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窒息
睡夢之中,我總感覺有人壓在我的身上,身子卻又動彈不得,那種感覺實在難受的很。
耳畔一陣冷氣襲來,顫地我渾身抖了一下。
那人俯身過來,手一把摟住我的腰肢,喃喃著:「娘子,為夫來了。」
話音剛落,鼻息之間滿是冰涼的氣息。
忽而唇齒上一陣冰涼,掙扎之間,濃重的血腥味襲來。
我想伸手推開他,可根本借不上力氣。
「不要……不要……」
呢喃之聲,帶了濃濃的哭腔,我不斷地掙扎著,可惜那人根本不理會我的掙扎,他越發地得寸進尺。
那隻冰涼的手,順著我的衣裳,肌膚相親,冷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可腦海之中殘存的理智提醒我不該這樣繼續,腦子快要爆炸了,夾雜著各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我伸腿抵抗他的手,身上綿軟無力壓根推不開。
「乖,娘子,讓為夫來。」他一口一個娘子,叫地當真熟稔地很。
他說娘子,你嫁於我,本來行夫妻之禮,這會兒卻又害羞做什麼。
他說娘子,為夫定當好好待你。
他說娘子,乖一些。
迷糊之間,疼得我咬住了他的肩膀,顫地我渾身耐受。
不知他折騰了多久,我累得沉沉地睡了過去,這是一場夢,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羞恥自己做這樣的夢,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不想著怎麼逃出去,卻做了有史以來第一個夢。
醒過來的時候,渾身跟散架了似的,冷汗一層一層,雙手依舊被紅綢子綁起來,可身上的紅嫁衣,卻成了麻布白衣。
一夜勞累,那夢實在真實地很,就好像真的有個男人的存在似的,那種感覺格外的真實。
喜堂成了靈堂,掛在堂前的白幡格外滲人,旁邊一口棺材,沉穩而詭異,桌案上的燭光忽明忽暗,牌位已經放置在桌案上,就跟有人進過屋子一樣。
我依稀記得那個聲音,他說,娘子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若讓我發現,你背著我有了別的男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毛骨悚然,再度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環顧四周,靈堂之中格外的靜謐,只有白幡隨風飄蕩,速速速地聲音,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那扇緊鎖著的大門忽而打開,男人逆光站立,眼神之中滿是不屑,落在我的身上,他緩步走過來。
視線落在我的下面:「果然不要臉!」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慘白了臉,那白衣上沾滿了鮮紅的血。
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男人邁步往前,在我面前蹲了下來,周身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他修長的手指,狠狠地攥著我的下巴:「怎麼樣,昨夜感覺如何?」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疼得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他簡直想要殺死我似的。
男人刺啦一聲,一把將我扯了過去,我含淚呵斥他:「放手,你給我放手。」
他卻束縛地很緊了,一巴掌招呼過來:「你自己看看,這滿身的青紫……」
嘶——
他疼得縮了回去,伸手又是一個巴掌。
「見人,再動試試!」
「你到底是誰?」我沉聲問道,任由嘴角的血流下去,羞恥感在心間蔓延,我是不想活了。
一瞬間,心如死灰。
他沉聲道:「為了區區幾個錢,不惜嫁給死人,這世上果然不少像你這樣不知廉恥之人!」
他步步緊逼,言語之中一直在羞辱我。
他說你連蕭家的情況都不了解,就一腳踏進來,是你活該。
是啊,的確是我活該。
「躺在棺材里的是你的男人啊,你怎麼不好好看看,怎麼,這就受不了了?」他沉聲道。
他說他是蕭家二公子,是蕭如喚的弟弟。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門忽而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是之前拜堂的時候出現在靈堂里的中年男子,我名義上的公公。
他進來之後,一把將男人推開,他怒吼一聲:「蕭寒,你給老子滾開!」
蕭寒冷不防被他推開,我得以逃脫出來,糾纏過程中,那根紅綢子被扯斷,我得以逃脫,急忙將地上的衣服抱了起來,遮住自己的身子。
蕭寒從地上起來,冷笑著開口:「怎麼,連你也想來摻和一腳?」
大逆不道的話,他倒是絲毫不介意。
那男人氣得直哆嗦:「你……公然與你母親作對,簡直不要命了!」
「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你可別說是因為天氣涼快,想要靈堂乘乘涼,降降火?」蕭寒鄙夷地開口。
如此蕭家,我倒是看不明白了,只知道自己此刻便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由他們擺布,不,我絕對不能這樣,我一定要活著逃出去。
「你來這裡,母親她,知道嗎?」蕭寒挑眉,滿眼冷然。
「若是沒有你母親的許可,你以為我會來這裡嗎?倒是你,偷偷摸摸的,目無尊長!膽子大得很呢。」男人呵斥道,可惜這樣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蕭寒依舊不肯退讓。
男人轉而看我,問我是不是被嚇壞了。
我獃獃地看著他,警惕地往後挪了一步,這座宅子陰森恐怖,我與他們根本不熟,還是保持點距離地很。
男人朝我走過來,伸手:「別怕,我是你公公。」
他是蕭如喚的父親?這樣說來,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奇葩事,我稍稍地鬆懈了些,但依舊不敢去碰他的手。
蕭寒一陣冷笑:「裝什麼好人,大尾巴狼,都是一路貨色。」
我順著他說的掃了一眼,看得我一陣反胃。
不知為何,此刻我倒是希望蕭寒不要獨留這個男人,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就跟蕭寒說的那樣,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是眼神之中的猥瑣是沒辦法掩蓋的。
尤其是那男人笑起來的樣子,讓人一陣惡寒。
新婚之夜,跟死人成親也就罷了,忽而出現的兄弟、貌似好人的公公,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的色彩。
他們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著誰!
公公用冰涼的語氣跟蕭寒說話:「我來這裡是你母親的命令,你執意要跟她作對是嗎?」
「哼,少拿她來壓我。」蕭寒朝我走來,伸手霸道地從地上將我撿了起來,他忽而低聲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
不想死,就抱緊我。
這是蕭寒的原話,我愣了一下,他眼神之中的暴戾和嫌棄,我看得極其清楚。
他見我沒有行動,譏諷著說我是不是想跟那個男人在這裡給蕭如喚戴綠帽。
我怔住了,任由他伸手抱我,內心的恐懼一步步蔓延,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蕭寒死死地摟住我,手勁特別大,幾乎是勒住我的腰身,疼得我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我媽的意思,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讓開!」蕭寒冷聲道,摟著我,越過那個男人,往外面去。
「別忘了,你是我媽養的一條狗。」
蕭寒無比污辱人的話,那個男人卻自動讓開了,任由蕭寒將我帶走。
蕭寒說話絲毫不給清明,我便凝了神色,可他似乎還是不滿意,他說新娘是不能哭的,我不僅哭了還哭得那麼慘,有我好看。
他將我帶到三樓,進門之後就像是換了一副面孔似的,冷峻地讓我以為出現了錯覺,剛進門便鬆開手,我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本來就一身傷,這下倒是疼得咬牙。
「嘶……」
這個男人,真是詭異。
蕭寒往裡面走去,說剩下這會兒時間,他睡床,我睡沙發,我膽敢爬到床上去的話,他就斷了我的腿,話語之中滿是對我的嫌棄,跟之前在蕭如喚的靈堂里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