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針鋒相對

跟隨在牧雲長老身後，一眾少年來到一處山巒腳下。青霄劍宗是方圓萬里之內唯一的武道宗門，其內部佔地極為廣袤。宗門之內，不僅有著各式風格迥異的建築，甚至還有著山川河流，儼然一方獨立的小世界。

實際上，青霄劍宗在千年之前，乃是一方超級巨擎，底蘊實力極為深厚。只不過如今已然沒落，淪為了二流宗門。

但即便如此，青霄劍宗依舊保留了不少傳承。至少在這方圓萬里之內，擁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眾人來到山腳之下，寧軒轅抬頭望去。只見得眼前的山峰高聳入雲，站在其面前，令人有種高山仰止之感。山腰處雲霧繚繞，隱隱能夠看見一些建築若隱若現，如同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

寧軒轅的眼中，忍不住泛起一抹震撼之色。生長在現代地球的他，哪裡見過這種人間仙境般的地方。地球上，隨著科技的發展，大自然的環境已經被破壞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早晚有一天，人類會為自己的貪婪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青霄劍宗的外門弟子。而這裡，就是你們的日常起居之所。」走在眾人前方的牧雲長老停下腳步，然後一指前方，開口說道。

寧軒轅順著牧雲長老手指的方向望去，臉色頓時一僵。在前方的山腳下，並列著一排簡陋的茅草屋。山風呼嘯，晃動不止，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讓人忍不住擔心，風再大點，會不會被吹倒。

「不是吧？牧雲長老，我們平常就住這種地方？」龐梓有些傻眼的看著前方，然後咧了咧嘴。而其他的少年，此時也是忍不住抱怨起來。這種環境，和他們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安靜。」牧雲長老一甩袖袍，冷聲喝道。頓時七嘴八舌的少年們紛紛噤聲，但臉上依舊是一副不滿的表情。

「這裡是青霄劍宗，不是你們自己的家族。如果不滿這裡的環境，你們現在可以離開。」牧雲長老冷冷的說道。

諸多少年聞言，均是噤若寒蟬。他們好不容易才通過了三輪考核，成為正式的宗門弟子，怎麼會輕易放棄。

「牧雲長老。」寧軒轅看了一眼遠處，然後開口問道。「我看那些茅草屋都是空著的，難道說，只有我們才住在那裡嗎？那其他的師兄們又住在什麼地方？」

「可笑，你一個剛入門的新人，難道要和我們這些老人比嗎？」一道聲音傳來，說話之人正是之前被寧軒轅激怒的那名外門弟子。

此人名為陳子凡，在外門弟子中實力頗強。第二輪考核中，寧軒轅讓他面目無光，所以此時開口諷刺。

「這位師兄。」寧軒轅目光看向陳子凡，神態不卑不亢。「依你所言，青霄劍宗的弟子待遇，難道是論資排輩不成？可是據我所知，宗門之內，一向都是實力為尊吧？」

前世看過那麼多的小說，寧軒轅自然知曉，在這種武道為尊的世界中，向來都是實力至上。至於身份地位，不能說沒用，但至少關係不大。

「哼！」陳子凡冷哼一聲，目光冰冷的看著寧軒轅說道。「這一點你說的沒錯，宗門之內，實力為尊。實力越強，享受的待遇就越好。至於說論資排輩…….」

陳子凡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之色，神態倨傲的說道：「難道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和我們這些老人相比？」

寧軒轅聞言一笑，並未露出惱怒之色，而是淡淡的說道：「我不過是個新入門的弟子而已，今天才剛剛進入宗門，若是我現在就能和師兄相比，那師兄這些年的修鍊，未免也太廢材了些。」

周圍的諸人聞言，目光頓時一滯。寧軒轅的語氣頗為平淡，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中，卻是透著一股傲然之氣，針鋒相對之意，極為明顯。

龐梓的臉色頓時變了變，悄悄的拉了一把寧軒轅的衣袖。那陳子凡的實力不俗，這才剛剛進入宗門，腳跟還沒站穩，如果得罪了這些老牌弟子，他們這些新人恐怕會吃苦頭。

陳子凡的眼眸頓時虛眯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縷寒光，冷冷的盯著寧軒轅，突然一笑，說道：「寧軒轅？有意思，我記住你了。」

「那是你的榮幸。」寧軒轅掃了一眼陳子凡，一個外門弟子而已，他不會輕視，但也沒有必要忌憚。況且有牧雲長老在場，難道他還敢明目張胆的對付自己不成？

「牧雲長老，我看這座山上還有不少樓閣，難道我們不能住在那裡？」寧軒轅不再理會陳子凡，扭頭看向牧雲長老，開口問道。

牧雲長老看著寧軒轅，臉上泛起一種饒有興趣之意。他是宗門的外門長老，專門負責每一屆的新弟子考核。這些年來，也見過不少心高氣傲之輩。畢竟能夠通過層層考核，成為青霄劍宗的正式弟子，天賦自然不差，確實有著自傲的資本。

不過無論天賦再怎麼高，等到進入宗門之後，他們便會知道。他們的那點天賦，還不足以支撐他們的驕傲。每一次新人入門之後，老弟子們都會以各種理由對他們進行打壓。對於這種情況，宗門心中清楚，卻是睜眼閉眼，只要不鬧得太過分，便不會過問。

因為這也相當於是一種變相的磨礪，可以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小傢伙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寧軒轅，可以說是這一屆新人中成績最好，但也是最為囂張的一個。考核之中，就敢挑釁老牌弟子，如今剛剛進入宗門，便和陳子凡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一個還沒有正式修行，連修身境都沒有跨入的小傢伙，究竟哪來的這種自信？

「當然可以。」牧雲長老壓下心中所想，然後看向寧軒轅開口說道。「不過，需要你自己去爭！」

「自己去爭？」寧軒轅目光一閃，神色疑惑。「怎麼爭？」

「當然是憑實力去爭。」牧雲長老沉聲說道。「宗門之內，修鍊資源豐厚無比，但想要獲得，就必須擁有過人的實力。在青霄劍宗，一切以實力說話。想要得到更好的修鍊環境和資源，就自己去努力爭取。」

「從此處往上，越往高處，居住的環境便越好，而且可以享受的修鍊資源也越多。不過，你需要憑藉自己的實力去得到那一切。」

「這座山脈中，居住了所有青霄劍宗的外門弟子。不過除了他們以外，還有數量眾多的妖獸。那些妖獸，越往高處，實力越強。你想要住在什麼位置，就要憑自己的實力去到那裡。並且，還要挑戰那座居所的原主人。只要挑戰成功，你就可以得到失敗者的一切，包括他所享受的修鍊資源。」

寧軒轅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明白過來。在青霄劍宗內，想要享受什麼待遇，就自己去爭，去搶。規矩簡單直接，粗暴霸道。強者高高在上，弱者卑微如螻蟻。但不得不說，這種激勵的方式，最為有效。

「你們都明白了嗎？」牧雲長老的目光掃過場中的諸多少年，眼神銳利。「你們現在是青霄劍宗的弟子，以往的身份背景，在這裡一文不名。想要得到，就自己去搶。只要你的實力夠強，宗門內的一切都可以予取予求。相反，如果你是個廢物，那就只配住在這種地方，沒有人會去可憐你。」

「明白了。」諸多少年紛紛點頭，眼中隱隱有著熾熱之色閃動。年少輕狂，自該熱血飛揚，他們之所以要進入青霄劍宗，自然是為了成為強者。牧雲長老的話，不僅不會讓他們心生退意，反而激起了心中的鬥志。

「寧軒轅。」一道聲音傳來，陳子凡的目光落在寧軒轅的身上，神色倨傲。「這回懂了嗎？就算你在考核中的成績不錯，但那並不代表什麼。現在的你，就只配住在這種地方。」

寧軒轅目光一閃，看向陳子凡，旋即咧嘴一笑：「沒錯，我現在屬實只能住在山腳下，不過那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走到比你更高更遠的地方。倒是你，現在在我面前趾高氣昂，意氣風發，但如果有一天，當我把你挑戰下來的時候，恐怕到時候你會沒臉見人。」

「這個傢伙，還真是夠囂張的。」許多目光看向寧軒轅，面對陳子凡，他居然沒有半點退讓。他到底是真有自信，還是狂妄得過了頭？

「蠢貨！」人群中的周玄冷冷的說了一聲，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就敢和老人正面硬碰，不是蠢貨又是什麼？

陳子凡此時的神色極冷，而後微微點了點頭。

「挑戰我？那好，我等你。希望你能快點，不然的話，等我成為內門弟子之後，你就沒有那個機會了。」

這座山巒只是外門弟子的居所，升為內門弟子之後就會離開。

「放心，不會很久的。」寧軒轅淺淺的笑了一下，笑容當中，透著強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