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渡光亭
再多走了一會兒,眼前便出現一座雅緻的小涼亭,上面題書「渡光亭」三字。
我看著那三個字,問道:「為何那亭子要叫渡光亭呀?」
齊景欽笑了笑,說道:「此事還得問先生。」
我便一臉求知的望著司南屏。
司南屏笑道:「哈哈哈,沒有多大的意思。只是我有一日在幽州家中小憩,無意中夢見一條飛龍,渾身渡了金光飛至王府,恰好就在這亭子里消失了,後來機緣巧合得王爺賞識,到了王府才發現,原來真的有這麼個亭子,便就叫渡光亭了。」
聽他這麼解釋,我倒想進亭子里看看。
我提著裙子小跑進亭子里,上下張望打量著。
這亭子與其他涼亭差別不大,我四下看了看卻瞧不出有哪些特別之處。
齊景欽和司南屏也跟著我走近亭子。
此時夜色已經無邊撩人,王府花園的林蔭小道邊點綴著許多好看的燈籠,從亭子里望去,如同點點繁星,我不由得心曠神怡:「哇——好美啊!」
我回過頭要拉著齊景欽一起看,司南屏見了在我們身後笑了笑,說道:「小姐莫不是糊塗了,此情此景王爺在府中看了快有幾年了。」
我看向司南屏,對他吐了吐舌頭,回頭又抬頭看向齊景欽,嬉笑道:「王爺便就委屈一下,陪我看看吧。」
他笑了笑,點頭答應道:「好。」
司南屏見了,不知從哪兒拿來一把琴,在我們身後彈奏著樂曲。
此情此景,頗有一番「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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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好一會兒,月白就隨著棹棋一同尋過來,我眼看著月白休息好了,便也向他們告別回府。
臨行時,齊景欽還命人給我摘了兩簇梔子花,枝頭皆是滿滿當當的白梔子。
我接過花簇,俯身答謝道:「多謝王爺。」
齊景欽點點頭,輕輕拂了拂我的肩膀,柔聲道:「回府中了要好好休息。」
我點頭答應道:「好。」說完便朝著馬車走去。
月白在馬車旁邊等著我,見我走向她,便伸出手扶我上車。
突然又覺得想到了什麼,我掀開帘子,對月白嬉鬧道:「快去跟棹棋告別呀。」
被我這麼一說,她倒是不好意思的臉紅了,我看向棹棋,那傻小子也眼巴巴的望著我們。
月白瞥了他一眼,許是人多害羞,便推搡著讓我坐進馬車裡,說道:「小姐快坐好吧,我們要回府了。」
我笑著看了她一眼,心下想著回府中了要好好盤問她。
馬車動了起來,我撩開窗子的布簾,對還站在王府門口的齊景欽揮揮手,他見狀也點頭回應我,我們默契的對視一笑。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我捧著兩簇梔子花,深深的聞了一下,香味充斥鼻腔,心裡甜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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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此次祁山之行太過於驚險勞累,我在馬車中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月白將我叫醒時,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前。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掀開帘子下馬車,臨了還不忘那兩簇梔子花。
此時梁伯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見我們回來了,連忙讓小廝過來替我們搬運行李。
我特意囑咐道:「仔細著那兩壇酒,莫要撒了。」
梁伯笑呵呵的迎上來,拱手行禮,說道:「小姐總算是回來了,此次祁山之行可還順利呀?」
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可月白看了看我,許是擔心我想起宴會上不開心的事情,便對著梁伯扯開話題,說道:「哎呀,梁伯我們快進去吧,夜深露重的,小姐站久了怕是要著涼。」
梁伯聽了忙點頭應和著:「是是是,瞧我老糊塗了,小姐快進府吧。老爺還沒睡下呢,先去給老爺請安。」
我笑了笑,一邊朝府里走著,一邊將手中抱著的梔子花遞給梁伯:「我這就去給爹爹請安。您且替我將這花找個好看的瓶子插好,切莫馬虎了。」
梁伯接過梔子花應和了一聲:「哎,好嘞。這花可真香,從前可未曾見過。」
我嘿嘿笑了一聲,隨口說道:「這可是靖王府里的花呢。趕明兒將軍府里也要種這種花。」
梁伯在後面說了什麼我沒能聽清,只急急忙忙朝書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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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的書房此時還亮著燈,我站在門口輕輕叩門,問道:「爹爹可要休息了?」
屋內燭影閃了一下,爹爹說道:「是卿卿回來了?快進來吧。」
我嬉笑著推門而入,見著爹爹便連忙撲進他懷裡。
爹爹撫摸著我的頭,說道:「這都多大的人了,離開了幾日便這樣,倘若嫁人了可還了得?」
我蹲在爹爹身邊,雙手搭在他腿上,抬頭看向他,說道:「我方才剛從靖王府回來。」
爹爹的表情有些詫異,他問道:「你和靖王?」
我點點頭,道:「在祁山這幾日,梅妃娘娘與靖王都待我很好。而且,梅妃娘娘曾與娘親是舊相識,她們在秦淮時便是好姐妹。爹爹,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呀?」
爹爹沉默了一會兒,皺起眉頭,說道:「卿卿,倘若你真的不同意這門婚事,為父便就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你不必為了爹娘而勉強自己。」
我心裡一暖,抱著爹爹,說道:「女兒不懂事,未能替父分憂。可與靖王相處的這幾日,便真切的能感覺到他待我的好,我沒有勉強自己。」
聽我這麼說,爹爹還是有些擔心我,可他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我便從書房出來,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兄長突然從門口出現,他一言不發只拉著我就走,我手腕被他拽的生疼,抱怨道:「兄長你幹什麼呀?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兄長拉著我走到離書房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才鬆開我,我揉著手腕,問道:「你幹什麼呀!」
他看了看我,悶悶的說道:「你當真要嫁給靖王爺了?」
我點點頭,說道:「對呀。」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梅妃娘娘和靖王是不是威脅你了?你之前不是萬般不願的嗎,在祁山受了欺辱,倒還讓你改變主意了?」兄長有些氣急敗壞的說著。
我搖搖頭,說道:「之前我並不了解靖王,突然要讓我嫁給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我自然是要抗拒的。可這幾日相處下來,我能感覺到靖王是真心待我的……」
「你小小年紀懂什麼是真心?!」
我反駁道:「我是不懂。可我能感覺到別人真真切切待我好。他今日聽我說你和爹爹喜歡酒,還特意讓人送了他珍藏多年的美酒來呢!」
「我是斷然不會喝的!」說完,兄長有些賭氣的丟下我走了。
我也氣極了,沒有叫住他便要轉身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