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到南斯拉夫
這支81式自動步槍是波琳娜送給蕭劍揚的，蕭劍揚後來又精心改裝過，退役之前送給了郁成，這是他送給郁成的唯一一件禮物。中隊的軍火庫里，各國現役的單兵裝備應有盡有，比中國的先進得多的都大把，但他唯獨喜歡這支，只要條件允許，都是選它。握著它，就好像蕭劍揚仍然在中隊的指揮部里，通過無人機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犯錯立即糾正一樣，這種感覺讓他心安。
在中隊里呆得越久，執行過的任務越多，他就越發佩服蕭劍揚。在他那並不魁梧的、傷痕纍纍的軀體里，到底蘊藏著何等恐怖的能量，才能讓周邊宵小在他離開戰場數年之後，提起他的名字依然膽戰心驚？他也有過失敗，然而周邊***勢力提起他，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僥倖贏過他的風光，而是被死神死死勒住脖子的恐懼！
一個軍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就算是死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見他抱緊步槍，大家知道他又在想他的師父了。狙擊手鷹狼低聲問：「最近有跟中隊長聯繫過嗎？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蕭劍揚退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隊員們提起他，仍然是直呼中隊長，並不打算改口。
郁成情緒有些低落：「聯繫不上……他現在四處旅遊，根本就聯繫不上。」
鷹狼皺了一下眉頭：「四處旅遊？怎麼搞的？」
郁成說：「他心裡憋得慌，所以只能四處旅遊，四海為解，排解胸中的苦悶了。」
鷹狼嘆了一口氣：「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吧……說實話，雖然他很用心的教了兩年，但是我們的老大頂多只學到他一半的本事，在他的指揮下作戰，始終沒有在中隊長的指揮下安心。」
副射手毒箭也說：「對啊，以前有中隊長指揮，哪怕他遠在千里之外隔著屏幕看著我們，一句話也不說，我們都心裡踏實，但是現在老大指揮，心裡就沒有這麼踏實了……當然，老大指揮也是很不錯的，只是還沒有中隊長那麼好。」
郁成說：「這也正常吧，中隊長圍著地球打了一圈，經歷過好幾次大規模戰爭，積累下了天文數字的作戰經驗，指揮起來自然得心應手。老大經歷過的戰鬥跟他比差遠了，指揮水平暫時趕不上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老大已經很努力了，不是嗎？」
隊員們說：「就是不知道老大什麼時候能趕得上中隊長？」
郁成說：「我也想知道……不過我更想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超越中隊長。」
蕭劍揚手把手教他各項戰鬥技能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被蕭劍揚那近乎登峰造極的單兵作戰能力所震驚，滿是崇拜的說：「師父你太厲害了，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達到你這樣的水準！」
當時蕭劍揚是怎麼說的？他綳著臉說：「你應該考慮的是怎樣超越我！」
郁成嚇了一跳：「超越你？不敢想，想都不敢想，你都這麼厲害了，我怎麼可能超越你？」
蕭劍揚當時就發火了：「如果你不能超越我，那我教你有什麼意義！如果每一名士兵都將追趕偶象作為自己最大的目標，不去想著怎麼超越，那這支部隊還有什麼希望！？」
被熊了一頓之後，郁成終於明白了蕭劍揚對他的期望：他希望這個學生能夠超越自己，他希望這一批隊員每一個都能超越他。在蕭劍揚那裡，郁成明白了一個道理：偶像就是用來超越的！
所以，他拚命訓練，拚命汲取各種軍事知識充實自己，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用，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超越這位讓自己高山望止的偶像，這才是對偶像最大的崇拜。
師父，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直升機飛越崇山峻岭，抵達昆明軍區。然後在那裡，他們上了一架早就等候在那裡的運-12，直飛上海。
幾個小時后，他們抵達上海，然後上了一架民航客機。
這架民航客機人很少，上百個座位，上座率不到四分之一，真是夠冷清的。他們上飛機的時候安檢連他們的行李都沒檢查，就這麼堂而皇之後將武器帶上了飛機。在平時這是不可思議的，現在居然來得順理成章，只有一個解釋：
這架飛機走的是特殊通道。
進入戰略值班這麼久了，第三小隊還是頭一回搭乘民航客機出國，一個個都興奮得不得了。跟郁成一樣，他們都厭倦了跟金三角販毒武裝之間那乏味的、無休止的廝殺了，能換一個戰場對他們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
只是，他們這是要去哪裡？
沒有人問，問了也不可能知道，還不如先閉上眼睛養養神，為接下來的奔波和隨時可能爆發的戰鬥儲備體力。
輾轉了差不多一天，這架客機終於停了下來，等所有乘客下飛機之後，郁成他們才拖著行李箱，依次走下飛機。一下飛機，郁成習慣慣的眯起眼睛，環視四周，目光第一時間落在航站大樓牆壁那累累彈孔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兩輛轎車停要機場門口，有人舉著歡迎他們的牌子，郁成走了過去，跟他們打招呼：「我們是國內過來的，你們是來接我們的嗎？」
舉著牌子的人看了看照片，笑：「你們可算是到了，把我們給急死了……趕緊上車吧。」
郁成沒動，盯著他胸口的工作牌：「你們是大使館的？」
那位說：「對啊，我們是大使館的。」
郁成放心了————出發前山貓就跟他說過，到了目的地會有大使館的人過來迎接，然後告訴他們具體的任務。於是他打了個手勢，八名隊員四個一輛車，由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開車，直奔大使館而去。
半路上，郁成問司機：「這裡是哪裡？」
司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郁成很誠實的搖頭：「真不知道。」
司機笑了：「你們的保密還真夠到位的！」
衛生員寒鳥說：「別廢話了，快告訴我們，這裡是哪裡？」
司機說：「這裡呀，是塞爾維亞的首都，貝爾格來德！」
郁成跟幾名隊員對視一眼，都愣了：「南斯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