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偷天換日
偌大的院子里,滿是巡邏的保鏢,燈光也在四處晃動,氣氛難掩壓抑。
為了避免被他們發現,凌華清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屏住呼吸等待著時機。
深更半夜的時候,一道強烈的光線猛地從門口照了進來,一輛豪車停在門口。
司機打開車窗和保鏢說了幾句,大門緩緩打開,車子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開了進來。
就是現在!
凌華清牙關一咬,護著肚子飛蛾撲火般地朝前面奔去。
強烈的光線下,一張冷汗涔涔的臉一片煞白,雪白的裙子上沾染了血污,整個人像個女鬼一般,不要命地直衝過來。
眾人愣神之間,豪車司機率先反應過來,一腳踩下了剎車。
尖銳的聲響當中,女人擦著車身直接衝出別墅,直奔路口。
血跡順著大腿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滴了整整一路,看上去分外瘮人。
保鏢這才回過神來,一邊極速追趕,一邊拿起對講機:「那個女人跑了!」
庄穆玄得到消息后,臉色一凜:「一幫廢物!」
牙關冷咬:「吩咐下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那個女人給我揪出來!」
他就不信,會有人從他的手掌心逃脫。
凌華清面色痛苦地護著肚子,下墜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腳步也慢慢放了下來。
老天爺也像是跟她作對一樣,連一輛計程車都見不到。
眼看著他們就要追上來了,她只能牙關一咬,直接上了一輛剛剛發動的車子。
車門一關,直接栽倒在後座上。
儘管到了緊要關頭,她也從未放棄過肚子里的孩子。
先前與許易寒談判時的冷漠在這個時候早已沒了蹤影,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母愛與惶惶不安。
凌華清雙手緊緊護著肚子,顫抖著手,抓著椅背:「送……送我去華中醫院。我,我要生了,求求你。」
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豆大的冷汗從巴掌大的臉上滑下。更多的血從腿間湧出,血腥味濃到極點。
司機只猶豫了一秒,便咬著牙關發動了車子,一路向華中醫院疾馳而去。
時不時的劇烈抽痛讓凌華清痛不欲生,瘦削的手指緊緊抓著坐墊。
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包里翻出手機,給李阿姨打了一個電話。
「阿姨,幫我把我媽接出來。快,一定要快!」
說話間,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滑落。餘光掠過後視鏡,赫然看見幾輛車子在後面群追不舍。
再不安排好後面的事情,她怕自己再也保護不了母親。
「華清,出什麼事了?你媽現在情況不穩定,接出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要是不接的話,我媽可能連今晚都活不過去了。李阿姨,求求你。」
電話那邊的李阿姨也察覺到她不對勁,正要追問,凌華清的聲音再次落下。
「我……我要生了。但是我要做一個剖腹手術,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在生孩子的事情,如果未來有人追問一律表示我是在做流產手術。李阿姨,我們凌家的未來全都交到您的手裡了,您一定要幫我啊。啊——」
凄厲的痛呼直接將她的聲音蓋了過去。
李阿姨的心尖也跟著狠狠揪了一下,都沒考慮,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在緊張劇烈的追逐當中,一輛車子直接停在華中醫院後門。
車門剛打開,幾位醫生就抬著準備好的擔架走了過去,乾脆利落地將凌華清扶了上去,直接將她送到手術室。
李阿姨穿著手術服嚴陣以待。
凌華清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嘴巴張了張,眼底滿是擔憂。
李阿姨隨即帶了點頭:「你放心,我已經把你媽媽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你的事情我也會處理好,一定不會讓你有任何麻煩。」
凌華清點了點頭。
李阿姨和凌母是戰友,是有過生死之交的。之前做的假DNA檢測也是李阿姨幫忙弄的,她信得過她。
「總裁,那個女人進了手術室,說是正在做流產手術。」
落地窗前,一抹欣長的身影站在昏黃的燈光下,保鏢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庄穆玄冷冷勾了一下唇角,一把抓起外套,開著車向醫院疾馳而去。
他一定要親眼看到那個孩子被打掉,絕不給她任何反擊的機會。
冰冷的醫院走廊內,庄穆玄帶著一身寒氣站在手術室門口。指間夾著一支香煙,表情冷肅鄙夷。
手術門打開,護士拿著一團血糊糊的嬰孩殘肢走了出來,血腥的味道沖得男人眉心冷蹙。
「庄少,胎兒已經打掉了。」
庄穆玄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向保鏢甩了一個眼刀:「去,化驗一下。」
說話間,將帶著他血跡的紙巾遞了過去。
幾分鐘后,保鏢拿著鑒定書走了過來:「庄少,是您的孩子。」
男人唇角冷挑,帶著一身寒氣闊步向裡面走去。
前腳剛踏進手術室,後腳就有人將臉色慘白的女人推了出來。
庄穆玄一臉嫌惡地向後退了一步。
凌華清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他:「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打了胎,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筆打胎費?像你們這種豪門大戶,應該不在乎這點零花錢吧。」
這種毫無尊嚴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偏偏帶著理直氣壯的味道。
庄穆玄用力吸了一口煙,直接甩了一張支票:「拿著錢趕緊消失。」
抓緊了手裡的支票,凌華清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對著男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八個零呢,果然是豪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許是剖腹手術損了凌華清的氣血,她勉強的奉承了兩句,在男人鄙夷的眼神下疲憊的合上了眼。
可就算是昏迷,她也從未送過半分抓著支票的手勁。
這一方小小支票,看似薄弱,可承載的卻不光光是凌華清的屈辱,還有曾經逝去的驕傲與自尊。
庄穆玄的視線掃過病床上即使昏迷也緊拽著支票不放的女人,眼底的嫌惡幾欲噴涌而出。
「嗤——」
冷嗤一聲,他毫不留戀的帶著隨行的保鏢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