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問一次

第三十八章 再問一次

安梓晴虛空凝滯。

地底「喀喀」作響,從大地縫隙內,狂飆而出的熾烈火流,依然無休止。

可她,似乎不打算繼續迴避了。

「也差不多了。」

她嘀咕一聲。

那枚,先前被她取出的赤紅光球,再次於她手心呈現。

「血之悸動!」

滴滴滿含靈能的鮮血,斷了線的珠子般,從她另一隻手滴落。

盡落於赤紅光球!

那枚光球,驟然大放異彩,血光照耀的整個金珞山的山谷,都燈火輝煌。

宛如血祭法陣重現!

「嘩嘩!」

地底深處,血流涌動,交織成一幅血腥可怖的圖案。

只是,除她之外,無人能窺見。

眾人所能看到的,就是被烈火戟撕裂的大地。裂縫內,血色流光,覆蓋了火焰光芒,並從地縫內透射而出。

一束束血芒,流星雨般,衝天而起!

赤魔宗的至寶,那烈火戟竟然被逼的,由地底再次飛天。

烈火戟一出,數不盡的血芒,如猙獰的血色藤蔓,彎彎曲曲地纏繞上來。

數百條血芒,都纏繞向烈火戟,有的當場爆滅,有的則是崩斷。

但,每爆滅一條,每崩斷一條,就有更多新的纏來。

烈火戟火光四溢,那條火焰光河內的,諸多的火晶符篆,如星閃耀,卻逐個熄滅。

終於,烈火戟重新沉落於火焰光河。

可尾隨著烈火戟,衝天而起的血芒,也一束束地,射入那條火焰光河。

烈火戟內部,一道赤紅影子,驀地飛出,融入火焰光河底部,諸多的火焰符隸,化作轅秋舫模糊的魂影。

火光漫天灑落,卻不再有點點血雨,隨之揮灑。

火焰光河深處,轅秋舫先前展現的狂暴和癲狂,已不復存在。

「別說是你轅秋舫,沒有真正成就陰神了。」安梓晴嗤笑一聲,說道:「即便是我,為陰神境修為,在陰神離體之後,也無法單純的,以陰神駕馭器物。除非,器物本身有靈,器物的魂靈,主動接納你。」

「還有你。」

她忽然扭頭,看向躍躍欲試的轅蓮瑤,道:「勸你最好給我安靜。」

轅蓮瑤急忙頓住,並保持著沉默。

「烈火戟,本就是赤魔宗的至寶,天級器物,器物本就有靈性。」安梓晴自顧自地說著,「它願意接納你,倒是出乎我意料。如果不是它的存在,單憑你轅秋舫,不可能逼迫的我,要躲避著暗中結陣。」

話到這裡,谷內眾人方明白,她在谷內如鬼魅掠動,明著看是避開烈火戟鋒芒。

實際上,是在藉助地底早年鑿開的血之溝壑,另外去布置陣法。

陣法成形時,她就從被動,變成了主動的那一方。

烈火戟,被逼出大地,被迫重返火焰光河。

「沒料到,我破壞了那麼多地底脈絡,依然沒能成功。」轅秋舫的無奈聲,從那條火焰光河傳來,「就算是癲狂入魔狀態,我還是能隱隱感知到,這片山谷的地下,有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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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交叉的溝壑,連通著金珞山。」

「那些,也是血祭法陣的真正陣眼所在吧?」

「爹!」轅蓮瑤喝道。

虞淵眉頭深鎖,也凝望著天空,注意著火焰光河內,屬於轅秋舫的魂影,「趙小妹,今次怕是要失敗了。本以為勢均力敵的戰鬥,本以為能藉助雙方力量,可惜結束的太早太快了。」

烈火戟從大地飛出,融入那條火焰光河時,安梓晴和轅秋舫的力量,就不再外溢。

也不再有,額外的火芒和血點,受「九耀天輪」的吸引,被其納入掌心。

對那條幼龍精魂的煉化,在失去外力支持的情況下,看樣子只能半途而廢了。

而且,剛剛安梓晴也明確表態了,她不願意成人之美。

「都結束了。」

又有一個充滿了仇恨的聲音,從山谷的另一端傳來。

那聲音,大家也都很熟悉。

血神教,另外一尊,欲要成就陰神的教徒。

也就是安梓晴所說的師兄。

「我的,我的……」

轅秋舫驚懼不安的聲音,從那火焰光河深處響起,烈火戟在其中,化作一道吞吐不定的火蛇,似極其不穩定。

金珞山的山頂。

一位身穿大紅色法袍,法袍上,布滿繁複血紋的男子,慢慢浮現。

他左手的五根指頭,連接著五道血光。

五道血光,則捆著一個人。

那個人,被血光捆住,飄在他左側半空。

赫然是轅秋舫!

轅秋舫,不是一直在火焰光河講話,不是在操控烈火戟嗎?

他的軀體,為何會在那人手中?

眾多境界低微,不明所以著,都一臉茫然。

虞淵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他知道,轅秋舫再也指望不上,也明白因自身的境界,實在是太過於低微,只能依賴於外力,依賴於別人,著實不靠譜。

「還是重生之後,修行的時間太短暫,偏偏在初期,就碰到安梓晴這種怪胎。」虞淵心中感嘆。

「爹!」轅蓮瑤又一次輕呼,她憂心忡忡地眼神,忽落向虞淵。

便在這時,她極其清晰地感應出,她父親浸沒在火焰光河的魂靈虛影,急劇虛弱起來,「虞淵,你究竟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不怪他。」轅秋舫聲音滿是無奈,「不是他給我的那一枚丹藥,我早就被那尊陰神,駕馭著氣血,以血之巨臂轟殺。那枚丹藥,激發了我全部潛能,讓我短時間達成赤魔宗所謂的瘋魔之境,氣血和地魂結合,形成了虛假的魔魂。」

「魔魂,乃氣血、靈力和地魂的混雜糅合,令我能溝通烈火戟,能擁有不敢想象的力量。」

「只可惜,太過於短暫了,不能持續太久。」

「這魔魂,也只是虛幻的魔魂,並非真實永恆。」

「……」

轅秋舫的話語,逐漸變得低微。

那條火焰光河,慢慢地收縮著,從實質狀態,悄悄模糊虛幻。

「師兄,讓他回魂。」安梓晴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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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轅秋舫本體的那位血神教的使者,分明不太願意,道:「赤魔宗,和我們本來就是死敵!」

「潰散的虛幻魔魂,回歸本體之後,再成地魂。」安梓晴望著他,「這樣的轅秋舫,你不會還害怕吧?」

「怕個屁。」那人哼道。

「呼!」

模糊虛幻的火焰光河,攜帶著幾乎淡化不可見的火焰符隸,如一條溪流,從轅秋舫頭頂灌入。

「咻!」

烈火戟呈現出來,突然向外飛逝。

「給我回來。」

安梓晴笑了笑,小手一拉,「你,可是意外收穫。這趟,能得到你,就能彌補師兄衝擊陰神失敗的屈辱。」

數不盡的血光,藤蔓般,死死纏繞著烈火戟,令其動彈不得。

「少爺,我們打個商量吧。」

這一切做完,她才再次看向虞淵,看向虞淵握著趙雅芙的小手,「那東西,我可以幫忙出力,助這位趙家小妹妹煉化。暗月城的事情,也就此罷休。我帶著烈火戟,帶著你,馬上抽身,這就回血神教。」

「你看如何?」

這是她,第二次問出這句話。

上一次,她說只要虞淵點頭,她願屠盡黃家老少。

那次,虞淵覺得另有依仗,覺得還能信任一下轅秋舫,於是拒絕了。

這趟呢?

被他寄予希望的轅秋舫,已被血神教生擒,連天級器物烈火戟,也落在安梓晴手中了。

安梓晴還答應,幫助趙雅芙,解決那條幼龍隱患。

如果一切順利,趙家還要承下這個天大人情,他跟隨安梓晴去了寂滅大陸,趙家都要悉心照應虞家。

「我覺得可以。」趙正豪一臉疲憊地,從金珞山走出來,「血神教這般有誠意,虞淵,你還推脫什麼?」

「我父親?」轅蓮瑤道。

「死不了。」安梓晴嘴角含笑,「老實說,你父親變成現在這樣,可未必就是壞事。」

「怎麼說?」轅蓮瑤奇道。

「折磨他多年的火毒,徹底清除了。」安梓晴早已洞穿隱情,「他只是連番跌境,氣血和靈力耗盡罷了。他,會從入微境,跌落到黃庭境。不過,他還能重新開始,繼續修行下去。沒了火毒困擾,重返入微境巔峰,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轅蓮瑤沉默了一陣子,衡量了一番,突然對虞淵說:「血神教的確展現出了足夠誠意,我也友情建議,你就別再扭扭捏捏了。有血神教撐腰,以後別說藺家了,寒陰宗也不敢拿你怎樣。」

她居然和趙正豪一樣,反過來,勸虞淵屈從,乖乖和安梓晴走。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位城主大人,和趙家之主,都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

ps:從萬域之王到蓋世,老逆休息了半年,最近其實都在慢慢找感覺,找狀態,錯別字啊,情節啊,都在逐漸調整,望大家先包涵包涵。

相信我,我會調整好的,等我狀態回歸,興許還能爆發一兩次呢。

放心,後面會越寫越好,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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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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