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劍冢
彎刀閃著森森的寒光，老邪陰測測的笑著。
眼神不斷的從楚凝香的臉頰滑下，她在用眼神對我說不要。
我看著老邪，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不是讓我帶著鏡中鬼老祝，到這裡來嗎？為什麼到了以後，他卻絲毫不過問老祝，反而威脅我跳入天坑。
天坑當中黑色霧氣瀰漫，無數把刀劍，在其中露出隱隱的輪廓。仔細聽，似乎還有鬼哭狼嚎般的聲音若隱若現。
裡面到底有什麼？
「怎麼？不敢了，猶豫了？」老邪鄙夷的笑著，「男人果然是不可靠啊，到了緊要關頭，真面目就露出來了。」
說著還故作同情的看著楚凝香，搖了搖頭：「可憐你救了那麼多次，還把自己都送人家了，結果，人家根本沒放在眼裡。」
楚凝香發不出聲音，恨恨的瞪著他，眼裡都是怒火。
我呵呵一笑，把伸進衣兜的手拿出來：「別陰陽怪氣了，我跳就是。」
我當然知道老邪是激將法，但是楚凝香的性命在他手裡，不得不照做。
低頭看著天坑，我深吸一口氣，縱身朝下一躍。
看著只有三米左右高的距離，但跳下之後彷彿墜入無盡深淵一般，身體被黑暗的霧氣包圍，徹骨的寒冷將我淹沒。
雙腳落地，我緩了緩神，我眯起眼睛看向四周。
到處都黑茫茫一片，即使使用貓瞳都難以看清周圍的環境，黑霧遮天蔽日，不光是前後左右，就連頭頂也被霧氣籠罩，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我已經跳下來了，可以放了她嗎？」我仰頭大聲喊道。
「不，這只是第一步。」頭頂上方傳來老邪的回答。
意料之中。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我冷靜問道。
「你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老邪怪笑兩聲，「這裡是一處劍冢，埋藏著無數劍客的怨魂。」
劍冢？
我環視四周，遠處雖然看不清，但我的腳邊，就插著好幾把殘缺的長劍。
這些劍要麼斷了，要麼生鏽了一般，灰茫茫的沒有半點鋒芒。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劍刃上面，似乎都殘留著斑斑血跡。
「剩下的事情，讓鏡子里的人告訴你吧，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解開封印！」
「天亮之前，你能做到，你的女人就安全了。若是不能，你們兩個就一起做對苦命鴛鴦，在陰曹地府相見吧！」
頭頂的聲音消失，四周安靜一片，只剩下彷彿風吹過一般的嗚咽聲。
解開封印！
這就是鬼門布下此局的目的。
想必這劍冢之中，也藏著一處連通陰影世界的通道，與東州醫學院的地下屍庫一樣，被封印住了。
是誰封印的這裡，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該怎麼做。
不解開封印，我和楚凝香都會死。
打開封印，我們也未必能活。
好像無論怎麼做，都是一個死局。
「呵呵。」我冷笑一聲，局面看似無解，但我心中並不頹喪。
無數次的絕處逢生，讓我知道，無論多麼不利的局面，實際上都暗藏希望。
就看機會來的時候，有沒有本事抓住。
距離天亮還早，我先穩住老邪，弄清劍冢的情況再說。
手伸進衣兜，把老祝的命牌以及那面小鏡子都拿出來。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老祝並沒有出現在鏡中，反而我的身邊有一個五官模糊的人影。
「老祝，你不依靠鏡子也能出來了？」我很驚喜。
「是的，大哥，只有在劍冢之中才能這樣。」老祝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四周，似乎感慨萬千。
「我想起來了。」他語氣幽幽的說道，「好像一回到這裡，很多事情不用想，自然而然的就湧現在我腦海里。」
我立刻問：「這裡到底什麼情況？」
老祝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了起來。
「很多年前，為了爭奪天下第一劍的名號，無數劍客在這裡自相殘殺，最後同歸於盡。」
「但死亡並沒有讓他停止爭奪，肉身死了，魂魄還能繼續鬥爭，天長日久，這裡就成了一個怨氣衝天的地方。」
「地上寸草不生，連泥土都是焦黑的，沒有動物敢從這裡經過，是一片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地方。」
「這座大山之所以叫亡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到處都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後來，有一個老者從山下經過，設下一個劍陣，把怨氣封印起來，大山的生機才得以恢復。」
聽到這裡，我眉頭挑了挑，打斷道：「這位老者是什麼人？」
「沒人知道。」老祝搖了搖頭，「聽說，鶴髮童顏仙風道骨，就像是從天上下來的老神仙。」
這不就是降伏河妖的那位老者的形象嗎？
難道，就是同一人？
我又問：「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你和這個劍陣，有什麼關係？」
「我？」老祝似乎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記起了與劍陣有關的事情，還是沒能想起自己的誰。」
「沒關係，你肯定能全部想起來。關於劍陣，你還知道多少？」
老邪要求我帶上老祝，可見老祝與劍陣有很重要的聯繫，我猜測，一定和打開封印有關。
「劍陣是用一把劍作為陣眼，封印劍客的亡靈，要打開封印，就必須毀掉陣眼。」老祝思索著說，「也就是說，要毀掉那把劍。」
我望向四周。
無數把長劍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到底哪一把才是陣眼？
「這把劍有什麼特殊的標記嗎？」
「我不知道。」老祝又是頹喪的搖頭，「現在，只想起來這麼多。」
「沒事，我們便找邊想。」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從我們旁邊的殘劍開始吧。」
這裡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我就不再耽擱時間，開始行動。
我們腳邊，就有一把歪斜著插在土中的長劍，劍柄的穗子在陰風中輕輕飛舞，想必曾經也是一把來頭不小的好劍。
劍刃上遍布鈍痕，血跡斑斑，不知道砍伐過多少次。
我把手放在劍柄上，觸手冰涼入骨，然後用力一拔。
長劍慢慢的脫離泥土。
「大哥，等等！」老祝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緊張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