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中原鹿正肥
王獅虎看了馬湘裙一眼，嘆息一聲，緩緩起身，說道：「湘裙，我知道你心中有所疑慮，但是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麒麟的遺願，也是為了整個白家。你什麼事都不用管，這些事你也不知道，你只管安心地做你自己，一切由我負責。」
「表舅，這會把您自己折進去的。」
「總要有人犧牲的，否則流的血會更多。」王獅虎溫和地笑了笑，風輕雲淡，「你要帶領五大家族轉型，這很好啊，這是千秋大計。不過那些保守的老頑固必然擋在你的前頭，就像一塊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會在你面前壘成一堵牆。就讓我一塊塊把它們搬開吧。」
「可是……」
「別可是了，事情已然這樣了，我沒有退路，也別無選擇。」
馬湘裙黯然不語，她知道王獅虎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可是以黑制黑的手段，她始終無法認同。
沉默了一會兒，馬湘裙抬頭問道：「馬小虎會不會有危險？」這場鬥爭之中，馬小虎本來就是一個局外人，現在也被卷進來了。
馬湘裙對他有些內疚，因為這事或多或少都有關係。
「這小子不簡單哪，就算有些危險，他應該也能應付。」
「我聽說霍二爺的頭馬陳五齣逃在外，如果霍二爺真的死在馬小虎手裡，陳五一定會為霍二爺報仇的。」
「陳五傷不了他的。你得到的消息可能還不夠翔實。霍老二請了墨俠中人，綁架了馬小虎，本來想要處決他的。結果沒想到，墨俠協助馬小虎，把霍老二給幹掉了。這小子現在和墨俠扯上關係，一般人還真動不了他。」
「墨俠？」馬湘裙不明所以。
「墨家三脈，有一脈是遊俠派，創始人是鄧陵子，史稱鄧陵氏之墨，也就是楚墨。他們這一脈，大多都有武道修為，四處行俠仗義，因此又被稱為墨俠。墨家雖然在歷史舞台上銷聲匿跡兩千餘年，但他們一直都有秘密組織，分散在世界各地。這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你可以多與馬小虎親近，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藉助墨家的勢力。」
馬湘裙茫然不知所以，不由望向身邊的黑珍珠。
黑珍珠也是一臉懵逼。
墨家……是春秋戰國諸子百家的墨家嗎？
王獅虎知道她們不會明白這些事情，微微一笑：「去吧，馬小虎被警方帶走了，請個律師把他給撈出來。」
馬湘裙點了點頭，帶著黑珍珠告辭。
守在大院門外的小蘇微微躬身，看著她們上車，又轉身朝著院里走來。
「大澤龍方蟄，中原鹿正肥。」王獅虎雙手負在身後，似是有感而發似的吟了兩句詩，回頭看了小蘇一眼，「小蘇呀，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
小蘇捏起一枚黑子，落在上六四路。
王獅虎緩身坐下，捏起一枚白子堵住了它的去路。
……
馬湘裙派去的律師，把馬小虎、阿信、果果三人接了出來。
這次死的人是霍二爺和皮叔，警方心裡清楚，他們是什麼人，加上馬小虎之前協助警方辦了不少大案，他們都不願意為難馬小虎。
直接就按自衛殺人處理。
其實要算起來，霍二爺的死跟他們根本沒有關係，是皮叔殺死他的。
很快，到了麒麟酒店。
這是馬湘裙旗下的酒店，馬小虎是酒店的果蔬供應商。
一個豪華包房，馬湘裙早已等候多時，黑珍珠站在她身後，她是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馬湘裙的，就連住都跟馬湘裙住在一起。
「馬總！」馬小虎微微點頭。
馬湘裙滿面微笑，起身迎接，又望著馬小虎身邊的阿信和果果，問道：「這二位是？」
「這是我兩個朋友。」
律師解釋，是跟馬小虎一起被警方帶走的。
馬湘裙立即想起王獅虎說的墨者，看他二人打扮，就跟農村來的似的，而且還是上個世紀末的農村，就連馬小虎這個草根出身的青年，穿的都比他們時尚。
不過馬湘裙沒有看低他們，知道他們都不是泛泛之輩，熱情地邀請：「快坐！」
又吩咐律師退下，讓黑珍珠守在門口。
馬湘裙端起酒杯，說道：「大家一起先喝一杯壓壓驚。」
四人喝了一杯。
馬小虎又敬了馬湘裙一杯：「馬總，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哪裡的話，舉手之勞而已。」
馬湘裙招呼著他們吃菜，看到阿信和果果沒有動筷，問道：「怎麼？菜不合兩位的胃口嗎？」
馬小虎笑道：「不是的，他們的師父……被霍二爺和皮叔殺死了，他們還在悲慟之中，所以沒有食慾，還請馬總不要見怪。」
「唉，你們怎麼惹上霍二爺的？」
馬小虎沒把馬湘裙當外人，便把如何在毛家村山神廟發現霍二爺的漢墓明器，又如何被陳五刺殺的事講了一遍。
最後說了阿信和果果綁架他的事。
他們是尤老頭的弟子，尤老頭又欠了皮叔一份人情，便派他們把他綁來，霍二爺準備親手處決。結果陰差陽錯，手上戴的金絲墨玉扳指竟是墨俠的信物，尤老頭又反過來救他。
因此引起霍二爺和皮叔不快，他們幹掉了尤老頭，馬小虎挾持霍二爺，結果皮叔是和家安插在霍二爺身邊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霍二爺幹掉。
之後尤老頭臨終又託付他做了墨俠的墨首。
馬湘裙料想墨首就是墨俠的首領，身份極高，這確實是她以後可以倚仗的一股力量，說道：「你既然被霍二爺的人盯上，你早就該來找我了。」她語氣里頗有些責備。
「楚家的楚翼曾經也這麼對我說，但我料想楚家是想利用我製造白家和和家的矛盾，所以我才沒去找你。」
馬湘裙心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又他不在五閥之內，卻對五閥的形勢和手段如此熟悉，一眼就能看透，確實聰明過人。
隨即從坤包里拿出紙筆，寫了一串號碼，遞給馬小虎：「之前給你的名片，是我工作的號碼，這是我私人的號碼，你存一下，以後要是遇到這種情況，隨時可以找我。雖然現在我們白家式微了，但勢力還是有一點的，而且在五大暗閥之中還有一些面子，只要不是大事，一句話就能搞定。」
馬小虎收了號碼，又敬了馬湘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