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四枚銅錢出現了
他這話,讓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老郝渾身赤裸的死狀,心裡一陣發毛。
「這話怎麼說?」
「其實從前年開始,我就感覺你爸有點不對勁,這幾年他倒手的東西路子越來越不明,大都是土裡挖來的冥器。」
我對這個詞不耳生,冥器就是陪葬品。現在明文禁止倒賣冥器,這東西雖然值錢,但是很少有人敢碰。
「冥器這東西,在地下和死人待了上千年,你說拿上來之後一點邪氣沒有不可能。我也勸過你爸幾次,但是他不聽,好像著了迷一樣。就像這次的事,無緣無故收到那麼個東西,然後這人就人間蒸發了……」騰叔叔搖了搖頭,滿臉的無奈。
他這麼一說,我倒真覺得我爸失蹤這事沒那麼簡單。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銅錢交出去。想來交也無用,聽他話里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
而且他的話到底多少真多少假,我也很難判斷。
我借口說家裡有事先回去了,只告訴他如果有我父親的消息還麻煩第一時間告訴我。
說完我便下了樓,剛打開手機卻發現老孟給我打了四通電話。
我趕緊回撥回去,老孟驚喜的聲音傳來「你快趕緊過來!有意外收穫!」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外收穫,連忙按照他給我發過來的地址打車過去。
下車了之後發現是個小吃一條街,老孟就站在一個酥油餅的小攤前朝我揮手。
我連忙跑過去氣喘吁吁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消息了嗎?」
老孟遞給我一張牛皮紙裹著的酥油餅「還熱乎著呢,快點嘗一口,巨好吃。」
我右眼皮一跳「這就是意外收穫?」
「對啊,這小吃咱們東北都沒有,不嘗一口可惜了。」
我實在沒心情,把油酥餅抱起來扔給了老孟。
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出門一天一無所獲。
我除了疲憊,還有失望。
麻木的拿出手機給我爸撥了個電話,對面仍然提示不在服務區。
老孟好像下樓去買東西了,走的時候門也沒關。我開著門正好能看見對面廖考和穗禾急急忙忙上樓的身影,穗禾好像還在哭。
我出門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騰衝沖竟然和這兩個人走散了。
一下午的時間都不見蹤影,而且手機始終提示不在服務區。
我安慰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吧,現在滿大街都是計程車,要真是找不到回來的路打個車就能找到了,沒事的。」
廖考的表情有些猶豫,說道「咱們下午去郊外了,那邊都是林子,她自己肯定走不出來。穗禾的手機早上沒帶,我的又沒電了。想著回來看看她是不是自己回來了,但是老闆也說下午根本沒看見她人。」
穗禾急的直哭,這種情況又沒辦法報警。失蹤時間也不過才一個下午,但要真是像廖考說的,荒郊野外的這馬上就要黑天了,一個小女孩在外面確實很危險。
我回身進屋拿上背包「你們倆帶我去一趟吧,我去幫著找一找。」
穗禾欣喜的看著我「真的嗎?那太感謝你了,可是,你還有傷……」
我摸了摸貼著紗布的頭「沒事,都是小傷。我和我兄弟都是當兵的,也接受過搜救的專業訓練,應該能幫上忙,再說了,人多力量大。」
說著,廖考和穗禾像看見救命恩人了一樣,連忙帶著我下樓。
老孟剛去前台要了個加濕器就又被我拖著上了計程車,直到車開走了還是一臉懵逼,舉著加濕器問我「怎麼回事?吃夜宵去嗎?」
我解釋了一下,老孟氣不打一處來「我靠,我還穿著拖鞋呢,你最起碼讓我換個鞋吧。」
「時間緊任務重,百姓的安危高於一切。」
老孟眯著眼睛看我「你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你就不冷嗎?」
我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不冷,光榮。」
車子快速駛向了郊區,兩邊的樹林也越來越密,隨著天慢慢變黑,感覺溫度也照比之前降了許多。
老孟問道「你說你們仨沒事往這地方跑什麼,探險嗎?」
廖考猶猶豫豫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似乎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倆。
最後開到一處山缺口,計程車師父便停了下來,說什麼也不再往裡面開了,說是前面路段事故高發,也不好挑頭。
我們下了車,跟著廖考往山裡走。
老孟一路看著四周的景色,感嘆道「想不到這還有這種地方,跟大山溝一樣。」
走了大概能有半個小時,路就開始不再平坦了。老孟穿著拖鞋,被硌的嗷嗷直叫。
好在這會天還沒大黑,我們順利的走進了山坳。
廖考指著山腳下的一棵樹說「當時就是在這,沖沖說要去方便一下,我和穗禾就在這邊等她,誰知道過了十多分鐘人也沒過來,後來就聽她喊了一聲,我和穗禾過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那片地下面是個斜坡,突然大叫有可能是崴了腳或者踩空了。
但是兩邊的植物沒有被踩倒的痕迹,石頭也沒有滑落,那就說明她有可能是看到了什麼嚇了一跳,然後自己跑了。
我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地理位置,從坡度和環境來看,她當時應該是面對著小溪,背朝著廖考他們。
難道是河裡出來了什麼東西?
我想了想吩咐廖考他們「我估摸著她當時可能是從斜坡上跑下來了,你們倆在上面視線被遮擋所以看不見。這樣,廖考帶著穗禾往下游找,我和老孟往上游,咱們就順著這個小溪分頭找。」
我從包里找到了之前就準備好的激光筆遞給廖考「誰先找到人了或者遇見什麼突發情況,就按這個,光很強,記住不要對著眼睛。」
老孟驚詫道「這東西你也隨身帶著啊。」
本來都是為了找我爸用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我和老孟一路向右,走了不到十分鐘,只覺得這地形越來越複雜。
小溪的上游竟然和詭異的出現了收緊之勢,走到最後只剩滿地裸露在外的大石頭,和一處往外冒水的地井。
「原來這小溪就是這井冒出來的水啊。」
但是這現象從地理上來講十分奇怪,井裡的水都是地下水,一般來說都是低於地面的,井下沒有壓力,怎麼會有往外冒這一說。
我和老孟正盯著那水井看,後面草叢裡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孟耳朵支棱了一下,臉色驟變提醒我「肖鼎,我聽這聲,好像是蛇啊……」
本來山谷中就安靜,此時又無風,所以嘶嘶吐信子的聲音十分明顯。
「別廢話了,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吧。」我僵著脖子倒數「三、二、一,跑!」
我一聲令下,老孟和蛇齊齊發動。
老孟三兩下竄到了樹上,別看穿著拖鞋但是一點也不影響爬樹的速度。
我沒那絕招,只能一步跨上去朝小溪對岸跑過去。
沒想到剛一跳上去就踩了滿腳的泥,這地上的土看著實成,原來地下都是空的。
被我這麼一踩一下子塌了方,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裹著泥跌進了山溝。
嘰里咕嚕好幾圈,最後攔腰撞在了一截樹根上。
這一下摔得我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掙扎著抬頭看上去,自己足足滾了有一百來米這麼高。
就在我拍拍身上的土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山坡裡面的一個小凹角,正蜷著一個人。
從衣服上不難看出,這就是騰衝沖。
我連忙跑過去,發現她已經昏迷。便兩手拖著把人抱出來,平放在地上。
這麼一放,她手便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一枚銅錢從裡面掉了出來。
我萬萬不想看到的那個東西又再一次出現了,我忽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像有一張巨網,正鋪天蓋地的朝我壓過來。
我收到這個銅錢之後中了屍毒,老郝被弔死在樹上,我爸人間蒸發,騰衝沖無故失蹤。
我探了一下騰衝沖的鼻息,發現人沒事。
呼吸均勻面色紅潤,可能是睡著了。
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騰衝沖的臉。她好像是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坐了起來。
看見是我之後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兩三遍才確認是我。
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大哭起來。
聲音震天動地,好像孟姜女哭長城一般。
我幾次三番的掙扎想要把她拉開,但她就好像是落水的人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抱著我。
一直到十分鐘之後,她哭累了,才從我身上下來。
抽抽搭搭的問我「你怎麼來了?廖考和穗禾呢?」
我耐心解釋道「他們倆都沒事,都在找你。」
「那就好,那就好,他們倆都沒事就好。」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跑到這來了?」
騰衝沖聽我這麼問,臉上的表情很快凝固起來,一手死死的拉著我的衣袖,一邊說道「我看見,我看見河裡有一個女的爬出來了。她臉被泡的發白,皮膚也好像要化了一樣,一直追著我。」
我聽著騰衝沖的形容,怎麼這麼像我昨天夢裡見過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