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欲融合
整個村子似乎只剩下了我們,我看著他們住的屋子,我看到了很多雙眼睛,他們躲在門口看著我們。
蔣雲飛不滿地走過來,說道:「哈!這幫傻X怎麼了?怕個毛啊!要不我踢開一間屋,嚇唬他們一下?」
「夠了!」我說道,「人對陌生的環境和人產生自我保護的狀態是正常的。你別惹事兒。」
王雪還沒有適應這裡的空氣,不時地想嘔吐,蔣雲飛又急忙去照顧。
任玥玥突然指著村落中間的地方,說道:「咦?那是不是祠堂?」
我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我發現一個比較大的土房,與其他土房都不一樣,那房沒有門,卻造得非常用心,連邊緣都用枯草加固過。
陳星臉色還是有些蒼白,說道:「那.......那去看看吧!」
我說道:「不!不能去!你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禁忌,不要惹了別人不高興!」
「唐尋鷹!你能快點不?找個地方安頓一下,你看看雪兒的臉色!」蔣雲飛說道。
正在這時,從村口走過來了一個中年婦女,她顯然是從外面剛回來,她穿著一身很髒的棉襖,依然感覺是解放前後的布料,不少破口,裡面的棉花露出來,也很臟。她的皮膚很黑,額頭還有些泥點,看上去和叫花子沒有任何區別。
她看到我們愣住了,獃獃地站在了原地。
我急忙轉身,從車裡取出了一個饢外加一條士力架,朝著婦女小心地走了過去,我盡量將饢和士力架朝前送,面帶微笑,我也不說話。
她開始朝後退了兩步,身子已經靠在了土牆上,她十分恐懼,想走,卻見到我手裡的吃的,有點邁不開步子。
我繼續朝前走,她離我不過五六步了。突然,她就要轉身逃跑。我急忙說道:「請您別動!我不過來!」
說著,我還退後了一步,我慢慢地將吃的放在了地上。又退後了一步,再退一步。我示意他去拿地上的饢,並且做了一個很好吃的手勢。
我其實已經足夠靠近她了,我聞到了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兒,就像是一條死魚放在陰暗的廁所里半個月後發出的味道。
她看我離開,蹲下身子,拿起了饢。這饢外面套了一層塑料袋,她盡然連塑料袋一起咬,可能也發現塑料袋並不能吃,她將饢和咬壞的塑料袋都吐在手心裡,將塑料袋丟開,又一口將手心裡的饢吃進了嘴裡。
我看著她黑黢黢的手一陣反胃。但我依然保持微笑,說道:「慢點吃!沒事兒!」
這個方法是我從美國冒險家那裡學來的方法,與陌生的原住民建立情感聯繫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予食物。
我蹲在地上,她是站著的,我抬頭看她,是為了讓她感覺我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她吃了幾口,我慢慢地將手伸進褲兜,從裡面掏出一瓶純凈水。我正要遞過去,她似乎又緊張了起來,身子又要朝後退。
我雙手張開,示意我沒有惡意,我將瓶蓋擰開,輕輕地往嘴裡倒了一點,砸吧砸吧嘴,咽下。又慢慢地遞向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了一小步,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了我手裡的水。她的手觸碰到了我的手,令我驚訝了,我本來以為她穿得如此簡陋,應該不暖和,但她的手卻很熱,甚至有些燙。
她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整瓶,接著又吃起了饢。她吃了幾口,用力咽下,突然,她沖我裂開嘴笑了起來,這一笑讓我終身難忘,恐怕我做夢都會嚇醒。
她的牙黑的,牙齒朝外凸,沒有舌頭,整個嘴空蕩蕩的,甚至我看到了嗓子眼兒的小舌頭。
我身後的人也皆是嚇了一跳,我看到王雪甚至躲進了蔣雲飛的懷裡,而蔣雲飛都沒顧上去佔便宜。
我依然笑著,說道:「我們沒地方住,可以找地方休息一下嗎?如果可以,請你點點頭,如果不行,能不能給我們指個地方?」
她指了指路對面,赫然是那個最高的土房。
我沖她點頭,算是感謝,她卻拿起了士力架看了半天,又塞進牙里咬了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太燙,我看到士力架盡有些化了,甜汁兒從咬壞的缺口流了出來,她用嘴唇去吮吸,發出了啪啪的聲響。
霧淼淼走到了我身後,說道:「豬頭擦淚腳?豬頭埋!」
霧淼淼依然用我們自創的語言,她說:我們離開這兒吧?我怕!
「再等等,我們至少知道方向。知道我們在哪兒。」我說道,「先按他們說的做。」
我們將車停在了路邊,鎖好,步行朝那裡走。我回頭,看著那中年婦女依然在啃饢,依然在沖我咧開嘴笑。
那地方不遠,我們只是繞過了一處土屋,就到了地方。
這土屋很大,地上鋪滿了乾草,林黛雨說是艾草。這裡的味道也舒服了不少。只是裡面很黑。
「我的天!這是黃金嗎?」蔣雲飛哈哈大笑著說道。
他的手裡拿著一尊雕像,看上去像是佛,卻又感覺像觀音,又好像是個人,總之雕刻得不倫不類,這樣的雕像有好幾個。最大的到人的腰部,小的也到小腿。
我拿起一個細看,這個工藝糟糕異常,似乎只要雕刻個成形,就差不多。
霧淼淼突然把我叫到一邊,說道:「這太奇怪了。」
「怎麼了?」我問道。
「這雕塑用的是黃金,但純度不對。」她說著給我指著一處顏色有些發紅的地方,說道,「你看這裡,這是俄羅斯紅金,這裡又是純度很高的黃金,你看顏色都沒有變,這裡的顏色都發黑了,代表雜質多。」
我將雕塑的下方拿起,看到下面是一個一個小圈兒,有的是一道道的線。
霧淼淼說道:「這些黃金根本就不是熔過之後雕刻的,很像是......壓形的,而且壓形技術並不好,你看這裡都有裂。」
「壓形?你的意思是把幾塊黃金堆在一起,然後用大石頭將他們砸在一起?」我吃驚地問道。
霧淼淼說道:「很可能是這樣。可是為什麼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個糟糕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里,他們可能用過路人的首飾打造了這些雕塑。
我的判斷是,第一,以這個村的經濟實力,不可能有這麼多黃金;第二,這個雕塑下面那些或細或長的條狀線很可能是戒指被敲直后再用大石頭砸出來的。
那不是說,我們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