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殺心起
我和她正襟危坐,我的姿勢很帥,我的一腳蜷起蹬在床邊,一條腿無聊地晃著,一手托著腮幫子,看著進來的一群人,彷彿在看一群小丑。
我知道我的存在威脅到了千戶的地位,他想幹掉我,由來已久。這一次,他想用這樣的辦法來幹掉我,只能說他愚蠢。
霧淼淼的爹上來就想給我一巴掌,卻被我一把擋住,我說明了原委,霧淼淼的爹見女兒點頭,當即暴跳如雷,而我喝令錦衣衛拿下了千戶。再加上方家的幫助,我成了千戶,在京城,我可以橫著走,甚至一品大員見到我的馬車也得避讓。甚至霧家也得看我三分臉色。
霧家對我的感激也曾讓我心頭也是一動,一箱子的東珠和黃金,但我沒要,我只是看著霧淼淼,她爹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哈哈大笑,說:「如果我兒不介意,老夫自當成全!」
從那時起,我們幾乎形影不離,我愛她,我不希望她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一吸。我不希望她從事危險的任務,可她卻偏偏要去冒險,我會像影子一樣,守護著她,但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酣暢無比。
一度我忘記了方家的存在,我認為我隻手遮天。只有每個月我例行與方家約定的時候,我又是一條狗。
恰如今夜,我只能抱拳,單膝跪下,說道:「但憑爹爹吩咐。」
「哼!我方家不死,他大明不過爾爾,有朝一日,我重回京都,必要血洗他朱家十族!」方淵說道。
我心頭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但我不能說。
「哼!讓霧家那娃兒跟著吧,有她在,我兒才能平安。」說罷,他遁入了黑暗中。
我站起身,我的內心突然厭惡之極。
我握緊拳頭飛快地跑了過去,那裡已經打成了一片,飛鏢、飛刀、箭矢亂飛。我大喝一聲:「住手!」
「來者何人?」一個錦衣衛說道。
我上去就是一耳光,掏出了腰牌,說道:「睜大你的狗眼!」
那錦衣衛只看了一眼,呼地跪下,「下官該死!不知千戶大人親臨!」
我在給霧淼淼時間,我知道她的輕功,那是我教給她的,這個時間足夠她跑掉的。
我一把抽出了蝕月刀,這就是身份的象徵,只有千戶才能佩戴,我對蝕月三刀的熟悉程度無人能及,斷肢,斷腦,斷心。如果方華那小子在,我只用一刀。
我吼道:「跟我沖!哪個膽敢龜縮,莫怪我手下無情!」
說罷,我已經衝上了樓梯。
地上的老鴇子早已斷氣,幾個身上插著暗器的紅塵女人被我順手結果,我一腳踹開了門,屋裡漆黑,但我知道霧淼淼已經帶著方華逃出生天。
我一腳踹過了椅子,霸氣地坐下,我淡淡地說道:「今夜何人帶軍?」
「下官!」一個百戶走了出來,抱拳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雙腿在打顫,我的腰牌上寫著錦衣千戶.鷹。他們都怕我。
我站起身,看著窗外,說道:「我不喜歡這個結果。你懂嗎?」
「下官罪該萬死!」
「不!你不用死一萬次!」說罷,我手起刀落,我的一刀無人可以防住,因為我的刀快,而且夠狠,我從不拖泥帶水。
一顆腦袋滾落地上,一眾人全部跪倒,我就是要他們怕,只有怕了才會聽話,這是方家教我的。
我說道:「給我把人追回來,一日追不回,我殺兩人,兩日追不回,我殺十人,三日追不回,我殺百人!四日追不回,你們大可不必追了。」
霧淼淼了解錦衣衛的手段,她能逃得了。
我看著屋裡,默默地走到了桌邊,手扣進了桌下,那是我與霧淼淼約定的聯絡方式,果然,我摸出了一張紙,上面寫道:他已信我,我能找到方淵。
一日後,有錦衣衛發現了她們的行蹤,已經跟上,這讓我有些意外。
在一片竹林里,錦衣衛正在與一伙人交手,對方不是我們的對手,很快落了下峰,我認得這些人,是方淵的死侍,雖然各個是好手,但與錦衣衛的訓練有素比,他們差遠了。
在該放還是該殺的選擇時刻,我沒來由地選擇了殺,這是一場血雨腥風,死了很多人,有錦衣衛還有全部的死侍。
當晚,我見到了方淵,他的頭髮很亂,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怒吼為何不放他的人離開。
我面不改色地說道:「錦衣衛里有皇上的人,他武功高強,我趕到時,大勢已去!」
方淵說道:「好!我要你帶我出城,去往西域!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我點頭,但是我的內心卻不認同,我想我會把他帶到西域的邊緣,求他。或許看在我為他做了這麼多年事兒的份上,他會放我繼續留在大明,如果他不放我,我自斷一臂,其後恩斷義絕,為了霧淼淼,我要拼一把。
第二日,霧淼淼與方華被發現,這是我與霧淼淼的約定,為的是讓方華徹底相信。
我騎馬急追,我看到了此生令我怒不可遏的一幕,兩人被逼到了山頂,下面是萬丈深淵,我還能聽到下面的浪濤滾滾。
我知道我必須救下兩人,我走到了兩人跟前,沖霧淼淼一點頭,我在告訴她,你安全了。
她的目光有點躲閃,我吼道:「放下武器!我保你不死!」
「呸!你這錦衣狗,我死都不會落在你們的手裡!」說罷,他盡然拉著霧淼淼跳下了懸崖。
我大驚,她為什麼要跳?她瘋了嗎?方家已經完了。我記得她看我的那一眼,眼中有猶豫。
「不!」我大吼道,架勢也要跳下,我要抓住她,問她為何要如此!我隱隱感覺霧淼淼變了。
我被一眾錦衣衛攔住,脫身不得。
我抽出刀,指向他們,吼道:「為何不在懸崖前攔住他們?跑掉了賊子!爾等還有何用!」
但我不能下手,我相信其中耳目眾多,皇上會知道,錦衣衛中樞也會知道,那樣,我反常的舉動會被懷疑。
晚上,我看到了方淵,他在痛哭,他求我去找方華。我答應了。
第三日,沒有結果,我帶著一眾人下到了谷底,我看到了奔騰的河水。
我在等待第四日的結果時,方淵又在聯繫我,這一次,他甚至冒著暴露自己,暴露我的危險找到了我。
他問我為何還不去找,為何要在朝堂坐著,我沒有回答,他給我一箱子的黃金,要我去找,我依然不動。他怒了,要去找錦衣衛揭發我是他養的狗。
他拿著馬鞭不停地在我身上抽著,這感覺我很熟悉,以前我不怕這個痛,因為方淵說現在痛了,以後就不會痛,但是今天我痛了,我感覺受到了來自方淵和方華的侮辱。
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一個女子,如果誰擋我,我便殺誰,哪怕是方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