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朝-6
這下該由齊望舒彆扭了,她不自然的轉過身,道:「無事,我與令妹也相當投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此事,就這麼算了,切莫聲張。」
看著是別過臉去不看兄長,倒還是總瞥眼去偷偷看,這些小細節我雖全看在眼裡,但也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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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兄長沒有多去責備我,反倒勸我好好休息,還叮囑我在花朝會上要謹慎小心。
我一一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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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要啟程去祁山的那天,我早早的起身梳妝打扮,在府中靜候禮事官來接我。
我坐在前廳等待,卻無意瞧見兄長整裝待發,領著梁家軍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等候發落的樣子。
我連忙跑到廊下,問道:「兄長這是要做什麼?」
兄長本來在整理頭盔上的瓔珞,聽我問他便抬頭看我,道:「隨你一同去祁山。」
「哦?可不曾聽你說過。」
「祁山在上京城外,往年花朝節都該由御林軍護駕前往,如今也不例外。」
「可兄長不是御林軍呀。」
「閑暇無事,便也想同你們一起賞花,如何?」
我「噗嗤」一笑,沒再繼續問下去,分明是擔心公主欺負我才要和我一起去的。
兄長像是聽到我笑他似的,說道:「你向來欺軟怕硬,說難聽點便是狗仗人勢的主兒,往常倒不怕,你在皇室面前行事都很低調。可如今情形不同,你與靖王爺要結親了,上京內的夫人小姐可都盯著你,況且,前些日子你還得罪瞭望舒公主。」
得知兄長有這諸多考慮,我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兄長身為男兒,心思卻如此縝密。倒不知是不是娘親懷咱們時將我的那份心細全給了你。」
兄長白了我一眼,說道:「蠢而不自知,還怪娘親生的不好。」
我樂了,整個人靠著連廊旁的木支柱沒個正形,問道:「是這樣的話,我倆換換該多好。你替我嫁給靖王爺,替我去和那些夫人小姐周旋。咱們也不用費盡心思想著退親了,依著你的聰敏,嫁過去了也定是能在那權貴圈子裡遊刃有餘。我就替你領兵打仗,替天朝揚我國威,打退那些賊寇!」
我嚮往那樣自由自在的日子,嘆了一口氣,感嘆道:「是這樣該多好。」
兄長正色道:「卿卿,倘若不能退親,必須得嫁給靖王爺的時候,你在王府時定要放聰明些。我知道,我梁寂的妹妹,與我一母同胞,怎麼會蠢呢。到時,我也會護你周全。」
我知道兄長是在安慰我,不過這樣的安慰於我而言十分受用,我應和兩聲就回正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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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事官怎麼還不來呀…梅妃娘娘不會是忘了吧…」我等了許久,百般聊賴的窩在黃梨木圈椅里把玩衣裙上的瓔珞。
月白站在一旁,說道:「應該不會吧。許是快到了呢。」
這時我突然想到齊景欽,問道:「月白,你說今日梅妃娘娘宴請官家夫人小姐去祁山拜花神…嗯…靖王會去么?他在朝為官,政務繁忙…許是不會去吧?」
月白沉吟片刻,說道:「嗯…近日並無聽聞朝廷有什麼大事呀,前段時間大將軍平定了大涼,然後除了皇上患疾也沒有什麼大事了。往日花朝節靖王爺都去了,想必今年也會去的吧。」
我一癟嘴,道:「那多尷尬呀…那會兒在明月樓,我那樣哭鬧,也忒沒面子了…」
月白嘻嘻一笑,道:「小姐此番話是盼著靖王去還是不願靖王去呀?月白愚鈍,竟在隻言片語中聽出了小姐思念靖王之意。」
我「騰」的坐起身子,拍案道:「說什麼呢!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嗎!我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靖王他,貴為王爺,怎麼也不可能只有一位王妃。況且,我向來厭惡這種政治賜婚!」
月白安撫道:「那既然如此,靖王去與不去都與小姐無太大關係。你只需當靖王不存在,待靖王得知你的心意后,便就不強求了呢。」
月白平日雖愚鈍之極,在男女情誼上看的倒比我通透。是呀,既然不在意,便只需要當他不存在便是了。
我掐住月白的臉,假意震怒,問道:「說!你平日里是不是背著我偷讀一些不該看的書了?成日待在我身邊的,於這種事竟如此有看法!不正常!」
月白也佯裝被嚇住向我求饒:「哎呀!小姐我全是亂講的,饒了月白吧!」
我們正鬧著,院子外傳來一陣聲音:「參見靖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我立刻鬆開月白,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剛走兩步,一個偉岸的身影便從門口徑直走了進來。
一看,便知道是齊景欽。
他走進正廳后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在我身上,我連忙移開眼神,低頭對他行禮,道:「臣女梁煥卿拜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故作咳嗽兩聲,說道:「免禮。」
我站立身子,眼神與他對視。
氣氛極其尷尬。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皺著眉說道:「快走吧!」
說完便又推門出去,我不知發生了什麼,訕訕回道:「是。」便跟著他出去了。
行至院中,我見兄長站在隊伍前面,便用眼神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彷彿也並不知情。
齊景欽腿長,走的又快,不一會兒便在府門前等了我許久,他有些不耐煩,喊道:「你好沒好!趕緊出來!」
我沒再逗留,連忙跟了出去。雖然很讓人不高興,但在兄長面前不想與這種人爭辯,方才兄長還稱讚我聰慧呢。
一到府門前,我便知道今日的禮事官便是由齊景欽擔任了。左看右看司南屏不在,難怪他今日像脫韁的野馬似的行事如此浮躁,許是沒人看著他了。
馬車在儀仗隊的中間,是一架絳紫色的馬車,棹棋果不其然又是車夫。
齊景欽等得不耐煩早早的就坐了進去。
我行至馬車前,棹棋笑呵呵的對我行禮,道:「又見面了,小姐吉祥。」
車內又傳來齊景欽的抱怨:「怎麼了!還進不進來呀!」
我不敢埋怨主子,我還不敢給一車夫臉色看么?想到他們主僕二人的種種劣行,我沒理棹棋,還白了他一眼。
棹棋不在意,倒還樂呵呵的扶我上車。
我掀開帘子,裡面只有兩個位子,如今齊景欽坐了一個,就剩下一個了,我問道:「那月白坐哪兒?」
齊景欽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說道:「梁寂不也得跟著去么?讓她去梁寂那兒跟著部隊跑吧!」
我忍不了了,讓我等了一上午不說,從見面至此從未給過我好臉色,如今還要這樣安排我的貼身丫鬟。
我剛要同他理論,棹棋騰出一半位置,笑道:「與我同坐也不打緊,小姐快進去吧。」
月白很識趣的和棹棋坐在一起,我見狀也不多說什麼,就坐了進去。
兄長領著梁家軍騎著高頭大馬跟在後面,儀仗隊這才搖搖晃晃的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