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昨日是姬子啟答應會來找太醫給阿秀看病了,如今簡禾凝便就讓阿秀病著,到時候就能夠找來太醫給阿秀看病了。
而太醫就常住在宮中,在三宮六院時常走著,怎麼可能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呢?簡禾凝對人性也是看的十分通透的,姬子啟能找出來看病的太醫,一定不是皇上和皇後娘娘身邊的那些,像這類太醫大多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於是只要是自己給點好處,就能撬開他們的嘴巴。
若是太醫還不肯說,就一定是簡禾凝給的好處不夠多了。
當初來上京的時候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茬,所以簡禾凝也帶了不少銀子和珠寶,自己一定要知道姬子啟在宮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簡禾凝慌慌張張的去找姬子啟,還沒到姬子啟的書房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昨日姬子啟面色不悅,二人分開之後就沒有再見面了,簡禾凝一直想著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姬子啟的秘密,但是姬子啟腦子裡卻沒有想這些。
他坐在書房當中看著那隻鏤空金絲的華勝發簪,痴痴的出神,他一直回想起沈姝的樣子。
她風掃額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淺藍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著墨色宮滌,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硃砂,綽約的身姿娉婷。
一襲粉藍色的宮裝,外罩一層素紗,看起來素雅卻顯得華貴,縷縷的髮絲在清風中顯自己的舞姿,纖腰上垂著一枚翡翠玉佩,很是顯眼。青絲用並蒂玉蘭簪綰住,晶瑩剔透的杏眼望著遠方,大方又似害羞,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揚開,似笑似不笑。蘭色紗質長裙,裙擺綉滿珍珠的薄長紗,高雅飄逸。腰系一條深藍色錦帶,垂一串銀色小鈴鐺,烏黑柔亮的長發一半用淡藍色髮帶綰成飛雲髻,一半隨意披散。風拂過,長發隨風擺動,帶動了淡藍色髮帶,身上散發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素色的留仙裙上綉有許多淡藍小花,如墨的長發用一根荷藕色的緞帶輕輕挽起,頭上斜插一隻木質紫薇花的簪子。嬰兒般純凈的眼瞳中充斥清淺的淡漠,嘴角的笑容卻是妖冶無比。一件紋理斑駁的淡綠輕紗羅衣,下身一襲百花裙,腰間一條銀色緞帶系著細腰,緞帶上垂掛的一塊玉佩搖搖晃晃。素手纖纖,攥著一塊淺綠色菡萏帕,與身上的淡綠羅衣相交輝映,煞是好看。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綉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綉著精緻的鏤空銀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層蕾絲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的絹紗,腰系一條玄紫腰帶,貴氣而顯得身段窈窕,氣若幽蘭。頸前靜靜躺著一隻金絲通靈寶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耳旁墜著一對銀蝶耳墜,用一支上立一隻鏤空銀蝶的纖細銀簪挽住烏黑秀髮,綰成精緻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紫玉蘭別上,顯得清新美麗典雅至極。黛眉輕點,櫻唇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嫵媚,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寐含春水臉如凝脂,逶迤素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白色茉莉煙羅軟紗,腰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銀紋綉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迎風颯颯。下面是一襲腰身緊收,鵝黃綉白玉蘭的長裙。梳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更顯纖弱。身穿蜜桃粉緊緞衣,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似一朵怒放的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烏黑飄逸的長發一半被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一半隨意披散,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那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纖細的銀項鏈,隱隱約約泛著紫色的光澤。雖定睛一看,只是紫色晶石,卻和這身素淡卻迷人的裝束相得益彰。
端正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細緻地排出了絕美的輪廓,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谷底的雪蘭,從骨子散發出疏離寂寞。飄廖裙襖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髮。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縴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了出來。齊腰的長發被風吹得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臉前,更顯淡雅天成。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淺淺一笑,梨渦淡現,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腰若束素,一條藍鏈隨意躺在腕上,更襯得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姬子啟無心處理公務,腦子裡心裡全都充斥著沈姝的模樣,久久不能忘懷。
他看著華勝,睹物思人,想著沈姝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想自己?
想到這裡姬子啟忽然有一些後悔,責怪自己為什麼不將貼身的玉佩送給她,以解相思之苦呢?
那時自己將華勝重新戴在她的發梢時,便想著可能會被人發現,於是便重新戴上了她的發梢,但是想了想,自己可能是忍受不住這樣的相思之苦的,沈姝也是看出了一些什麼,便讓他帶了回來,自己拿一模一樣的重新戴上。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姬子啟左手緊緊握著這一隻沈姝曾經戴在頭上的華勝,右手在紙上寫著這樣的相思之句。
心中想著沈姝,卻隔著宮牆見不到面,姬子啟只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窩囊的活著。
「子啟哥哥!子啟哥哥在嗎!」門外便聽見了簡禾凝的聲音,她慌忙的問著門外阿潼姬子啟的去處。
阿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會兒姬子啟在書房都是不允許別人進去的,便委婉的說道:「大人現在有要事在身,簡小姐有什麼事情還是晚一些再來吧。」
自從心中有了沈姝之後,姬子啟便是看著簡禾凝越來越不順心了,還特意叮囑了阿潼,要是簡禾凝來找自己,沒什麼大事盡量推脫自己有事或者不在就好了。
不管怎麼樣,簡禾凝到底還是客人,自己讀了那麼多書,自是知道禮節的重要,於是也沒有太過於明顯的排斥簡禾凝。
阿潼說著不讓進,但是簡禾凝彷彿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一樣:「人命關天的事情!你不讓我進去嗎!救命啊!子啟哥哥!救命!」
姬子啟聽到簡禾凝這麼喊著,便將那些字畫反著蓋好,將那隻華勝壓在上面,不願意讓風吹散了,思念飄到滿屋子都是,會變得又亂又糟糕。
「怎麼了?」姬子啟打開門,看見在外面和阿潼據理力爭的簡禾凝,她臉上帶著焦急,眼中噙著淚水,像是真的有什麼特別難過著急的事情要找到姬子啟一樣。
阿潼見到姬子啟已經出來了,就往邊上站了一點,不再攔著簡禾凝,他不禁懷念從前的時光,姬子啟這麼喜歡安靜,而府中也沒有這麼吵吵鬧鬧。
「子啟哥哥!」簡禾凝見到了姬子啟之後,趕緊上前抓住他的手,姬子啟疑惑的看著她,簡禾凝終於哭了,她說道:「子啟哥哥你終於肯見我了!你終於肯見我了!」
姬子啟疑惑的拂開她的手,隨後皺著眉頭嚴肅擔憂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姬子啟不關心她的情緒,不關心她是否難過,只想著這會兒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畢竟是在自己府上,遠來的家朋還是要照顧的。
簡禾凝也不再扭捏,她哭著點點頭,拿著手絹一邊擦拭淚水一邊抽泣的說道:「阿秀……阿秀又病了。她突然嘔吐不止,渾身發燙,幾近暈厥,意識已經不清楚了,和之前的身體疲倦不一樣,這一次好像更加嚴重一些。」
簡禾凝故意提起了之前阿秀生病的那件事。
阿秀從來沒病過,其實都是簡禾凝弄得,那一次罰她罰的比較嚴重,於是便讓她休息了一天,如今正好給這一次的病重做鋪墊。
姬子啟沒有多想,趕忙叮囑阿潼先去外面找大夫,自己和簡禾凝先回院子里看阿秀。
簡禾凝想著還是做正事比較重要一些,於是趕緊帶著姬子啟回院子里去。
來到下人房之後,門外守著的幾個小廝見了姬子啟,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大人,但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像是看到了裡面的情況好像不太好。
下人房門外堆滿了人,簡禾凝帶來的下人不多,出一趟遠門大多輕裝簡行,帶不了多少人,統共十幾個下人都圍在下人房門口,一股濃烈的嘔吐物的氣味從裡面消散出來。
但是他們也依舊沒有離開,像是想要知道為什麼阿秀會變成這樣。
「姬大人和小姐來了!」站在外面的丫鬟看到了姬子啟和簡禾凝,連忙高聲通知大家,「快讓開一條路!」
簡禾凝皺著眉頭跟在姬子啟身邊,她這個時候不知道應該做一些什麼才好,這會兒就應該跟在姬子啟身邊,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且有一些害怕柔弱的女子才對。
人們都是這樣的,你看起來無辜柔弱,就越不可能做壞事兒,像簡禾凝一直都知道,她營造出自己嬌柔的樣子,便就是為了做壞事,大惡者先前必定大善,簡禾凝深知其中道理。
「都讓開,不要圍在這裡了!」姬子啟難得的這麼嚴肅的樣子。
平時翩翩公子風采綽約,還以為會是一個溫溫柔柔的角色,但那是姬子啟沒有上心,於是才會那樣,只有當他真正在乎擔心的時候,才會比任何人都認真。
姬子啟和簡禾凝往下人房裡走去,此時下人房中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阿秀一個人躺在裡面。
簡禾凝看了一眼姬子啟,擔心他看出什麼異樣來,自己能夠調劑的葯,是從一本江湖禁書中看來的,這本禁書沒什麼人知道,但是也擔心姬子啟會知道這種秘術。
姬子啟沒有發覺什麼異常,只是皺了皺眉頭,聞到迎面而來溫熱的一種臭味,是阿秀嘔吐物的味道,在這個蔽塞的密不透風的小房間里瀰漫開來,有一種沉悶的腐朽,令人窒息不已。
簡禾凝皺了皺眉頭,她看到阿秀躺在床上,身邊都是嘔吐物,可能太難受了吧,她現在已經暈了過去,手上緊緊抓著床幔,這一刻,簡禾凝有一點心疼這個一直為自己付出不知反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