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世女穿八零3
「青夏你要死啊!跑這現什麼眼?還不趕緊回家去!」
於大娘滿臉陰沉地擠進看熱鬧的人群,厲聲呵斥丟人現眼的兒媳婦。
兒子不在家,兒媳婦不是個安分的,一個錯眼兒沒看住就惹事!
「於嫂子你罵誰呢?我剛才沒聽清,你再罵一遍?」
趙老娘本來正在花生地里拔草,聽見堂侄子氣喘吁吁跑過來說她閨女出事,連鄉上衙門裡的人都驚動了,唬得簍子也顧不上拿,拔腿就往回跑。
趙老娘鞋都差點跑掉半道上,緊趕慢趕還是來得有點晚,剛好截住親家母的話頭。
於大娘一見著彪悍的親家就慫。
沒辦法,人窮氣短,誰叫他們欠老趙家錢呢。
「大妹子你也來啦,我那不是話趕話兒趕上了么,怎麼還當真了呢。」
趙老娘盛氣凌人地瞪她一眼,昂首挺胸擠進人群中心,將閨女護在身後,不住拿眼神警告周圍亂嚼舌根的村民。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造謠犯法!」
於大娘怵趙老娘,村裡其他人可不吃她這套,仗著法不責眾,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桃色緋聞本就帶著隱秘而不可描述的刺激。
像今天這樣難得的抓現行的場合,就連空氣中都隱約帶著躁動的因子,可預見地能在茶餘飯後衍生出多個版本,至少這半年裡熱度不會下降,又豈會因為趙老娘一個無足輕重的眼神而平息。
村裡人說話粗鄙,議論猜想起王大富的不雅形狀來,措辭難免會帶上些難以入耳的詞語,或明或暗地影射吃虧的女人,以及女人戴了綠帽子的丈夫,戲謔猥瑣得無以復加。
於大娘臊得滿臉通紅!
這還真不是她對號入座撿罵,實在是周圍人的眼神與指點明明白白戳著呢。
於家是要臉面的人家,又因為培養出村裡唯一的大學生而自覺高人一等,哪裡容得其他人給她家優秀的兒子潑髒水!
於是惱羞成怒的於大娘也不怵了,挺直腰桿,鄙夷地斜著倒驢不倒架的趙老娘,嘴角快撇出下巴去!
「誰造謠了?當著衙門裡同志的面,誰敢胡亂造謠?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硬要胡攪蠻纏是吧?」
「我告訴你趙大炮,今兒這事大傢伙全都看著了,是你閨女不要臉勾搭野漢子,給我兒子抹黑了。」
「這事兒你別想糊弄過去,得賠償我們家的名譽損失。這個髒了的破鞋,我們家可不要,回頭我就叫建斌回來打離婚!」
於大娘揚眉吐氣,神氣活現得像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差點把趙老娘給氣個倒仰!
「你胡說!叫你造謠,看我不撕爛你那張破嘴!」
倆加起來快一百歲的老娘們眼瞅著就要撕扯到一塊兒,冷眼旁觀的安青夏伸手,扯住自家老娘的后衣襟,將人拽了回來。
患難見真情,這個親娘她認下了。
至於婆婆嘛,相看兩相厭沒必要,離婚不是不能考慮;
不過為了完成任務著想,還得再試探下所謂丈夫的態度。
劇情里深情如許,連綠帽子都肯戴牢的絕世好男人於建斌,安青夏本能地覺得違和。
實在是她見多了末世里人性的醜惡,很難不抱以惡意來揣測他反常行為的真實動機。
同樣的,委託人趙青夏那麼容易就淪陷得死心塌地,或許也是對人性失望太久,所以才會被於建斌難得的不離不棄打動吧?
安青夏稍稍走神,手裡拽著的老娘就差點脫手躥出去開戰。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還不是很習慣地開口,語調依然帶著不可錯認的僵硬滯澀,十分不自然。
「王大富受人指使,還要拍照片。」
趙老娘表情有一瞬的僵滯,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起來!
「哪個殺千刀的不幹人事,這麼禍害人呢?查!這必須得查!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不把背後這孫子揪出來,這事兒不算完!」
「同志你們聽見了吧?這事還有貓膩,背後還藏著真兇!不能叫漏網之魚跑了!」
跟勘察現場取證的同志告完狀,趙老娘又掐著老腰沖看熱鬧的村民使勁。
「大傢伙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誰家沒有閨女姐妹?不能放著害群之馬逍遙法外,不然誰家也沒法安生!」
「缺了大德的玩意兒,瞎了他們的狗眼!敢動我閨女的主意,老娘不把他們告到牢底坐穿,他們不知道馬王爺長三隻眼!」
趙老娘擼袖子,大有要找人拚命的架勢。
本來還置身事外的村民安靜片刻,很快炸開了鍋。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危機意識覺醒轉而同仇敵愾的村民義憤填膺,一致敦促衙門的同志務必緝拿真兇,徹底肅清不正之風!
群情激奮,老村長跟村支書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不要妨礙衙門同志的偵破工作。
村民們又集中火力,一致對準躺地上裝死的王大富炮轟。
「王大富死了沒?沒死趕緊招供,誰給你的照相機?你個褲子都賭輸了的老光棍,上哪弄來這麼金貴的寶貝?!」
「黑心爛肝的玩意兒,啥錢也敢掙,不嫌拿著燙手?打死你都不多!」
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還有情緒過激的村民叫囂著要騸了他,叫他再也做不了壞事的。
「我冤枉!」
王大富壯著膽子開口,手腳被解開,他一手捂著鬆散的褲腰,膽氣也跟著回來了,明目張胆地反咬一口。
「我就是上山半道尿急,想著進地里避著人解個手,沒想到就被砸昏了!我后脖頸子現在疼呢。我什麼都沒幹,什麼都不知道!」
「同志,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報案。我這渾身都疼,還丟了這麼大的人,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這個反轉來得太突然,尤其看王大富哭天抹淚的凄慘模樣,還真叫人一時轉不過彎來。
再次被異樣眼神籠罩的安青夏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這種結果也在她的預計之中,這廢物果然沒叫她失望。
「那是我誤會了?」
她無辜反問,指指相機。
「相機不是我的!」王大富搶答,顯然剛才躺地上一會兒,已經大致把借口想囫圇了。
「肯定有人想陷害我!」王大富信誓旦旦。
「指紋……」
安青夏一針見血的話再次被打斷。
「那人想陷害我,肯定抓著我手按上指紋了!我是無辜的!」
王大富百般不甘心地剜她一眼,又補充一句。
「老於家兒媳婦肯定也是無辜的,我早被打暈了,哪還能欺負她。有人想害她,我就是倒霉被人當木倉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