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承諾
於是恆娘就將周老闆一家在戈壁灘上的遇險經過以及在一方寺遭到的劫殺都告訴了少年,結果少年聽罷也震驚不小:「恆姨,你們當時為什麼不去報官呢?如果讓官府出面,說不定就不會變成這個慘景了!」
按照恆娘的述說,以周老闆個人的能力不足以去對抗那些劫匪,那他為什麼不動用官府的力量?
這是少年不能理解的,可恆娘聽到卻搖頭道:「公子,老爺不是不想,但是這些人威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的!」說到這裡,恆娘面露懼色,似乎對當時的情景還心有餘悸:「如果老爺不按他們所說的去做,小姐早就不在人世了,誰知做了反而還害了老爺。」說到這裡,恆娘又落下淚了。
見到此,少年趕緊勸慰道:「恆姨,別傷心了,能存活下來就是件好事,否者蕊兒小姐可真的孤苦無依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裡屋捲簾一掀,周蕊兒從裡面走了出來!
「蕊兒,你醒了!」看見周蕊兒醒來,少年面露喜色,但周蕊兒滿眼通紅,像似才哭過一場:「哥哥,你跟恆姨的談話我已經聽到了,請你幫我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我將感恩不盡!」說著,周蕊兒突然朝著少年雙膝跪下,倒把少年給怔住了!
「蕊兒,快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見蕊兒跪倒,少年和恆娘慌忙將周蕊兒給攙扶了起來。
「小姐,不要難過了,周公子已經跟奴家說了,今後一定會安置好小姐和奴家的生活的。」為了讓周蕊兒安心,恆娘道出了剛才少年對她許諾。
而周蕊兒還是首次聽到少年的姓氏,原來他跟自己一樣也是姓周!當初為了知道他的姓名可是頗費周折,現在知曉了,反而忸怩不安了:「哥哥,原來你也姓周,多謝你屢次的搭救我們,但不知道我跟恆姨今後該何去何從?」
既然恆姨都已經說起了,那周蕊兒也很想知道今後生活的著落,可是少年聽到卻沉吟了一下,隨後道:「我覺得你們都漂泊在外,身邊又無強健的僕從,要是再遇到歹人,後果不堪設想。」少年的話說的不錯,周老闆這一路上的經歷就是一個血的教訓。
但周蕊兒和恆娘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要她們改變現狀真是難上加難,所以周蕊兒也皺眉了:「哥哥說的即時,可我們又能怎樣呢?」說著,周蕊兒的眼神已經望向少年,一雙秋水剪瞳更是充滿對現實的無助與期許。
「如果蕊兒不介意的話,可以上得我府上暫住一時,等你爹的喪事了啦,局勢安定了,你再走也不遲啊。」見周蕊兒孤苦伶仃,少年馬上表示出了自己的關切。
「這,這怎麼可以呢?!」當周蕊兒聽到先是震驚轉而變得喜笑顏開了起來:「哥哥,你對我真好,可是你這麼做家裡人會答應嗎?」雖然是少年的一番好心,但周蕊兒對周家也有所顧忌的。
誰曾想,少年聽到這番話卻『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蕊兒,你也真是太小瞧了我周家的胸襟了,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足以為了遮風擋雨了。」說著,少年頗為神秘的朝著周蕊兒努了努嘴:「要是我父親不答應的話,還有我老祖宗在,她老人家可是最疼我的!」少年明的說了這麼多,其意思就是再為周蕊兒鼓勁,要她相信沒有後顧之憂。
既然少年如此的肯定,周蕊兒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了,因為她眼下的事情還要料理好父親的後事,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
所以周蕊兒立刻改顏道:「哥哥,能讓我去看看父親的遺容嗎?我也很想知道這其中的一些事情。」終究心中的這道坎是難以逾越的,雖然周蕊兒還是一個小孩子,但言行舉止恍然在一夜間成長了起來。
「小姐,你的病才好,還是不要去看老爺吧。」周蕊兒才蘇醒不久,恆娘擔心她到了靈堂,一旦控制不住情緒再次病發又不知如何應對了?
但周蕊兒的執著卻感動了一旁的少年:「恆姨,讓蕊兒去吧,她遲早都要面對的。」因為少年在周蕊兒的眼裡看到的不是悲傷與怯弱,而是一團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何況他也很想知道當時現場所發生的故事。
於是三人來到了靈堂,而靈堂依然設在一方寺內。一方寺經昨夜的大火之後,雖然有僧侶與雜役的撲救,但也元氣大傷,不光失去了慧源大師,也損失了過半的殿宇,現在只剩下了一片斷壁殘垣。
周蕊兒見靈堂內有僧侶為周老闆在誦經超度,眼淚止不住又滴落了下來:「爹那日都是為了護我才身中數刀,最可恨那帶著鬼面人的劫匪,卻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的?!」一想到當日的情景,周蕊兒就咬牙切齒道。
而少年是剛剛聽到『鬼面人』這個人,與之前恆娘所說的大相徑庭,所以少年就借一步說道:「蕊兒,你跟我來,將周老爺遇害的經過詳細跟我說說。」於是周蕊兒就將昨夜裡自己從慧源法師禪房裡出走後的經過都說了一通。
「原來是這般回事。」當少年聽罷,也不禁緊鎖了眉頭:「難怪恆姨說周老闆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如果按你所述殺害周老闆的這些人已經謀划很久了,即使報官也未必抓得住兇手。」少年感嘆道,不是他不想幫她,而是這其中的案情關聯盛大,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周蕊兒卻不能理解,聽少年這般說,以為少年怯步了,奮而質問了起來:「哥哥,你剛才還說要幫我,但是現在卻說出這話,是不是你也害怕了……」鬼面人的殘暴她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當初少年說放棄了,她不會有半點的怨言,可是現在他卻出爾反爾了,所以周蕊兒的怒氣一下就冒了出來。
「蕊兒,你,你不要誤會了,不是我不想為你抓到兇手,而是這一方寺的情景遠比你我的想象。」原來,少年的心裡還憋著一些話,只是還沒有對她道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