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以身試藥
而岳塵看出周子昀此次前來的目的不會簡單，提前把其他人不知情的人帶去了客廳。
程錦時漆黑的眸子眯了眯，沒有說話，只是攬住我的肩頭，撫平我心中的緊張感。
我看著一步一步走近的周子昀，想起之前在他家的日子，心中升起后怕。
很怕，他的到來，會改變現有的一切。
可是，想到程錦時所說的，阿默可以研製出解藥，我的心又漸漸踏實。
隨著周子昀的走近，我才在後院偏暖黃的燈光中，看清他的面容。
兩頰凹陷，雙眸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喪氣。
我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模樣。
他無視了在場的所有人，徑直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目光怔怔，像是怕嚇到我似的，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小希，你真的做好了決定？」
決定。
我幾乎下意識的就反應過來。
他所問的，是我上一次接他電話時所說的話。
我沒有猶豫地點頭，迎上他的目光，思忖著開口，「對，做好了決定，周子昀，我不知道我們很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真的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了，你不必對我存有執念。」
「你是！」
他聲音陡然拔高，往前走了一步，視線一偏，看了一眼程錦時，又看回我身上，「程錦時騙了你。」
我帶著疑惑仰頭看了一眼程錦時，程錦時眸子微微一偏，避開我的視線，低聲道：「別聽他胡說。」
說罷，他沉著臉色，對管家道：「把他請出去！」
「怎麼，你怕她知道啊？」
管家還未走近，周子昀忽而開口，帶著極挑釁的語氣。
程錦時眉心緊蹙，朝江裴和岳塵打了個眼神，兩個人當即一左一右控制住周子昀的肩膀，想帶著他往外走。
周子昀也不反抗，順從地轉身，隨著他們的力道往外走，冷聲扔出一句話，「小希，你一心想跟著他，你卻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能活到哪一天……」
岳塵怒氣衝天地吼道：「閉嘴！」
「讓他把話說完！」
我也在同一時間開口。
心，因為周子昀所說的話，瞬間提了起來。
什麼叫這個男人到底能活到哪一天……
岳塵和江裴動作頓了一下，完全不聽我的，繼續帶著周子昀往外走。
我急了，掙開程錦時的手臂，跟了上去，攔住他們的路，「周子昀，你把話說完。」
江裴為難地回頭看了程錦時一眼。
「程錦時，你說過不會瞞我任何事的！」我對著程錦時高聲說道。
事關他的性命，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程錦時閉了閉眼睛，須臾，無奈地擺了擺手。
岳塵和江裴會意，鬆開周子昀。
周子昀整理了一下衣服，身姿筆挺，眸子里卻帶著化不開的失落，「現在，應該我提起他，你才會願意和我多說兩句話吧。」
我垂下眸子，抿了抿唇，重新看向他，「到底是什麼事？」
「程錦時是不是和你說，他們能研製出解藥了？」
「你怎麼知道？」
周子昀笑了笑，透著落寞，瞭然道：「他要是不這麼和你說，你在電話里，不會那麼和我說話的。」
「那你現在想告訴我什麼？」
我無法否認，他很了解我的性格。
周子昀淡聲開口，「按正常方法，短時間內，他研製不出完全對症下藥的解藥，要麼，他在騙你，要麼……」
他聲音戛然而止，朝程錦時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要麼什麼？！」
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程錦時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攥了成拳頭，青筋突起，儼然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周子昀！你一定要碾碎她所有的希望，是不是？」
「碾碎她希望的人，是你，不是我！」
周子昀臉上的笑意陡然收起，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聽得雲里霧裡的，理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情緒也越來越暴躁，「你們兩個人話裡有話的，到底是什麼事？！」
「嫂子……」
陸雲牧徹底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開口，又被倪然一把拽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陸雲牧一把甩開倪然，脫口而出，「大哥想以身試藥！明天阿默過兩天就會出第一次的解藥成品了，大哥明天就會去研究所，注射病毒！」
我懵了。
以身試藥……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程錦時，「這就是你所說的，阿默可以研製出解藥？」
說著，我的眼前倏然模糊，心像是被什麼絞著一般。
程錦時眸光冷厲地瞪了陸雲牧一眼，舉步朝我走來，試圖安慰，「小希，這件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兇險，這是我和阿默他們一起做出的決定，只要我能試藥，阿默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解毒，對身體並沒有什麼……」
「大哥，你忘了阿默所說的副作用嗎？！每一次試藥，只要不是完全的解藥，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一次傷害，而到底是什麼傷害，完全沒有辦法提前預測！可能是感冒一樣的小癥狀，也可能造成你身體機能衰退、免疫機能永久下降，如果運氣不好還會丟了性命！」
陸雲牧是真心的擔心程錦時，根本不顧程錦時的警告，又一連串地說出真相。
程錦時臉色更沉了，伸手想要抱住我，我猛然後退一步，心尖和鼻尖都酸澀得不行，「程錦時，你這麼騙我，好玩嗎？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什麼？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是拿你的身體健康、甚至是性命換來的，那你還不如不要來找我！」
「你相信我，也相信阿默，好嗎？我和你保證，一定不會出任何事，我一定……」
「真的不會出事？」
我仰頭固執地看著他，出聲打斷，眼淚止不住往外冒。
一想到，如果不是周子昀來了，那他們會一直瞞著我。
哪怕到明天程錦時注射/了病毒，甚至到他開始試藥，我都一無所知，心裡就疼得不行。
他怎麼這麼傻啊。
他單手握住我的肩頭，微微俯身，神情認真地看著我，沒有一點遲疑，「真的，不會出事的。」
「如果你真的這麼篤定，」我深吸一口氣，做出決定，「那就讓我去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