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要錢要命
天還未亮，明玉和傅嵐宇已經站在了戈佳的城門口，等待開城離去。
初陽微微升起，城門在嘎吱嘎吱聲中打開，門內已經排了一條長隊，小乙如常拿著令牌走向守門領隊。
一切如常，眾人有條不紊地出城，突然後方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和高喝聲。
「陛下有令，關閉城門！」
「陛下有令，關閉城門！」
......
明玉一驚，想要帶傅嵐宇衝出，但看到已經半關的城門，此時衝出反而不妥，還是靜觀其變吧。
而等著出城的百姓卻騷動不安起來，一個個神色緊張，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
片刻功夫城門已經關閉，那隊前來傳諭旨的將官走進，站到眾人面前，「陛下有令，兩日後就是我國寶礦競選之日，為保證安全，從今日起，封閉城門，嚴禁出入。」
眾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沒有什麼大事的百姓都反轉回家，有急事的也不敢與皇權抗爭，默默迴轉。
小乙在明玉的示意下，走到那官兵頭頭之前，臉上帶著討好的意味，「官爺，我們是莫家商行的，家裡出了點事，我們二爺要趕回去處理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名將官看看遠處馬車上向他掀簾示意的明玉，為難道：「不是不想幫你們，但這是陛下的諭令，誰敢違抗，索幸，就這幾天，貴當家的還是稍稍忍耐下吧！」
說完對明玉方向拱了拱手，又對小乙點點頭，揚鞭甩向坐下馬駒，帶著隨從離去了。
小乙苦笑一下，轉身回到馬車邊，對明玉搖搖頭，剛要說什麼，就見明玉擺擺手。
「先上車，回去再說。」
一眾人又回到大悅客棧，莫炎見他們去而復返，知道事情有變，再聽完明玉所說情景，沉默多時才緩緩道。
「也不見得是針對我們，這幾天先謹慎行事吧，地字一號院的人不要再接觸了。」
閑來時光總匆匆，轉眼就到了招商之日，傍晚時分明玉幾人收拾妥當，帶了莫家商行在戈佳的一個總管事隨行，坐上華麗錦帛裝飾的馬車，在馬車前掛了一盞紅燈，上書莫家商行，緩緩向呼府行去。
莫炎留在客棧，準備等明日城門開通時就送傅嵐宇出城，這是他們昨晚商量好的。本想將傅嵐宇也留下，但怕引人懷疑，還是準備等招商會上露一面再悄悄溜回。
呼府門外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但大多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只有懸挂呼府特質紅燈的馬車才能通過由官兵開闢的道路通過。
呼府中門大開，廊宇下皆掛滿紅燈，襯托的場面更是熱鬧，一排士兵分列兩邊，在他們的前面則又站著兩列衣飾統一的婢女。
呼府大管家呼格站在門前，驗收著此次招商的請帖，仔細驗對后就會令一對侍女上前引導入內，一切都井然有序。
呼府內更是處處紅燈高掛，綵綢飄拂，亭台樓閣供人休息處皆設有美酒佳肴，時有三兩人對酒漫談。
又是一月正中月正圓時，此情此景，正適合憑欄望月，對酒當歌。
小乙砸咂舌，偷偷對明玉道：「公子我怎麼覺得咱們不是來競選獨營權的，而是來逛燈會的啊！」
在前引路的婢女顯然是個耳靈的，笑著回頭解釋道：「我們大人向來崇尚各國美酒佳肴，今日競選，我們大人特意如此布置，以示友好，也可緩和諸位的緊張情緒。」
明玉微微一笑，對兩位婢女道：「下人胡言，還望兩位姑娘不咎。呼大人想的周到，我等感激不盡。」雖然五官平凡，卻自有一股魅力引人矚目。
兩個婢女臉一紅，連忙低頭，「公子說笑了。」轉身繼續引路。
等來到一座三面游廊環繞的庭院時才駐足。游廊用幃幔隔成十六個單獨的空間，每格前都懸挂著一盞紅燈，上書競選者名諱。
婢女將明玉等人引到書寫莫家商行的隔間，「莫公子，此處就是你們的位置，招商會戌正時分開始，諸位可在此等候，也可去四處賞景暫歇，需要什麼皆可吩咐我二人。
此處也有美酒瓜果點心，明玉兩人皆懷心事，不想多動引人深究，便道：「也沒有多少時辰了，我們就在此等候吧。」
兩名婢女含笑應是，退出隔間站在外面。
這時已有多家商行頭目到來，見莫家紅燈點亮，有哪些與莫家有生意往來的便上前來寒暄，聽說莫家嫌少露面的兩位公子都到了，更要上前熱絡一番。
明玉這幾年接管靈雲山莊所有生意，早就對此見慣不慣，談笑間從容應對，但卻口風甚緊，使得幾家想要順便探底的人無功而返。
暗暗感嘆莫家出了奇才，此次縱然得了獨營權也要好好維護與莫家的關係。
戌正時刻一到，院外傳來傳話聲，「呼大人到。」
只見身著赫紅一品官袍的呼漢緩步而來，五十有餘的年紀卻保養得宜，身軀短小而精悍，兩撇八字鬍一顫一顫，笑容滿面地走到正中紅綢鋪蓋的方桌前，身後跟著一隊十二人的婢女，提著燈籠分列他的兩旁。
燈光紅暈中更襯的他紅光滿面。
四周十六家商行的人齊齊站起，躬身行禮，「見過大人。」
呼漢哈哈一笑，「都坐下吧。」
等眾人坐下才又說道：「我這也是第一次辦這種盛事，多承各位賞臉參與，咱們也不多話。此次寶礦獨營權乃是價高者得，期限十年。起價一百萬兩白銀，請各位出價。」
傍邊幾個書吏坐在側桌記錄。
「烏厄國雲家二百萬兩。」
「淮盧國葛家三百萬兩。」
「我們出五百萬兩，雲城北家。」
......
「一千二百萬兩......」
......
價格不斷攀升，氣氛也熱烈起來，但莫家這邊卻還未曾出價。
旁邊幾家都有點心急，這莫家怎麼回事？他們都已快竭盡，他還不出手，難道低估了莫家的實力？
而明玉這邊，莫家在戈家總管事焦急不已，幾次提醒明玉都充耳不聞，他只能在一旁跺腳，卻不敢再勸。
傅嵐宇也很疑惑，你怎麼還不出價，再不出這獨營權可就被別人奪去了。
明玉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陰森森低聲附耳道：「你是想要命還是這獨營權！？」
傅嵐宇在戰場血雨腥風洗鍊過，聽見這聲音也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