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再輪迴
「他們有幾個人？」我淡淡地問道，可內心中卻是滔天殺意。
「只有兩人！」
我一掌下去，木桌轟然碎裂，我說道：「給我調齊兵馬！我要替皇上鋤奸！」
「是！」
半天功夫，我帶著一百錦衣衛悄悄包圍了他們，但我不知為何卻要留下一個出口，而我就在那裡。我知道霧淼淼會選擇從這裡走。
我帶了一壺酒，坐在樹上慢慢地喝著。我遠遠地能夠看到他們。方華那小子牽著霧淼淼的手，他的衣服披在了霧淼淼的身上，那模樣像極了情侶。
我看到了霧淼淼的眼神，那種溫柔，曾經我也只看到過一次，就是那晚我救她的時候。這小子憑什麼得到？！
我的刀幾次抽出，又幾次落回，我感覺被羞辱。
他們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淼淼！跟我去漠北吧？我能養你！不教你受委屈！」方華的聲音響起。
我的刀一點點地抽了出來。這輕微的聲音一下讓霧淼淼也拔出了刀，她的刀是綉春刀，那刀身細長，刀的反光直刺我藏身的地方，這也是我教她的。
我呼地跳了下去，袖箭已經射出。
噹啷一聲，我的袖箭被綉春刀擋開，這一刻，我明白了一切，她變了。
我不甘心，深吸一口氣，說道：「霧淼淼！你的任務完成了！過來！」
霧淼淼的頭一下低下了，她朝前只走出了一步，便被方華擋在了身前。他呵斥道：「唐尋寶！你搞什麼？給我讓開！」
霧淼淼的眼睛一下睜大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又看向了方華，說道：「你說什麼？」
「他是我家養的一條狗！我們安排在錦衣衛的細作！」方華說道。
霧淼淼捂住了嘴，綉春刀也差點掉在地上，她看著我，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的刀有些顫抖，我說道：「他死了，就沒人知道我的過往了！淼淼！讓開，他是朝廷欽犯！」
方華也抽出了刀，說道：「是的！我是朝廷欽犯，那你又是什麼？我被抓了，你能脫得了干係？你刀下的怨鬼還少嗎？」
我提起刀朝著方華走了過去，沒想到霧淼淼也舉起了刀對準了我，這是她第一次，我的心好痛。
我說道：「淼淼！我是個孤兒，是方家把我撿回來的，他們給了我飯吃，讓我做事兒，我沒得選！但我愛你！我所有的努力，只為了配得上你！」
方華朝我劈了一刀，我順勢擋開，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第二刀，我煩了，蝕月刀第二式，斷腦。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刀卻被擋了下來，擋下的卻是霧淼淼。
我看著她，說道：「淼淼，三年的思念比不上三天的陪伴，是嗎？」
霧淼淼的頭低了下去，方華雙手握刀，再次朝我沖了過來。
霧淼淼突然大喊一聲，退後幾步，將刀也對準了方華，方華堪堪地停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說道：「淼淼！我做錯什麼了？」
我們三人皆是用刀對準了對方。
身後不遠處，火信子在空中發出了咻地一聲，這是在合攏包圍圈了。
我慢慢地退後，蝕月刀掉在了地上，我將袖子一點點地挽起，霧淼淼驚呆了，說道：「不要啊！尋鷹！你讓他走吧！我跟你回去！」
我將袖箭的拉環朝里一緊，這是將三箭合一，這一箭在這樣的距離無人可擋。
我說道：「我的背後是唯一的出路！要過去，就殺了我！方家無悔刀，是你爹教給你的最後保命殺招，也是無人能擋！我早在五年前就發現了它的秘密，不過是一把大號飛刀而已！來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霧淼淼的手也顫顫巍巍地拉開了袖箭機關，她也只有一箭的機會。方華的臉通紅，手中的刀指向了我。
我一腳將蝕月刀踢起，刀在空中發出了呼呼的響聲。
噹啷！刀刃插在了地上，這就是開始，也是結束。
那一刻，我看到了兩柄刃飛向了我，方家無悔刀果然很快，霧淼淼的箭也快，那箭射向了刀身。我笑了，我的箭也飛了出去。
方家無悔刀之所以無悔，正是因為射出后，箭矢都無法改變它的方向，又何況小小的袖箭。
其實，這一刻，我已經明了，如果霧淼淼還愛我，這一箭不是射刀，而是射向方華。我輸了。
刀刃貫穿了我的胸口，那是一種痛，或許也是一種解脫。我的箭射向了方華背後的樹上，因為我原本瞄準的就是樹。
不過，在這一刻，我懂了，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是愛，愛或許就是成全吧。
可笑！
三年的思念抵不過三天的陪伴。
這領悟需要拿命償，或許我不懂愛。
我的天空變得血紅，我的意識在渙散，我聽到了霧淼淼的哭聲和方華催促離開的聲音。他們應該能幸福吧？至少比和我在一起幸福。
愛，是我結束生命前的意義。
我的身體在飛起，我抬起頭，看到那巨大的光球，它是如此地吸引我，越是靠近，我越是感覺到了溫暖。
我一頭扎了進去。我的四周開始出現了靡靡之音，一個聲音對我說道：」你懂了嗎？「
「我懂什麼？」我的詢問沒有換來任何答案。
那聲音又發來了同樣的疑問：「你懂了嗎？」
我憤怒了，吼道：「我已經將霧淼淼讓給了他，我自私！我像佔有一樣地佔有她，可因為我愛她！我只愛她！我只要有她，為她我什麼都可以做。」
一陣轟鳴聲響起，我發現我在戈壁灘上，我的水壺已經沒了水，我身邊有個女孩子看著我，她說道：「尋鷹！別睡，繼續走！再走一走！我們就能走出去了！那裡有水的！」
我吼道：「不！沒了。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霧淼淼拉著我，說道：「我們可以走出去！你看那裡有塊石頭！到了那裡就好。」
「不！我們沒有吃的，馬也跑了，老天要我們死在這裡。」
我昏迷了，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嘴巴很腥，但卻有一絲水的感覺滑進了嘴裡，我乾裂的嘴唇，得到了滋養。我努力地睜開了眼，看到霧淼淼正割開了自己的血管將她的血液喂進了我的嘴裡。
我挪過了頭，她卻用力地掰過來，她哭著說道：「別浪費！我們必須活下去！」
我不知我喝了多少血，但我終於有體力可以站起來了。
霧淼淼說道：「我休息一下！一會兒，我陪你走！」
我爬了起來，看著周圍越來越暗的天空，說道：「我去找吃的！我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