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紅館四美人
五彩的燈籠點亮深閨的萬紫千紅,環佩叮噹敲碎秋日的憂愁,歌舞昇平,恍恍然不知今年何日,酒香人醉,垂眸間忘了佳人眉目。
「冤家——。」寶媽媽推門而去,一刻不見如隔三秋地撲過去,金子啊,她可得看牢了。
「良人——。」滅絕捏個蘭花指,黃梅戲的調調。
「冤家,姑娘們來了,您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羽睫撲扇,玉指丹蔻搖響銀鈴。
琵琶輕彈,暖香撲面,彩紗亂眼,紅杏樓四大美人魚貫而入,胭脂紅妝,酥胸半掩,嬌軀婀娜,媚眼輕浮。
「給爺請安,爺萬福金安。」四大美人盈盈一拜,嬌聲軟語,酥心軟骨。
雲滅絕鼓掌:「好。」
解憂抽氣,徐娘半老,哪裡能看出來好了。
寶媽媽喜上眉梢:「冤家,這可是寶媽媽我親自調教出的雲中城四大美人,來一來,看一看,摸一摸,第一次可都是免——打八折的哦——」***,差點說漏嘴。
「奴家桃花見過爺。」
一身粉裙的女子款款上前,明眸皓齒,面貼黃花,裝得好比十八。
雲滅絕掩唇輕笑:「姑娘芳齡幾何?」
桃花羞答答地蜷首:「小女上個月剛滿十六歲。」
解憂差點沒摔地上,還真敢說,那些個幾層粉都沒蓋住的皺紋是什麼,不帶這麼欺騙消費者的。
「冤家,桃花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兒,你看那小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來了,都說仙客來的花魁洛鴛是冰肌玉骨,其實啊,那都是傳說,洛鴛那癩蛤蟆臉哪裡比得上我們桃花的脂粉未施啊,我們紅杏館的姑娘啊,就是喜歡素麵朝天,用最真誠的笑臉款待客人,噢哈哈哈哈。」
掐出水?!膿水吧!
脂粉未施,素麵朝天?!很難想象!
真誠的笑臉?!如果牙齒上不沾菜葉的話。
寶媽媽柳眉一挑,沒反應,不喜歡,下一個:「蘭花,還不給爺斟杯酒,暖暖身子。」
話音剛落,米色衣裙的女子垂著頭,碎步上前,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溫婉。
「爺,慢用。」嬌滴滴
抬眸間,一杯暖酒已遞至眼前。
「多謝姑娘。」一手接過酒杯,一手執筷勾住蘭花的下巴,緩緩抬起——一張芙蓉面,兩彎遠山眉,左顧月無光,右盼地失色。
解憂看直了眼,樓子期驚嘆地鼓掌。
滅絕手一抖,潑了些許酒水,轉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寶媽媽:「這面具,畫得真不錯。」
「那是,我們紅杏館的小蘭不止是樣子美,嗓音妙,酒品好,最重要的是那一手妙筆丹青,別說是一張芙蓉面,就是天仙下凡也能給你畫出來,比那個什麼鵲橋一會的什麼墨嫣,望什麼閣的什麼夜不歸可強多了,不說他們畫得不好,只不過啊,我們小蘭往那一站,都沒有他們顯擺的地,冤家,能入得了你的眼的自然都是極品不是,噢哈哈哈哈。」
解憂冷笑:「寶媽媽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寶媽媽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大人說話還輪不到你個小丫頭插嘴。」
雲滅絕置身事外,又不是她的老相好被人戳了,抬指掃過蘭花臉上的面具,觸感細膩,微有些顏料的粉末落在指間,深刻了輪迴。
眼前光影一亂,回眸淺笑,見著的是一張少年的面孔,外露的眼含著點點媚意,長長的睫毛在琥珀色的眼底映出淡淡的光暈,他慢慢靠近,帶著些許試探的欲擒故縱,艷麗的紅唇微張,吹出絲絲縷縷的氣息,都纏繞在嘴角。
順著樓子期的動作,滅絕看向自己端著酒杯的手,不染丹蔻的素色輕輕捏著杯壁,手背上停留著潑灑出的酒漬,細不堪折的手腕被握在少年的掌中,有清晰的脈搏在接觸中勻速跳動。
雲滅絕不動,只是意味不明地笑著,看少年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慢慢湊上那艷麗的唇瓣,
樓子期的眼始終帶著媚意鎖著她的瞳,粉得艷麗的唇瓣,帶著一層水色的剔透一寸一寸欺上杯口。隨即探出的舌頭,似帶著某種撩撥的味道,點上杯中酒液,接觸的一瞬快速收回。手順著手的動作傾倒酒杯,少年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將她杯中的酒盡數飲盡。
唇與酒杯離開的一瞬,濕熱的觸感擦過手背,帶走了遺留在上的酒漬。
「好酒。」樓子期歪著頭,媚眼如絲,本是白皙的面孔被酒意熏出柔柔的粉色,
雲滅絕眨眼間,還未成形的迷濛便已灰飛,她也承認那一瞬的接觸另她酥麻。她笑,笑得迷醉,帶點流氓的氣質欺近樓子期,微涼的指肆意地撫上那抹艷麗,輾轉地抹去少年嘴角的酒漬,不回報一下,她實在不平衡。
「對你來說太烈。」
「你沒試過,又怎麼知道。」
雲滅絕挑眉,不置可否,自斟了杯酒,捏在指間細細把玩:「桃花,蘭花兩位姑娘,這位爺可是貴客,要好生伺候。」
樓子期略略蹙眉,伸手去捉傅離人的衣袖,不想還未觸及,便被彪悍的寶媽媽推進了脂粉堆。
「大爺,玩得開心點,桃花,蘭花,好好伺候。」走好,敢跟她搶金子,皮癢。
「冤家。」寶媽媽急迫地撲回來,順帶搭上了四大美人之一:「這是桂花,雖然不是什麼天姿絕色,卻有一副就男人**的身子。」
桂花被拽得有些踉蹌地跪坐在雲滅絕身前,緊緻胸衣包裹出的渾圓高挺,細腰豐臀在薄紗下若隱若現。
「爺——」貓膩般地細嚀一聲,桂花狀似不經意地抖了抖肩膀,搖搖欲墜的衣衫終於落下,露出大片春光。
寶媽媽眼中精光一閃,四個人里還是桂花最得她心,瞧那小風騷樣,她看了都手癢。
滅絕淺抿一口酒水,在春光乍現中,看向站在一邊,小臉板得恩正的解憂。
解憂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看她幹嘛。
「這麼一比,嘖嘖。」滅絕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果然是沒有經歷過男人的區別嗎。」
寶媽媽一聽不幹了:「我說冤家,男人有什麼好的,你看我們桂花。」
搔首,弄姿。
「這胸。」
桂花姑娘粗暴地扯開了自己脖頸后的細帶。
「這臀,」
桂花姑娘身段柔軟地趴伏在地,渾圓的臀部高高地撅了起來。
「這腰。」寶媽媽叫得也很高亢。
桂花姑娘猛地直起身子,臀部向右,腰身向左,『嘎嘣』。
「噝————」一定很疼,這選手比那假冒偽劣三無產品還悲催。
寶媽媽臉色僵了僵,不自然地揮退了桂花,這老腰,閃得可真不是時候。
解憂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肩膀,報應。
站在最後,一身蜜色衣裙的女子終於走上前來,纖細的身姿與清麗的面容如同落雪的寒梅吹散了廂房內氤氳的香艷。
「奴家梅花,姑娘安康。」福身一拜,有禮又不失姿態。
雲滅絕等了一會兒,有些詫異地看向一邊的寶媽媽,怎麼這個不推銷。
「寶媽媽不說點什麼嗎?」
寶媽媽嫵媚一笑:「冤家,這是梅花,人如其名。」喜歡裝逼。
梅花聞言淺淺一笑,便站在原地,再不多話。
暖色的光暈中,女子微垂著臉,側臉溫柔而安靜,沒有過多的修飾,眼角的魚尾紋卻也不是很明顯。
「你不喜歡她。」雲滅絕勾住寶媽媽地肩,眯著眼兒送上一杯暖酒。
寶媽媽嗔怪地睨過一眼:「還行吧,她有個相好,願意花銀子養她罷了。」
雲滅絕瞭然地點點頭,突然又道:「我也不喜歡她。」
梅花的臉色青白了一陣,卻還是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冤家,我們真是默契。」寶媽媽在心裡流淚,那老腰啊,崴得太不是時候了。
雲滅絕卻並不在意這種說著玩玩的默契,有些懵懂地詢問:「沒了?」
寶媽媽尷尬地愣了下,又為了化解那尷尬嬌笑出聲:「噢哈哈哈哈——」
解憂卻偏要落井下石的扇涼風:「看來真沒什麼好貨色,爺,咱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雲滅絕配合地,似是有些掃興地嘆了一聲。
寶媽媽圓眼一瞪,媚笑著挽住少女的手臂:「瞧這小丫頭的破嘴,我們這可是紅杏館,什麼不多,姑娘最多,既然四大美人都入不得爺的眼,那隻能請出紅杏館的鎮館之寶,我寶媽媽花費最多心思的秘密武器,來人啊,請海棠姑娘。」死就死吧,死得更徹底一點,她也沒念想了。
雲滅絕大咧咧地靠在寶媽媽身上,看一眼歡鬧中的樓子期,看一眼眼露不耐的解憂,還是覺得這兩個人像是孩子,無聊的等待中,視線便又隨意地落在一處.
隱在暗中的樂師,感覺是個男人,看不清身形,看不清面目,只是懷抱著一架琵琶,旁若無人的彈撥著,隨意地,又似在意,慵懶地,又帶點認真,輕捻勾撩,怎麼聽,也沒有曲意逢迎的味道,他是演奏的那一個,也是欣賞的那一個,怎麼著,都是他自己。
樓子期枕著桃花的酥胸,飲下蘭花送上的美酒,偶爾看向座上的傅離人,蒼白的面目在暖光融融的廂房內,顯得詭異且格格不入,勾起的唇角總帶著點醉生夢死的紈絝,她愛才子仇止愛到痴狂,他可看不出來。
「海棠姑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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