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假「沙塵暴」

第十八章 真假「沙塵暴」

在一處臨海的小樹林里,羅陽停下車。朱峰用手碰碰「瘦猴」,「起來吧,到家了。」

「瘦猴」知道裝不下去了,只好半醒半醉地問:「到家了?到誰的家了?怎麼?怎麼帶我上,上海邊了。」

羅陽把臉一沉,「行了,劉海全,別裝了。說吧,誰是『沙塵暴』,他人在哪兒?」

「瘦猴」驚出一身冷汗,「『沙塵暴』在,在監獄關著呢。」

「劉海全,我們要不是知道『沙塵暴』漏網,就不會請你喝酒了。你可看清楚了,我們並沒有怎麼著你。要不我們在這兒說,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說。」

「羅隊,朱隊,我說的全是真話。要不,要不當年法院都沒有判我的刑呢。『沙塵暴』真的是關在監獄里。」

「那好吧,我們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羅陽按了幾個電話號碼,海邊立刻過來一艘快艇。停好后,方博與郭冬跳上岸來,架起「瘦猴」就走。

「你們,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去哪兒?去了你就知道了。」

郭冬這傢伙勁大,他像扔一個米袋子似地把「瘦猴」扔上了快艇,快艇帶著他們飛速向大海深處駛去。大約20分鐘左右,快艇來到一個叫雙峰島的小島。

方博和郭冬又像拖死狗似地把「瘦猴」弄上了岸。

黑暗中「瘦猴」渾身抖個不停,他不知羅陽他們到底要把他怎麼樣。

「劉海全,島上有山洞,天亮后自己找去。這是個荒島,別指望有人來救你。方博,拿走他的手機。」

「羅隊,朱隊,別把我扔在這兒。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瘦猴」癱軟在沙灘上,就差給羅陽他們磕頭了。

據「瘦猴」交待,當年他被同夥打傷,又舉報同夥落網,這一切都是「沙塵暴」一手策劃的。現在關在監獄的那個叫邢玉濱的「沙塵暴」不是真的,而是「沙塵暴」安排的一個替身。為了讓這個替身進監獄,「沙塵暴」給了他家人一百萬。

「真的『沙塵暴』在哪兒?」

「羅隊,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沒,沒見過他本人。」

「你沒見過『沙塵暴』?」

「羅隊長,我真的沒見過『沙塵暴』。我要是說半句假話,你,你就把我扔在,扔在這荒島上餓死。」

「既然沒見過『沙塵暴』,那這一切計謀又是誰安排你做的,總不會是邢玉濱吧?」

「快說,要不真把你扔在這兒。」方博催促道。

「安排我做這事的是,是『沙塵暴』的外甥。」

「『沙塵暴』的外甥?」

「是『沙塵暴』的外甥。就是,就是前幾天車禍死的那個宋寶昌。」

「宋寶昌是『沙塵暴』的外甥?」

羅陽大為震撼。這麼說「沙塵暴」有可能參與了殺害林小芳的策劃,而且張邁的被害也應該與他有關。事不宜遲,必須儘快趕到嶺南監獄提審邢玉濱。

「把食物和水留給劉海全。」羅陽對方博吩咐道。

「瘦猴」一聽急了,「羅隊長,你可是答應了,我全招了就放我回去。」

朱峰指了指島上,「那邊有一個山洞,你對付著先住著。放心,我們不會不管你,只是暫時沒地方關你。」

方博把食物拎到沙灘上,「別沒數了,讓你躲在這兒那是為了你的安全,『沙塵暴』要是知道了今晚的事,你的命還能有嗎?」

「瘦猴」不再央求了,只是哭臉悲悲地說:「你們可不能把我扔在這裡不管。」

「放心吧,只要『沙塵暴』落網,我保證不追究你欺騙政府的那些罪行。」

第二天的中午,羅陽和朱峰二人趕到位於省城附近的嶺南監獄。當他們拿出介紹信提出要提審邢玉濱時,卻被告知邢玉濱在入獄不久就死了。

「死了?」羅陽又一次感到震驚,「他是怎麼死的?」

「應該是自殺吧。」監獄長蔣晨說。

「自殺就是自殺,怎麼會是應該。」羅陽笑道。

「噢,羅隊長,你有所不知,我調嶺南監獄任職不到兩年,這個邢玉濱是我到任以後聽說的。他在服刑不久被查出得了胃癌,後來被保外就醫。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就跳樓自殺了。這樣吧,我讓人把邢玉濱的檔案送過來,詳細資料你們自己看。」

蔣晨打了個電話,一位女獄警很快把邢玉濱的檔案送過來了。

羅陽和朱峰仔細查閱了邢玉濱的檔案材料,從材料上看,他們找不到邢玉濱死亡的疑點。從法醫開據的死亡證明,到現場的目睹證人,都證明邢玉濱死於墜樓。

合上案卷,兩位隊長起身向監獄長道別。出了嶺南監獄,天已傍晚,羅陽和朱峰找地方吃了飯就開車往回返。

在車上羅陽讓朱峰先睡會兒,等到半路上再替換他。可朱峰此刻卻無睡意,一路上他都在想著邢玉濱的事。他問羅陽,「你說這個邢玉濱真的是自殺嗎?」

「不好說,對一個服刑的人來說得知自己得了絕症,萬念俱灰也是可能的,但也不排除被滅口的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邢玉濱在頂替『沙塵暴』入獄時就已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而『沙塵暴』也恰到好處利用了這次機會。」

朱峰來了精神,「羅陽,我有個想法,我去一下邢玉濱的家,調查一下他的真正死因。你一個人回去,隊里得有人主持工作。」

羅陽考慮了一下,認為朱峰說的在理,這樣也正好分散一下「蠍子」的注意力。他告訴朱峰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存在手機上。

「到了松河市,你去找我的同學事孟小軍,讓他協助你調查。」

「孟小軍?好,我記住了。」朱峰應著,頭歪在靠背上睡著了。

羅陽扭過頭看了看他,心裡頭卻翻騰開了。如果按照紙條上所提示的那樣,「蠍子」就是那次行動的泄秘人,那他就應該是他們四個人中的一個。他一一想過那天夜裡所有參加行動的重案隊隊員,他們從接到命令開始,就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別說打電話報信,就是要去衛生間都必需是兩個人以上,而且直到出發前他們才知道要執行的具體任務。所以,他們不具備通風報信的條件和機會。再就是方博和郭冬,他倆負責北奧保齡球館的監視工作,難道問題會出在他們身上?但憑自己對他們的了解,也不太可能。那問題還是出在他們四個人當中,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朱峰的原因。按說他是不應該懷疑朱峰的,他是那樣的信任他,那樣地希望有一天他能成為自己的姐夫。可如果朱峰不該被懷疑,那佟嘯和徐昊天就該被懷疑嗎?他們可都是受人尊敬的局領導,自己的頂頭上司。同朱峰一樣,羅陽也沒有把收到紙條的事告訴他們其中的哪一位,這不僅僅是為了今後的工作,更是為了那位卧底同志的安全,假如他確實存在的話。

羅陽的心有些亂。他又瞅了一眼熟睡的朱峰,如果連自己生死與共的戰友都信不過,他今後還能和誰這麼推心置腹地分析研究案情呢?

到了松河市,羅陽把朱峰送到一家賓館后又繼續上路。雖然大半夜過去了,但他仍沒有一點困意。後半夜,他趕回了平島。他沒有回家,怕影響母親的休息,而是直接把車開到分局,在值班室的床上眯了一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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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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