一下地錘擊,另一側身體,彷彿有人拿著刻刀在一下一下地刻著。

我忍住痛,死死地盯著大夫,說道:「我救了你們所有人!」

大夫並沒有回答我,看向了重啟的腦電波記錄儀。護士驚呼道:「大夫,設備沒有壞,他的腦電波比剛才還要強烈。」

這時,我看到了設備背後已經冒出了濃煙,他沖護士大喊道:「快!關掉設備!準備注射安定!」

我感覺我似乎到了某種瓶頸。

「啊!」這痛苦來得酣暢淋漓。

嘭!

設備黑屏了,與此同時,屋裡的燈也齊刷刷地暗了下來,電源短路,窗外的陽光照不進屋裡,猶如黑暗降臨。

黑白色的煙霧在整個房間里。

啪嗒!

一聲打火機的響,一束小火苗亮起,似乎要穿透這黑暗。

「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坐在了剛才躺著的病床上。

「這煙真難抽!沒有雪蓮有勁兒!」我吐出一口煙圈兒說道。

我的這句話嚇得大夫和護士同時後退一步,緊張地看向了我。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襯衣口袋的煙沒了,他說道:「唐先生!這裡不允許吸煙,請您務必保持冷靜,我能幫助你!」

「你?」我愣愣地說道,「你幫不了我!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我又吸了一口煙,走到了窗外。

窗外,我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快步地走進了醫院的大門,我的心咚咚地狂跳了起來。

是她來了!

陽光透過窗,很暖,深秋的樹榦上還掛著幾支枯葉,但我似乎看到了那枝頭居然還能長出嫩芽兒。

有些奇怪。不過,與我的經歷比起來,這算得了什麼?!

我看向了兩人,說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不過這故事有點嚇人,如果你害怕,就告訴我,我會停下!」

啪嗒!

屋裡的燈再度亮了起來,煙霧不知何時已經散去,那束縛衣早已破碎,陽光和燈光照在我健碩的胸膛上,好似聖光降臨。

我叫唐尋鷹,家族裡曾經是盜墓的,也帶著我盜墓,後來金盆洗手后,我開始寫懸疑小說,不過不出名。我又愛上了徒步,反而在路上,我找到了我的愛好----攝影。

半年前我離婚了,因為在愛好和愛之間,選擇了愛好。我想我是自私的。她受不了我的愛好,選擇離開,我沒有挽留。為了忘記,我更加瘋狂地投入到了我的愛好中,無法自拔。

按下相機快門的瞬間,我是滿足的。我將這些照片發給雜誌和網站反響很好,逐漸在業內小有名氣。

每次出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養的布偶貓。或許攝影和貓咪會陪我老去。可能我此生都會在路上。如此也挺好的,不給別人添麻煩,也不讓別人給我添麻煩。

我聽人說,這是病,不過我不這麼認為,但是,說得人多了,我覺得可能真是病,於是,我的書籍中多了《心理學》。我大學的一個學位就是心理學,重新撿起課本,我發現了更多以前忽略的有意思的事兒。

只是,這種好日子在不久之前,改變了........

那天,秋季正濃,樹葉金黃,微風漸冷,陽光不暖。

我收到了一封挂號信。可能很多朋友不知道什麼叫挂號信,零幾年那會兒,與普通信件比較,挂號信會貴兩塊多錢,但這信會準確無誤地送到收信人手裡,所以叫挂號信。現在很少有人用了。

我看了看信封上的郵戳,寄出的郵戳是新疆的阿勒泰。我想了想,那裡沒什麼熟人,懶得看,把信丟在了鞋柜上,繼續去翻我的照片。

第二天的早晨,我還在睡懶覺,門再次被敲響了。又是一封挂號信,我接過信,一看,郵戳還是新疆的阿勒泰,這一次,我拿著兩封信,坐在沙發上,拆開一看,同樣的內容。

字是鋼筆寫的,上面寫道:尊敬的唐尋鷹先生,我熱情地邀請您能夠來阿勒泰一趟,我的團隊在友誼峰附近尋找一處金礦,我們希望您能找到一條通往那裡的路,我們還發現那裡的景色非常美麗,猶如天堂。我會付給您八十萬做為酬勞買下這一趟您認為最珍貴的照片。當然,旅途的所有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您的集合地點是布爾津縣xxxx。

您的集合時間是2018年9月20日。

落款是您的朋友。

我笑了,銅臭味兒飄滿了紙張,浪費了這好看的鋼筆字和淡黃色的紙。

我將信直接丟進了垃圾桶,繼續做我的事兒。

可是,令我憤怒的是第三天,我又收到了挂號信。

我無語了,是惡作劇嗎?!我突然有種生活被侵犯的感覺,比接到騷擾電話更讓我憤怒。

一直到第六天,我決定了,我要去阿勒泰,我要當面對這個給我不停發挂號信的混賬一頓好看。而且也想看看2018年了,哪個老土還用挂號信。

於是,離集合還有三天,我開車踏上了前往布爾津的路。不是沖那八十萬,而是沖著一口氣。

我抵達布爾津縣城的時候比集合時間早了一天,我打算去集合的酒店住下,吃點東西,再到周圍去逛逛。

可是,我突然發現車的胎壓不足,這如果開進山,未來將是很恐怖的事情,我一路問一路找到了修理廠。

就在師傅檢查輪胎的時候,一個小工拆下的車門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我急忙上去搭了一把手。

哪裡想到,這被撞壞的車門破損的門片無意間碰到了我的小臂,我只感覺胳膊一麻,低頭看去,我的長袖速乾衣劃開了一個口子,小臂的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那小工嚇呆了,急忙上來幫忙,老闆怒氣沖沖地沖小工吼了起來。我急忙擺手攔住,從車裡取出了急救包做了簡單的包紮。

老闆似乎擔心我,這次檢測加補氣居然沒有要錢。我苦笑,匆匆地吃過飯,去了集合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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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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