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父親的遺願
越凌寒沒有說話,湛藍色的眸子里沒有任何錶情。
可是許知意卻莫名覺得,他在期待。
想到他曾經在提及離去的妹妹時,眸子里流露出的痛苦,許知意終究是有些心軟,道:「凌哥哥。」
這話一出來,越凌寒和顧西洲的臉色都同時變了。
越凌寒一瞬間神清氣爽,而顧西洲頓時臉如鍋底。
「好,乖。」
越凌寒笑了笑,抬手去摸許知意的頭髮。
剛到半路,就被顧西洲截住了。
顧西洲面帶微笑,道:「客氣了,凌哥哥。」
越凌寒僵住:「......」
越凌寒抽回手,面無表情的擦了擦手上的雞皮疙瘩,一陣惡寒。
顧西洲大獲全勝,心滿意足,揉了揉許知意的頭髮,他道:「乖一點,外人壞人多,注意安全。」
越凌寒:「......」
「好的。」許知意配合道,眉眼已經彎成了月牙。
看著三人的互動,兩位老人對視了一眼,點頭笑了起來。
年輕人的感情他們不會再去摻和,只要他們三人心裡都有分寸,那他們便可以放心了。
到了許家,許青蘅的態度出乎了許家兩位老人的意料。
不僅熱情招待,更是和他們談了許多關於許知意父母的事情。
一場酒席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酒過三巡,許老爺子紅著臉,出聲道:「青蘅丫頭,我們倆夫妻,有個不情之請。」
見他們這鄭重的模樣,許青蘅也認真道:「請說。」
許老爺子和許老夫人對視了一眼,眸中含著水霧,道:「我們希望把我兒子和兒媳的骨灰接回去,葬入我們許家的墓地里.......」
「什麼?」
許青蘅有些怔然,便連許知意,都愣住了。
將她父母親的骨灰接回家去?那父母親在天有靈,真的願意嗎?
還有姑姑,父母親是她的慰藉,她真的捨得送他們離開嗎?
許知意有些亂,剛剛將求助的目光看向顧西洲,耳邊已經響起了熟悉而堅定的聲音。
「好。」
許青蘅應得鏗鏘有力,她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所有的酒咽下去后,她才紅著眸子,看向了許家的兩位老人。
「伯父,伯母,不瞞你們說。」許青蘅紅著眼,苦笑道,「誤會你們這麼多年,即便得知了真相之後,我還是對你們抱有警惕之心的。直到我在細細整理兄嫂的遺物時,我才發現了一些東西。」
說著,她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來一個信封。
「這是?」許老夫人接過信封,雙手有些顫抖,不敢打開。
「您看看吧。」許青蘅的眸子里蓄上了淚水,別開目光,似乎是不忍再直視。
許老夫人更不敢看了,所謂近鄉情更怯,描述的怕正是她此時的心情。」
「打開吧。」許老爺子蒼老帶著嘶啞的聲音響起,他道,「看看茗兒,究竟留了什麼。」
許老夫人含淚跟他對視了一眼,打開了信封,抽出了裡面的東西。
許知意看過去,信封里,是一張保存完好的照片。
看著照片便知道,這已經有些年代感了,但是卻似乎一直被珍藏著,連半點皺褶都不曾存在。
站在許知意的角度,只能隱約看到照片上的人影,但是許老夫人和許老爺子看到照片時,卻是泣不成聲。
「茗兒......這傻孩子啊......」
許老夫人靠上許老爺子的肩頭,哭得泣不成聲。
許知意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眸子便已經紅了,眼淚也忍不住砸落下來。
被精心保存的照片上,正是他們一家五口的照片。
許老爺子,許老夫人,許清茗夫婦,以及許知意。
一家五口,一個不落,照片完完整整的保存在信封中。
「兄長的書房裡有個很重要的箱子,裡面放置的都是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而這個信封里的照片,在箱子的最上方。」許青蘅出聲道,「兄長的性情向來內斂,喜怒也不太會浮於表面。若非看到了他珍藏的這張照片,連我都想不到,他心裡還深深念著許家,念著他的家人。」
「對於當年之事,我沒有立場去說明什麼,但是這麼多年了,他定然也無數次思念過您二位老人;他定然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得那麼倉促,以至於留下了這麼多的遺憾,也留下雙親無人奉養。」
許青蘅看著他們,認真道,「我相信,兄長在天有靈,一定也會更加希望回到故土,回到您二位老人的身邊。」
聽著她的話,許老爺子和許老夫人像是怔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照片上兒子的模樣,悲從中來,壓抑中的哭聲帶著掩飾不住的悲痛,聽得人好一陣揪心。
許知意也是紅了眼眸,靠在顧西洲的懷裡,神色憔悴。
終於,等兩位老人發泄得差不多了之後,她強打起精神帶著兩位老人四處散心,如他們所願,走她和父母親生活過的地方。
幾天的時光稍縱即逝,K國許家終究是事務繁多,即便現在有了新的優秀的接班人,但是許老爺子還是不能夠離開太久,需要趕回家族去處理事務。
在機場將許家兩位老人,以及越凌寒時送走時,越凌寒停住了腳步,看向了顧西洲。
「知意不回K國,你呢?顧家容得了你離開六年,還能容得了你離開一輩子嗎?」
「我沒有離開。」顧西洲道,「華國顧家,亦或是K國顧家,我都未曾離開。」
他留了最有能力的下屬宋澤言在K過,K國顧家任何的要是他仍舊會處理,做出決策,甚至他每年還是會去K國住一段時間。
之前因為知意的原因,他只能用一個月的徹夜不休,來完成在K國堆積的事物,而現如今,他們可以不急不緩,慢慢處理。
這些都不是問題。
重點只是,他和許知意在一起。
「好。」越凌寒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望向許知意,道,「等你們回了K國,我再帶你四處走走,回許家和越家看看。」
說完這一句,他直接轉身離開,跟上了許家兩位老人的身影。
身後,顧西洲又眯了眸子,被越凌寒留下的陳醋酸到。
「回」許家和越家?
現在對於知意而言,只有他顧家,才稱得上一個「回」字。
其他地方,都只是去看看而已。
「走吧。」許知意握住了他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顧西洲的眸光頓時變得柔軟:「嗯。」
兩人剛走幾步,不遠處,突然有一大群人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