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挫骨揚灰

「娘，您要怎麼做？王爺似乎已經決定把她的靈位放到太廟裡去了，到時候再想弄出來就難了！」上官琴急切地道。

太廟是專門供奉皇親靈位的地方，晏無悔作為辰王妃，的確有資格入太廟享受供奉。

公孫氏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放心，她不僅靈位進不了太廟，我還要讓她屍骨無存，挫骨揚灰！」

上官琴的眼裡閃過一抹陰狠，興奮地問：」娘，您快告訴我，您的計劃！」

「乖，別露出這樣的眼神，我的琴兒可是溫柔善良的千金小姐，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與你無關，懂嗎？」公孫氏輕撫著上官琴的臉頰。

上官琴立刻又恢復了純真無辜的樣子，點了點頭，乖巧地伏在公孫氏的懷裡，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晏無悔的傷雖然沒有大礙了，但經過這一次生死大劫，身體到底虛弱，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覺。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耳邊有嘈雜的聲音，還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念念有詞。

晏無悔恢復了清醒，仔細聽了聽，像是有人在念經。

難道是鳳之辰良心發現，給她請了法師超度亡魂？

可是沒想到，卻聽到了公孫氏和一個陌生老頭的對話。

「法師，這裡可有什麼邪祟？」公孫氏的聲音怯怯的，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

果然是有法師，不過似乎不是來超度她的。

法師道：「夫人，王爺……這裡怨氣太重了，而且……」

法師欲言又止。

鳳之辰問：「而且什麼？」

「辰王妃死而不腐，乃是大凶之兆，恐生妖邪，危及整個王府的安寧啊，王爺……若不速速決斷，等到七七之後，就再也無人能鎮得住此鬼了！」法師的聲音頗具威懾力。

公孫氏發出一聲驚呼，問：「法師，真的是辰王妃變成厲鬼了？」

「現在還是成形初期，只是驚擾了夫人和小姐，再放任下去，恐怕這座王府，無人可幸免於難了！」法師表情十分凝重。

鳳之辰緊緊擰著眉頭，他還是不太相信這種怪力亂神之事。

世上真的有鬼嗎？

「法師，拜託您了，想想辦法救救王爺和我女兒吧！」公孫氏拜託道。

法師道：「為今之計，只有將辰王妃用烈火焚身，化為灰燼之後，再將其骨灰撒入江河之中，方能使其怨氣被天地靈氣所凈化！」

法師的話讓公孫氏露出為難之色，轉而問鳳之辰：「辰王殿下，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鳳之辰想了想，問：「法師，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法師搖搖頭，道：「這是最徹底的法子，而且辰王妃的靈位也絕對不能進太廟，最好是立一個無字牌位，貢於香火鼎盛的寺廟裡，佛法無邊，自然能夠鎮得住她的邪氣！」

公孫氏看鳳之辰依然沒有下決斷，裝模作樣地道：「這樣實在有些殘忍了，辰王妃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就和我的女兒沒什麼區別，讓我看著她被烈火焚身，屍骨無存，我實在於心不忍啊！」

鳳之辰聽到「女兒」這兩個字，又想到了上官琴被嚇得魂飛魄散，現在一直發燒說胡話的樣子，心中一痛。

「王爺，恕我自私，我想帶琴兒回家去了，無悔的怨氣太重，又對琴兒誤會太深，她總這麼折磨琴兒，她那嬌弱的身體哪裡經得起折騰！」公孫氏又補充了一句。

鳳之辰終於道：「就按照法師說的辦吧！」

公孫氏的眼裡閃過一抹喜色。

晏無悔在棺木中聽了，氣得差點兒想跳起來。

公孫氏果然心狠手辣，她都「死了」還不放過她，竟然要挫骨揚灰，真是歹毒至極。

法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王爺，依貧僧之見，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這裡的怨氣已經太濃了，怕再耽擱下去，貧僧都治不住她！」

鳳之辰點點頭，道：「法師需要什麼，只管交代下去，本王立刻讓人準備起來！」

法師說了一通他所需要的東西，要搭建一座祭壇出來，所為的祭壇就是用來焚屍的。

辰王府的人也很麻利，一個時辰之後，就將法師要的東西準備妥當了，祭壇也搭建好了。

晏無悔連同棺材被人抬了起來，放上了祭壇。

晏無悔知道，自己要再不活過來，怕是要被活活燒死了。

所幸沒人知道她是活人，所以棺材板也沒有釘上，只擺在了高台上，那個法師還在裝模作樣地念念有詞。

晏無悔不疾不徐地從棺材里爬起來。

」啊……詐屍了！」

尖叫聲四起，周圍那些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下人們四散奔逃，還有一些嚇得摔了個人仰馬翻，甚至發生了小規模的踩踏事件。

晏無悔從棺材里輕輕跳出來。

鳳之辰的臉都白了，他無法置信地看著晏無悔從祭壇上跳了下來。

「法師……法師……」公孫氏躲在了法師身後，也嚇得魂不守舍。

鳳之辰從腰間拔出劍，指著晏無悔，雖然他也害怕，但還是強作鎮定道：「妖孽，不許動！」

晏無悔發出一聲冷笑，道：「妖孽？我看上去像什麼妖？」

那個法師汗如雨下，臉都白了，哪裡還有一點「高僧」的鎮定自若，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還是一灘不停哆嗦的爛泥。

晏無悔從祭壇上跳下來，走向了法師，問：「我是鬼還是人？」

法師看著她，驚恐不已。

「你不是得道高僧，可以驅邪避凶嗎？」晏無悔嘲弄地問，在法師的頭上敲了幾下。

法師直接暈過去了。

鳳之辰手裡的劍一直警戒地橫在面前，彷彿只要晏無悔靠近，他就會用劍刺過去。

晏無悔站直身體，看著他，目光里含著嘲弄，問：「你是害怕了？」

鳳之辰看著晏無悔，覺得她不像是鬼，只是他明明確定她已經死了，為什麼又活蹦亂跳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究竟是人是鬼？」鳳之辰問。

「你希望我是人是鬼？」晏無悔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鳳之辰劍指著她，道：「不要裝神弄鬼，故弄玄虛，是不是你故意去嚇唬琴兒的？」

「是又怎麼樣？」晏無悔渾不在意地問。

鳳之辰道：「你……」

「無悔，你怎麼能這樣做呢？琴兒身體才剛剛有起色，你非得害死她才甘心嗎？」

原本嚇得癱軟在地的公孫氏聽說晏無悔是個活人，立刻又恢復了神氣，站起來指責晏無悔。

晏無悔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現在還是辰王妃，上官夫人好像沒有資格直呼我的閨名！」

「你……你這丫頭，怎麼這樣翻臉不認人？從前一口一個乾娘喊著，如今倒是跟我擺起了王妃的架子！」公孫氏非常生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