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搶佔先機

韓氏看了一眼女兒。

又朝楚南喬住的屋子看去。

那邊黑乎乎的，也沒看出什麼來，但她覺得自己被一雙惡毒的眼睛盯著。

先前被楚南喬抓住腳腕的恐慌感到現在還沒消散。

這個賤蹄子，吃錯什麼葯了。

一下子變化如此之大。

韓氏想著，手忽然被柴火花燙到，疼的她叫了一聲，「哎呀！」

趕緊拍了拍手背。

楚敏也忙問，「娘，怎麼了？」

「被柴火星子燙到了！」韓氏輕聲。

又覺得有人在自己耳朵邊吹氣。

扭頭看去，身後又沒人。

「……」

扭頭過來，又感覺到背脊心一涼，似有東西順著衣擺鑽進去。

「吸！」

韓氏倒吸一口氣。

站起身呼出一口氣，「你看著藥罐子！」

「哦！」

楚敏應了一聲。

韓氏朝楚南喬屋子走去。

楚敏回頭看了一眼韓氏的背影，快步到灶台後，抓了一把柴灰，轉身回來丟在藥罐子里。

拍拍手一點得意冷笑。

「我看見了！」

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楚敏嚇的一抖，「誰？」

左看右看，也沒瞧見個人，以為自己心虛聽錯了。

韓氏進了小房間。

楚南喬正躺在木板床上，筆挺挺的，好似沒了氣息一般。

她躡手躡腳上前，伸手去探楚南喬鼻息。

沒鼻息？

剛要縮回手，楚南喬忽地睜開眼，一雙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冷意。

「吸！」

韓氏嚇了一跳，退後幾步。

回過神來，習慣性的就要上前去打楚南喬，卻被楚南喬一腳踢在腹部，另外一腳踢在她胸上。

「啊……」

韓氏疼的慘叫出聲。

楚南喬卻比她叫的更慘，「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在外面被人攔住。

「南喬？」

「娘，不要殺我，不要用繩子勒死我，我聽話，我聽話，我聽話的！」

然後推開攔住她的人，快速朝村子外跑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

那人可是里正。

里正得知楚家的事情，打算過來找楚申說說，楚南喬聽話懂事，家裡家外活都是一把抓，再養兩年就能嫁人，真不疼，現在找一戶人家嫁了也成，真要被韓氏這個繼母活活打死，楚昭還讀不讀書，以後還科考不？

有個打死前頭女兒的娘，楚昭名聲能好？

只是這還沒到楚申家呢，楚南喬又驚慌的跑出來，邊跑邊喊。

誰要殺她？

韓氏見楚南喬跑掉，顧不得疼跑出屋子，拿著掃帚就追出家門，見到里正時，「小賤蹄子……」

瞪大眼睛，看著里正。

「胡鬧！」里正呵斥一聲。

「里正，不是這樣子的，那死丫頭她踹我，她……」

「踹你？不是你拿著掃帚攆她？不是你要用繩子勒死她？見過惡毒的繼母，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里正說完，朝裡面喊了一聲，「楚申，你給我出來，你一個大男人，窩在屋子裡做什麼？你是腿摔斷了，腦子也摔殘廢了嗎？就這麼容著韓氏打殺你先頭生的南喬？你就不怕南喬娘魂魄不得安寧，從下面爬出來找你算賬？」

里正這話說的可真是狠了。

韓氏都嚇呆在原地。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南喬追回來！」

「我去哪裡找人，腿長在她肚子下！」韓氏嘀咕一聲。

「去！」里正怒喝一聲。

世上怎麼有這麼蠢的婦人。

罷了，她要蠢就讓她蠢吧，真要聰明起來，怕是真要了南喬的命。

楚申一拐一拐出來，「叔！」

心口氣的發疼，看著韓氏的眼眸里，都是怒氣。

「楚申啊，今兒過來呢，是有幾句話交代你，說起來我還是你本家叔叔，說你幾句也是說得的！」

里正上一刻還好言好語，下一刻立即破口大罵，「你這個蠢貨，整個楚家村就沒你這麼蠢的，都說男子漢大丈夫，娶了媳婦疼媳婦，有了娃兒疼娃兒，你倒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閨女被韓氏這蠢婦給打成那個樣子，你是不是臉都不要了？啊，我問你！」

「叔……」

「你別喊我叔，有你這樣子的侄兒，我覺得丟人！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后爹，你當初娶韓氏的時候怎麼說的，會好好待南喬，還有你韓氏，當初是怎麼答應的？看著你們一個兩個這個蠢貨樣，老子都不稀得說你們！繼續作吧，作死了一了百了！」

里正說完，轉身就走。

還得去追南喬，可別真出事了。

楚申被罵的臉漲紅。

韓氏都被罵傻了。

這裡正脾氣是真的不好，看什麼不順眼就會罵一通。

且罵的十分難聽。

隔壁都出來看熱鬧，指指點點。

有錢楚南喬不出門，別人來她就躲屋子裡去，今天換了芯子的楚南喬一跑出去嚷嚷，楚家這遮羞布瞬間被揭開，讓人看見了內里的骯髒齷齪。

繼母虐待長女，親爹眼瞎當沒看見。

但是同一個屋檐下，怎麼可能看不見。

「當家的！」

「去找，去把南喬找回來，若是找不到，你也別回來了！」楚申怒喝出聲。

韓氏嚇的一抖。

嫁給楚申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吼。

頓時哭了出聲。

「假的！」

「裝的！」

隔壁鄰居頓時小聲議論起來。

「做戲給咱們看呢，可憐了南喬！」

「我還覺得她家楚敏好，想著說給我姐妹家外甥，有這麼個娘……」

這隔壁鄰居么，平日也知道韓氏對楚南喬不好，可那個時候楚南喬大門不出，去楚家也見不上人，不知道怎麼個不好，今日見到楚南喬的樣子，也只有惡毒後娘才幹的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楚南喬一口氣跑出村子。

做阿飄太久，她實在太喜歡這種能夠呼吸新鮮空氣，能夠觸摸溫暖陽光的感覺。

只是肚子太餓，真是太弱，她自己也懂醫術，野外求生更小菜一碟。

見到一邊有紅薯地，也不管誰家的，蹲下身揪住藤蔓就是一扯，扯出幾個小紅薯，本想拿去河邊洗洗再吃，就感覺到有人走來。

她已經被人看見，跑是肯定不行的。

楚南喬吸了吸鼻子，用手胡亂抹上面的泥土，然後咬了一口。

嗚嗚哭了出聲。

「嗚嗚，嗚嗚……」

也是楚南喬運氣不好，這番薯地就是村子里最有名潑婦家的。

人都想著逮到這偷番薯的小賊得先罵一頓，再去找她爹娘理論。

結果還沒罵出聲呢，就聽到了哭聲。

偷她番薯，竟還哭上了。

楚南喬回頭，手裡還拿著一個啃了一半的番薯，嘴巴上都是泥，看著來人，嚇的瑟瑟發抖，「我，我，我已經好多天沒吃飯了，實在餓的很，才偷番薯的，求求您，不要喊，不要告訴別人！」

婦人姓陸，見到楚南喬這樣子。

罵人的話硬是沒說出來。

這誰家的孩子？瞧著好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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