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這也太不要臉了
兩個美女沒有發現問題，李海自己也沒有發現問題，只好另尋辦法。
回到酒店，他把名廚匯這兩三年的資料，全部都查看一番。
結果他竟驚喜地發現，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而且從年紀上看，就是自己初中的同桌廖劍無疑。
廖劍特別好吃，是個胖子，學習不怎麼樣。
李海初中時的學習還不錯，兩人又是同桌，廖劍為了抄作業，沒少請他吃東西。
兩人那時，算是不錯的朋友。
只不過後來廖劍沒有考上高中，跑出去打工了，李海考上了高中，兩人漸漸失去聯繫，才生疏起來。
李海發現廖劍雖然是兩年前離開的名廚匯，但他離開前，已經有一位名廚辭職離開，離開后不久，另一位名廚也走人了，然後名廚匯的營業額，開始一步步地下滑，最後到了如今五十份都賣不出去的窘境。
所以李海覺得廖劍或許知道一些內情，就算不知道，作為曾經的朋友，也應該去看一下他過得好不好。
得知廖劍在南區老街開小飯館，他第二天便去了。
生怕賓利雅緻這樣的豪車嚇著了同學，而且老街太過擁擠，開車易堵不說，還不好找地方停車。
所以李海乾脆把車停在了老遠的地方，步行而去。
穿過了兩條，滿是上世紀最紅火的那種，老式茶館的古老街道，終於是來到了廖劍的胖子飯館。
只見從小好吃，後來又鑽進廚房的廖劍，卻並沒有普通廚師那種肥胖，反而有些偏瘦，面色泛黃，看起來似乎有些營養不良，他的左腿也一蹶一拐的，不知何時變成了殘疾。
李海看著他，總覺得，他就像這布滿滄桑的老街。
充滿了故事。
這還沒有到飯點，沒有客人。
捧著一把瓜子的婦人，裹著圍裙，就這麼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一邊嗑瓜子，一邊打發著無聊時光。
婦人年紀和廖劍相仿，打扮得花枝招展，生得白白胖胖，和廖劍形成鮮明對比。
也不知道她是店裡什麼人，看到李海過來，也沒有招呼進去吃飯。
「老闆，來一份涼拌豬舌！」
還是李海自己進去，主動喊道。
他不知道涼拌豬舌，是不是廖劍最拿手的菜，但在初中時，他就會做這道菜了，經常帶來和李海一起分享。
那麻辣鮮香的味道，李海至今難以忘懷，曾經的一幕幕，也浮現在眼前，彷彿剛剛發生一般。
他微微一笑。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啊！
「好的！」
廖劍習以為常地應了一聲，回過頭來，看到李海，不由一愣。
「海子，你怎麼來了？」
他回過神來，不由驚喜叫道。
李海笑笑：「聽說你在這裡開飯店，就順道來看看，不知道你這涼拌豬舌，是不是當年那種味道。」
廖劍笑著保證：「放心，比當年的更好吃，我現在可是高級大廚，等過兩年，我還要考烹飪技師。」
「呸！」
然而他話音剛落，那婦人便吐了口瓜子殼，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廖劍隨後卻是介紹道：「對了，海子，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老婆，陳玉瓊。」
李海聞言，不由愣了愣。
眼前的兩件事，都讓他驚訝。
一是廖劍，作為高級大廚，竟在這裡開小飯店，要知道高級大廚，完全可以去好點的酒店當主廚了。
二是陳玉瓊，居然是他的老婆。
李海倒不是覺得，廖劍配不上她。
而是，兩人的關係，給他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果不其然。
陳玉瓊直接把手裡的瓜子，扔在地上，喝道：「廖胖子，給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在外人面前說我是你老婆。」
額……
廖劍尷尬一笑，不敢再吭聲。
然後陳玉瓊看了看李海，搖頭嘲笑：「呵呵，廖胖子，也就只有這種窮吊絲，願意和你做朋友。」
廖劍更加尷尬，歉意地道：「海子，你別介意，她脾氣不太好。」
李海擺擺手：「沒事。」
廖劍笑著拍拍李海肩膀：「我多做兩個菜，多喝兩杯，多年沒見，咱們今天一定要好好敘一敘。」
說完，他轉身就一蹶一拐地朝廚房走去。
然而陳玉瓊見狀，一把推開椅子，插著腰就罵了起來。
「做什麼做？柴米油鹽不要錢？蔬菜不要錢？」
「廖胖子，我說你長本事了啊？都開始當家做主，想幹嘛就幹嘛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朋友都結交，還好酒好菜招待，當這是吃白食的地方？還好好喝兩杯，你不做生意了？」
周邊鄰居，無不探出腦袋，指指點點，幸災樂禍，卻又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廖劍愣在那裡，眼角有水珠，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
李海看著這一幕，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然後他點了兩千塊錢出來：「這錢夠了嗎？」
陳玉瓊見錢眼開，趕緊收過了錢。
廖劍本想說什麼，但又不敢得罪老婆，只好獨自走進廚房忙活去了。
「喂，你是廖胖子什麼人？」
陳玉瓊收好錢，又到李海眼前，環抱雙臂，居高臨下地問道。
李海對她印象不好，懶得搭理。
「切，一個吊絲，還裝深沉。」
陳玉瓊翻了個白眼，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嗑起了瓜子。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往外瞅著，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到飯店的時候，走來一道身影，高挑，消瘦，步履散漫，像是醉酒的老翁。
這是一位長相流里流氣，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
鍋蓋頭，緊身褲，娃娃鞋，以及腰前刻意露出來的皮帶商標，一看就是市面上高仿的水貨。
「怎麼現在才來，還沒吃飯吧？」
陳玉瓊彷彿望眼欲穿似的，瞧見年輕男子后，頓時眉開眼笑，然後一把攙扶住後者胳膊，秋波暗送，毫不避諱。
男子一把摟過她，還在她身上不可描述的部位，捏了兩把，猥瑣笑了笑。
李海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廖胖子，趕緊上一份紅燒肉，水煮肉片，火爆肥腸。」
男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抬起一隻腳，踩在了長凳上，形象很像古裝電影里的馬賊。
廖劍從油煙四起的后廚，探出布滿滄桑的腦袋。
李海注意到，他眼中散發出的失落，憤怒，但又畏怯的眼神。
男子看到廖劍，卻是一聲大喝：「動作快點，老子還餓著肚子呢。」
就像主人喝奴僕般的語氣。
陳玉瓊依偎在他的懷裡，看起來倒更像是男子的老婆，而不是廖劍的。
李海忍不住了：「丈夫在廚房忙活，你作為妻子，卻在這裡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好意思嗎？還是說你……」
「天，生，犯，賤？」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句，語氣很重。
陳玉瓊直接炸了，一下子站起身子，虎視眈眈：「你算什麼東西？竟敢管老娘的事情？老娘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屁事！」
男子側過頭，打量了李海一眼，冷笑道：「呵呵，小子，你管的挺寬啊。」
「你是誰？」李海問道。
「我？」
這句話，頓時讓男子莫名激動起來，他反手指向自己，語氣傲然道，「我乃，這附近十區八街的小霸王，張強是也。」
李海站起身，冷聲問道：「你和陳玉瓊什麼關係？」
張強不屑一笑：「呵呵，關你鳥事。」
「跟有夫之婦，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你看起來，好像還挺驕傲的？」李海朝著張強走了一步。
「哈哈。」張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說明我有魅力啊，憑啥不驕傲？」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陳玉瓊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嘣！
李海受不了了，直接一拳就轟了過去。
張強看得出來李海要動手，但他沒想到，李海出手又准又快，沒反應過來就挨了個實在，向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現在還驕傲嗎？」
李海盯著他，冷冷質問。
「麻的！」
張強推開陳玉瓊，憤怒地爆了聲精口，拿起凳子，就朝著李海砸了過來。
李海手一揮，就抓住了他手中的凳子，然後另一隻拳頭，就朝著他的腦袋猛砸，連續幾拳下去，就把他打倒在地。
然後張強躺在地上，看李海的眼神，滿是恐懼，再也不敢站起來。
原本還想著撒潑打諢的陳玉瓊，見狀直接僵在那裡。
周邊原本還縮在各個位置，指手畫腳的鄰居，也集體石化，呆若木雞。
「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廖劍，拿起鏟子，就一路小跑了出來。
望著狼狽不堪的張強，魂不守舍的陳玉瓊，再反應慢，也大概猜出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後他卻是連忙把李海往外面推：「快走，你快走，趕緊離開這裡。不然的話，等張強的兄弟們趕到，就來不及了。」
鄰居們回過神來，也是議論紛紛。
「呵呵，廖劍這朋友是誰啊，也太虎了，竟然連張強都敢打。」
「誰不知道張強，是這一帶的小霸王，手下有一幫專門給人看場子的兄弟？打張強？這不是在找死嗎？」
「看這小子穿著窮酸，也不像什麼人物，絕對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