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跨越千年的對話(上)
669--跨越千年的對話
此時,天空陰雲密布。
隱約間,開始飄落零星雨水。
「將軍,速去避雨。」
劉夜拉著朱儁,靠近通完南宮的宮門。
朱儁邊走邊埋怨,「也不知何時,能讓我等入宮。」
「再等等,應該快了。」劉夜安危道。
不巧,劉夜話音稍落,自甬道盡頭走來數十人。
然而,二人並未發現。
不多時,董重率領眾人來到近前。
「劉夜,別來無恙啊!」董重怒視躲雨的劉夜。
劉夜、朱儁聞言,透過模糊的雨幕,看向數丈外。
「是董重!」
朱儁催促道:「你快走,這有我頂著,他不敢對我怎樣。」
朱儁話音落下,揮手示意麾下衛士,前去阻攔。
「多謝將軍好意,我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劉夜道。
「不可魯莽!」
朱儁制止道:「他人數雖少,可見有充足的準備。」
劉夜沒有回應,卻向董重喊道:「怎麼,嫌上次被打的不夠慘?這次繼續求打?」
「劉夜,你給我住口!
若非我大意,絕不會……
這次,我讓你有來無回!」
董卓想到當初被打的畫面,反而更加憤怒。
同時,朱儁的麾下百人,紛紛手執寒槍,槍頭一致對外。
可董重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僅是後退一步。
「殺了他們!」
董重話音落下,身側披有灰色披風,戴著遮擋頭腦帽子的人,雙臂微微抬起,於胸前比劃令人看不懂的動作。
「上!」
朱儁深知情況不妙,只能率先動手,保護劉夜離去。
頃刻間,百人衛士紛紛舉止寒槍,沖向對方。
「你快走!走!!」
朱儁不顧擦去臉上的雨水,催促身邊的劉夜。
劉夜不為所動,只是看向雨幕後面,於胸前比劃動作的人。
面對手執寒槍,逐漸靠近的衛士,披風人不緊不慢的比劃動作。
很快,當衛士距離披風人不足一丈之際——
天空落下的雨水,忽然凝結成小冰晶,變得如刀般鋒利,齊刷刷的飛向迎面而來的衛士。
百人衛士渾然不覺,依舊踩著地面積水,衝殺上去。
不料——
衝鋒在前的衛士,被小冰晶劃破暴露在空氣中的所有皮膚。
一時間,衛士的皮膚被劃破,鮮血淋淋,猶如血人。
「呃啊……」
衛士慘嚎之餘,相繼撲倒地面。
很快,雨水變成血水。
「這、這是……」
朱儁看著衛士接連倒在血泊里,以及血流成河的地面,傻眼了。
不消半柱香,百人衛士無不命喪當場,撲倒在血泊里。
就連守衛宮門的四個衛士,也命喪血泊。
「給我活捉劉夜!!」
董重拔出腰間佩劍,歇斯底里的怒指數丈外劉夜。
頃刻間,董重身後數十位黑衣勁裝,手中提劍之人,飛奔而去。
朱儁見狀再度大驚,「董重,天子腳下,你竟敢行兇?」
「行兇?我殺的就是他劉夜!!」
「劉夜,你快走,去找陛下!」
朱儁一邊說,一邊推搡劉夜。
然而,劉夜卻推開朱儁,「這些人不能白死。」
「他們命賤,豈可與你相比?回來!劉夜你回來!!」
朱儁看著劉夜衝進雨幕,依舊沒有去擦臉上的雨水。
就在朱儁對此不知所措之際,劉夜喚出斷水劍,腳步逐漸加快。
通過系統,劉夜得知衝殺而來的黑衣人,是董卓秘密培養的死士。
是以,劉夜化身冷漠的男子,刺、砍、撩、削,劍技卓然,婉若游龍。
「殺!給我殺!一群沒用的東西!!」
董重看著一個個死士倒在血泊里,並未感到驚慌,僅是無比憤怒。
他知道劉夜有些手段,卻沒有想到,這些死士竟不是其對手。
不消三個呼吸,二十餘人命喪血泊。
此刻,劉夜手執斷水劍,緩步靠近僅剩的七個黑衣死士。
「你的話,我沒聽清,可否再說一遍?」劉夜看向董重。
董重面對無比囂張的劉夜,氣的面色鐵青,「殺!給我殺!!」
不等七個黑衣死士再度出手,嘴角微揚的劉夜,瞬間化作一道殘影。
「呃啊……」
「呃啊!!!」
披著灰色披風,戴著遮擋頭腦帽子之人見狀,神色如常,雙手再度比劃各種動作。
同一秒,七個黑衣死士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相繼倒在血泊里。
董重對此瞳孔微張,露出難以難以置信的面色。
「說!!!」劉夜怒喊董重。
「死!」
灰色披風之人,再度祭出雨水化作的小冰晶。
不及眨眼間,小冰晶飛速襲向劉夜。
劉夜見狀,將斷水劍拋向高空,運起潮汐訣。
頃刻間,周身八方的雨水,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劉夜身前匯聚。
非常不巧,當小冰晶距離劉夜不足兩尺之際,反被雨水匯聚的雨幕所阻攔。
頃刻間,成千上萬枚小冰晶,全數被雨幕吞噬。
灰色披風之人見狀大驚,再度比劃動作,祭出雨水化作鋪天蓋地的小冰晶。
董重與朱儁見狀,無不感到震驚、懵逼、難以理解,無法相信。
「劉夜,你這是何等妖法?」董重怒喊。
劉夜不回應,依舊催動潮汐訣,且,腳下、身後、天空的所有雨水,如同遇到磁鐵一般,盡數向雨幕匯聚。
灰色披風之人,催動周身雨水化作小冰晶,導致腳下與身後的雨水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大有將地面吸乾的架勢。
不消片刻。
灰色披風之人無法催動雨水,且,面對龐然大物一般的雨幕,面色由吃驚、震驚,變成驚恐、震怖,甚至是驚駭。
「既然想要雨水,我全部給你。」
劉夜面色沉著,將三丈高、半丈厚的雨幕,全數推向對方。
灰色披風之人大驚,不等掉頭閃人,雨幕砸在他頭上。
轟……
如錢堂江大潮一般的巨浪,轟然墜落地面,瞬間將二人吞沒。
三息過後。
劉夜緩緩走在半尺深的積水中,靠近面色蒼白的披風之人。
只不過,披風已被『洪水』衝掉,只剩下黑色勁裝。
「這不是水系法則,你……究竟是誰?」
面對逐漸靠近的劉夜,此人艱難的撐著身子,向後挪動身子。
劉夜神色如常,不屑道:「你沒資格知道。」
「呃啊!!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本想施展爆體之術,與劉夜同歸於盡。
不料,意外發現丹田無法聚氣。
丹田不能聚氣,便無法施展爆體之術。
劉夜沒有言語,僅是走向同樣面色慘白,血灑衣襟的董重。
夜幕降臨。
劉夜拖著發出殺豬般嚎叫的董重,直奔北宮。
朱儁雖知董重可惡,但他畢竟是董太后的侄子。
即便不顧及太后的面子,也要顧及皇室顏面。
畢竟,路上盡被避雨的宮女、宦官、侍衛指指點點。
他們皆認識劉夜與董重,卻不知劉夜為何拖行董重。
是以,朱儁多番勸阻,劉夜偏是不停。
不消一刻鐘,蹇碩在執傘宦官的陪同下,親自來接劉夜。
可看見董重的遭遇,蹇碩傻眼了。
「公、公子,您這是、這是怎麼了?」
上次,董重被打之時,蹇碩不知劉夜真實身份,卻不敢造次。
這次,董重再次被打,蹇碩不僅知道劉夜身份,更加不敢招惹。
「驃騎將軍試圖謀害於我,被我擒拿,右車騎將軍是人證。」
劉夜嘴上說著,腳下依舊不停。
蹇碩本能看向朱儁,卻見後者一臉難看,輕微點頭。
蹇碩會意,卻不忘勸阻,「公子,即便董驃騎不對,可您也不能將他拖行,這於陛下,於皇室……」
蹇碩不等說完,反而與停止腳步的劉夜四目相對。
劉夜只是看向蹇碩,沒有言語,後者卻嚇的渾身顫抖。
旋即,劉夜繼續拖行發出慘嚎的董重,直奔北宮。
蹇碩滿臉愁苦,連忙奪下身邊小宦官的雨傘,為劉夜遮擋。
宮女、宦官、侍衛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將這一見聞傳來。
當劉夜抵達北宮之時,董重被一事,傳遍整座皇城。
劉夜心底本就有氣,加上皇帝老爹被百官氣出病,只好將氣撒在倒霉的董重身上。
正如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完全不考慮。
一來,只想儘快只好皇帝老爹的病。
二來,放眼全城,無人可以攔住他。
砰!!!
劉夜將董重怒摔殿前,並將其左腿打斷。
「呃啊……」
董重慘呼,「劉夜,我絕不放過你!」
「劉夜,你瘋了?!」
王越雖不情,但卻能猜到,是董太后所為。
「幫我看著他。」劉夜盯著王越的眼睛,「蹇碩,前面帶路。」
「是,公子請。」
蹇碩害怕極了,連忙作揖,在前帶路。
不多時,劉夜抵達偏殿。
只是,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劉夜只見,老爹不僅紅光滿面,還在舉著酒盞喝酒。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被百官氣病了嗎?
劉夜不解,疾步上前,作揖道:「父皇,您的身體……?」
同時,劉夜用系統為老爹掃描,除了胃和腎不太好以外,並無大礙。
「還沒用飯吧?坐。」
「父皇,您……」
劉夜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不敢輕易坐下。
「公子,陛下讓您坐,您坐下便是。」蹇碩叮囑道。
劉夜一臉狐疑的看向蹇碩,只見後者眼神閃躲,不敢與劉夜直視。
劉夜伴著不解,坐在老爹對面。
「父皇……」
劉夜試圖追問緣由,卻再次被劉宏打斷,「先喝酒,暖和暖和。」
「是,父皇。」劉夜心情異常忐忑,不知老爹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片刻后,三盞酒水下肚。
「吃菜。」劉宏為劉夜夾了一片水煮油菜。
「父皇,您不應該向孩兒解釋一下嗎?」
劉宏聞言,放下筷箸,道:「百官逼迫,不得不裝病,否則過不去。」
「您……欺騙百官?」劉夜吃驚道。
「不裝病,只能將你擒來,你讓寡人怎麼辦?
還敢質問起寡人,瞧瞧你乾的那些好事!!」
「我、我那是造福於民。
難道,父皇依舊認為孩兒做錯了?」
劉夜看著面帶怒色的老爹,滿心不甘。
上次,父子二人因為收受賄賂一事,大吵了一架。
可劉宏深知劉夜所言在理,便下令杜絕。
可劉夜斬殺貪腐,劉宏當真不支持。
畢竟,大漢江山由萬千豪族支撐。
倘若豪族與皇室離心離德,天下勢必大亂。
所以,劉宏寧願看著豪族行貪腐之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時,劉宏將舉起的酒盞,放回几案,看向劉夜。
「起初,寡人不支持,並不意味你做的不對。」
「那父皇為何……」
劉宏打斷道:「還是那句話,惹惱天下豪族,只會與皇室離心。」
「孩兒認為,無需擔心豪族的想法。
相反,殺雞儆猴,震懾天下豪族!
父皇是漢室之主,誰敢不聽您的話?」
「你可聽寡人的話?」
「父皇,那不一樣!」
「你口口聲聲自稱大漢子民,有何不一樣?」
「您沒看見,貧苦百姓的笑臉,不知百姓內心渴望什麼。」
「笑臉?渴望?」劉宏不解。
劉夜解釋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貧苦百姓飽受豪族、官僚欺壓,才會奮起反抗。」
「官僚階級制度,古來有之,寡人不認同你的看法。」
「您不認同,難道願意看著百姓奮起反抗?」
「你……」劉宏本想反駁,可仔細一想,不得不妥協,「自然不願。」
劉宏再度說道:「依你之意,沒有階級制度,百姓便會安寧?」
「正是。」
「愚蠢!」
劉宏怒道:「婦人之仁!」
劉夜不解,「父皇此話怎講?」
「沒有制度,盜賊四起、為非作歹,拿什麼制約?」
劉宏怒道:「到那時,才會真正的天下大亂!!」
劉夜只希望天下靖平,沒有考慮吃飽了撐的,會幹其他事。
是以,一時間,他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劉宏不見劉夜答話,笑問:「怎麼,沒話說了?」
雖然劉夜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但劉宏依舊認為,姜還是老的辣。
何況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劉夜還是太嫩。
旋即,劉宏端起酒盞,仰頭便喝。
只是,不等最後一口酒水下肚,卻聽劉夜道:「階級制度沒錯,錯的是嚴苛暴政,錯的是不平等的對待。」
劉宏聞言一愣,不由得反問,「既然制度沒錯,何來嚴苛暴政、不平等對待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