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鄉看場地

江遠國一邊想著，一邊做飯。不一會兒，豐盛的葷素搭配的菜肴，就做了出來。

江遠國看了看時間，去接了自己的妻子。

「哇，這頓飯很豐盛啊，你下了不少的功夫吧？」聞著餐桌上的香氣，杜雲芳看了眼菜肴，直接抱住了他。

江遠國看著妻子，緊緊地抱著她的腰：「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嗨，都老夫老妻的了，說那麼多肉麻的話幹嘛？」她推開了江遠國，從壁櫥里拿出了一瓶紅酒。

杜雲芳不太喜歡喝酒，但是遇到開心的事情時，她也會小酌一杯。昨天的時候，江遠國已經把培訓結課以及勤奮獎的事情告訴了她。這當然是一件喜事。

「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咱們存款還足夠還貸，你安心的搞準備工作就行了，女兒很聽話你又不是不知道。父母那邊，我溝通過了，他們也很支持。所以你放心大膽的做就可以了。」杜雲芳給兩人倒了半杯紅酒，笑著說道。

江遠國有些哭笑不得，父母本來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妻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和父母說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老兩口雙雙改口，一律開始支持江遠國搞養殖了。

兩人有說有笑，吃完了飯，杜雲芳去衛生間洗衣服了。他則打開電腦，準備開始查閱更多的資料。

江遠國打開搜索引擎，十指飛快輸入——小型養豬場。

——由於目前市場上對生豬的主要需求就是瘦肉型豬，因此小型養豬場在選擇生豬品種的時候，應選擇瘦肉型品種，選擇瘦肉多、生長速度快、適應性強的瘦肉型生豬品種，這樣能夠有效的降低養殖的成本。

江遠國一邊思索一邊念了出來。據他所知，鄉下家裡的豬圈最多能養四頭，江父那邊覺得養四頭豬的話，處理起來太麻煩了。而且老家裡除了家豬，還有幾隻羊和雞崽子，同時要照顧這麼寫牲畜，再多兩頭豬的話，對他來說壓力就很大了。所以現在只有兩頭，在江父的悉心餵養下膘肥體壯的，再過幾個月就能賣個好價錢。

如果要搞養殖，那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養殖場地。

江遠國老家在A市蓬灣鎮江家村，地地道道的黃土高原，家就在山頂。由於國家實施扶貧政策，通往老家的那條土路已經翻修成了寬大的馬路，而附近幾個比較小的山頭也被像刀割一樣切了下來。

江遠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站在他們家院子外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座被夷為平地的小山。那座小山是他們家所在那座山和唯一通往鎮子那條路中間。村子里曾有人在那裡養過羊，但因為深坑太多，發生過頭羊一躍而下後面的羊群二話不說跟著沖了下去的事。

這樣對於養羊戶來說，損失太大，而且深坑要填補的話，開銷也不少，所以他們索性結束了養羊的決定。也因為這樣，這片地方沒幾個月就又荒廢了下來。

只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江遠國有心去那邊看一下，不過在去之前，還是要準備完全比較好。畢竟選擇養殖場地，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只有自己懂了，才能看出點門道出來。

在網上查了些資料，江遠國又搜了些養殖類書籍，最後敲定一套最新版《養豬技術大全》，準備明天去書店看一下。

江父和江母做養殖家庭畜牧這麼些年，雖然有一定的經驗，但是規模不大，稱不上真正的養殖場。而且他們的交易對象也只是鎮子上的飯館。如果說要進行大批量的養殖，還需要更多的專業知識來支撐，交易對象也不僅僅限於小飯店，要不然，做中型，甚至大型養殖場的話，收入從哪兒來？

咔嚓。

杜雲芳走進房間，就看到丈夫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看著上面的資料，她將水杯放到江遠國手邊，輕聲道：「不早了，明天再看吧。」

電腦屏幕上播放著小型養殖場選址要求，江遠國手裡還握著筆，面前的筆記本已經寫了滿滿一頁。杜雲芳知道他是想儘快進入狀態，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少，還是希望丈夫能好好休息休息，再準備這些東西。

江遠國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四十。妻子一般十點前就要上床睡覺的，江遠國想了想，雖然他覺得事情緊迫，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妻子明天還要上班，他便合上電腦，大口喝完桌子上的水：「我去洗把臉，你先睡。」

杜雲芳點點頭，將桌上的筆記本和筆都收了起來，然後從抽屜拿出盤式蚊香點上，才上床去了。

第二天，江遠國一早起來做好早餐，然後開車送給妻子去上班。回家途中路過一家書店，正好那家店有他想要的那套書，便買了下來。

回去后，江遠國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回房換上睡衣，打開窗戶。

今天天氣沒那麼熱，太陽躲在黑壓壓的烏雲里不肯露面，雖然悶，但一陣一陣的風從窗戶吹進來，倒是非常涼快。

江遠國一邊想著下午去接妻子下班，一邊摸出手機給父親打去一個電話。他想在鄉下發展養殖，提前讓父親幫他打探一下小山頭那塊地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的話，再尋思其他的田地也可以。

得知兒子準備在村子里找場地，江父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寶貝兒子的速度這麼快，這還沒幾天，就開始準備幹了。

電話里，江父的聲音大了幾分：「兒子，你確定你想好了？」

江遠國不置可否。緊接著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才響起江父的聲音：「那成吧，我先替你問一下這邊的情況，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一趟？」

「小娟馬上就開學了，我等她開學在說，這段時間了解一下行情，順便再查一些資料。這樣保險一些。」江遠國如實回答。

江父重重應了聲：「行，你心裡有數就好。」

臨掛電話前，江遠國還能聽到那邊有羊叫，他幾乎能想象到父親黝黑的臉上淌著汗珠，脖子里掛著毛巾，正拿著一捆從附近割下來的草和樹葉來給羊餵養。

想著，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養豬技術大全》和自己整理的那一套A4紙上。桌子上的這些資料，似乎承載了他所有的希望。

第二天中午，江遠國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是村子里小山頭那塊地還有半個月就到期限了，還說村子里有人想租來用，不過也只是跟村長提了一嘴，如果江遠國確定的話，就要很快做決定了。

聽到這個消息，江遠國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不免緊張起來。其實那塊地合不合適，江遠國也只是根據以前養羊的規模來算的，他又問了問江父，江父說養七八百頭豬還是沒有問題的。

養豬有沒有問題，他目前還沒個準確的印象，小山頭那塊主要有坑，而且還要看地質材質是否合適，這些都是有講究的。所以這會兒，他還不能直接下結論。

江遠國想了想，決定明天回家裡一趟，當面和村長好好聊聊這個事。江父連連點頭。父子倆又聊了其他事情，便掛了電話。

下午，江遠國處理了一些事，見時間差不多，便出門去接妻子下班。

「有什麼好事？」杜雲芳一出廠子，就看到丈夫的車停在路邊，在同事頗為羨慕的目光下坐了進來。見丈夫狀態比前兩天好，面色也有些紅潤，心中好奇，她不由問了出來。

得知養殖場地和資金有了著落，杜雲芳也跟著鬆了口氣：「那正好，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場地，雖然以前有人在那做過，但實地考察一下也放心。」

「那你呢？」江遠國道。

杜雲芳笑了笑：「我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不成，你回去就行。」

江遠國笑了笑，也沒有再反駁，接上妻子，返回了家中。

第二天，江遠國先送妻子上班，然後駛上了回家的路。

昨天剛下過雨，今天雖然有太陽，但在大片大片的雲朵下，陽光幾乎照不下來，空氣也十分清新。

從市區到縣城大約需要兩個小時，從縣城到鎮子，再從鎮子到村，一共四個多小時。江遠國開回到家后，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

江遠國的家在山上，馬路圍繞著整座山建造，可以稱得上是九曲十八彎。好在通往家的那條路夠寬敞，車子可以直接停到院子里，只是車一進院子，引擎的轟鳴聲，惹得院子的雞和兩條黑狗被嚇得亂飛亂叫，可謂是雞飛狗跳。

正宗的陝北窯洞，雖然經過修整，但那六眼窯洞並排立在那，妥妥的陝北風情。

下車一看，江母鍾愛的那頭母羊也顫顫巍巍向遠處走去。

看著老家的風貌，江遠國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大喊：「爸！」

江父一早站在院子外邊的兩棵大樹下等著，眼看著車子從遠處開過橋，又從山腳繞上來。江父身材有些駝背，黝黑的臉上卻帶著爽朗的笑容。

見父親越發蒼老，江遠國不由喉頭一澀。

「爸爸。」女兒小娟興高采烈地撲過來，身後江母笑呵呵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塊冰西瓜：「來，吃塊西瓜！」

江遠國吃完西瓜，從後備箱拎下來些蔬菜水果，還有一些江父指定的豬羊雞飼料。

「飯做好了，進去吃吧。」江父身子骨也不錯，提著兩袋大米進屋子去了。

「媽，小娟，你們先去吃飯。」江遠國招呼著母親和女兒進去，自己卻在院子里轉悠起來。

開了半天的車，他早就餓了，只不過現在他對這些牲畜的興趣，更大於吃飯。

院子里的雞是散養的，大約有十幾隻，也不怕那兩條黑狗。靠近另一邊有磚瓦搭建的羊棚，裡面有三頭，第四頭正在院子外面瞎晃悠，也就是江母喜歡的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