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養鬼術士
我警惕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給我使什麼壞。
「什麼條件?」
「暫時還沒想好,你且先欠著,等我想到了自會告訴你。」
她說完,仰著頭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就是想壓著我一頭,只想讓我覺得欠她點什麼。
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周折走到這,也不算一點收穫都沒有。最起碼見到了了凡,知道了我父親這幽女像之間的關係。
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只能暫時走一步看一步。
余念所感應到的最後一枚銅錢的位置,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海南。從地圖上來看,大致位置應該尖峰嶺熱帶雨林。
但尖峰嶺熱帶雨林佔地面積巨大,想要在這片林子里找到一枚小小的銅錢,簡直是大海撈針。
可不管這片海再大,目前我們也只能下海去撈一撈。
騰衝衝倒是頗為期待「海南省?氣候很好的,風景也一定不錯。」
余念沉著臉道「我要提醒一句,雨林氣候反覆無常,大量的降水和劇毒的蛇蟲都是常客。既然你們想去我不會攔著,但還請你們顧好小命,緊要關頭不要連累我。」
騰衝沖本來還興緻勃勃,被余念這麼一說也拉下了臉「謝謝你的好心提醒,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不勞你費心。」
我見這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實在也插不上話。
後來收拾行李快要走的時候,正巧趕上院子里的道士也要一同下山。
凡了還是一身邋裡邋遢的打扮,看見我們出來了便熱情的和我打招呼。
「小兄弟這是要走了?」
「對啊,打擾了好幾天,也該走了,你們這是要去哪?」
「啊,你們還不知道呢吧,山下有個小村子出了事,一夜之間全村老小都死了。本來我們這一個山上一個山下的也不互相打擾。昨天正巧趕上道觀出山開壇做法,回來的時候路過村子,才發現人都死了。」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朝山下走。
「那你們這是?」
「你沒看見啊,死的太慘了,腦袋都被割下來了。我們道長說了,去給他們做個法超度一下,免得怨氣太重。」
凡了一邊說還一遍咂嘴,搖著頭說太殘忍了。
余念一臉淡定,好像這事跟她一點關係沒有一樣,只輕飄飄的問了一句「大概六個月以前,也就是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道觀里有沒有來過什麼人?」
了凡想來想去,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啊對了,有個穿著斗篷的人來借宿過,應該就是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有點毛病,大下雪的不穿棉襖穿個斗篷,好像是中二病犯了。」
余念冷笑了一聲「果真是養鬼術士那幫走狗。」
「誰?什麼養鬼術士?」
「沒什麼,與你無關。」
余念不想說的事,沒有人能從她嘴裡撬出答案。我心裡清楚,便沒再多言。
沿著來時的路下了山,一直走到那條馬路上的時候,騰衝衝突然停住了腳步,表情為難的對廖考和穗禾道「這次去尖峰嶺,路途遙遠,你們兩個要不然……」
廖考拍了拍騰衝沖的頭「行了,送佛送到西,這麼多年都陪你走了,不差這一趟。」
穗禾看了看廖考,也堅定的朝著騰衝沖點了點頭「你們倆去哪我就去哪。」
騰衝沖眼圈一紅,千言萬語湧上嘴邊,最後哽咽著說了一句謝謝。
說來這三人的感情也真是難得,騰衝沖這麼多年輾轉周折,為了一個心中執念。廖考和穗禾竟然就能不計報酬,不計代價的一路相隨,這可能是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
老孟也被這三人感動,反觀余念,絲毫不為所動,只關注什麼時候能有車路過。
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女人,要怎麼樣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
沿著大路走了足有半個小時,才晃晃悠悠的開來了一輛大貨車。
我趕忙攔車,和司機師傅好說歹說,他才勉強同意帶我們一程。
余念沒有身份證我們沒辦法買機票。巧的是,司機是跑長途的,此行的目的地正好是到海口,我看了一下路程,坐船去正合適,只不過路上所需要的時間要更長。
我忍不住問余念「你不會是什麼被通緝的要犯吧,不然怎麼連身份證都沒有。」
余念懶得搭理我,翻身跨進了貨車裡面。
我對其他人道「一會你們就在後面委屈一下,司機跑長途容易疲勞駕駛,得留兩個人在駕駛室。一會我和老孟先跟一段,一會到了休息區老孟去換廖考來。」
考慮到女孩子和司機共處一室有些不安全,所以我並未算上穗禾和騰衝沖。
沒想到騰衝衝倒主動要求「我和你一起吧,一會到了休息站再讓老孟和廖考替我們倆。」
我也沒多想,只覺得騰衝沖是想讓我也能休息休息,便答應了。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騰衝沖都和我兩個坐在駕駛室。
司機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高速上不方便開窗戶,嗆得騰衝沖直咳嗽。駕駛室地方也憋屈,不如車裡地方大,騰衝沖坐了兩個多小時便開始渾身不自在。
「後悔上來了吧,讓你逞強?」我笑道。
她嘴硬道「我才沒後悔呢,再說了,要不是你非要來,我又何必逞強。」
「嗯?」我不解她話中的意思,轉頭看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頭,連忙轉移話題「我的意思是,我怕你自己一個人跟車沒人說話,長路漫漫,怕你無聊。」
我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騰衝沖聊著天,心裡還在時不時的想著不知余念現在在做什麼。
好不容易前方駛進了一處休息站,我們幾個全都抻著懶腰下車活動。
上廁所的時候我問老孟「這一路氣氛如何。」
老孟不禁打了個寒戰「可以說是像冰窟一樣,余念往那一坐,咱們一句話都不敢說,半路上我放了個屁,她抬眼看了我一下,我下意識的就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見老孟的形容,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甚至能想象到剛才車裡那個尷尬的氣氛。
「你還笑?你能想象嗎?我竟然因為沒控制住放了個屁而跟那個小丫頭道歉,你說她是不是什麼邪教?」
我拍了拍老孟的前胸,糾正道「什麼邪教,那叫冷若冰霜,小龍女知道嗎?氣質你懂不懂?」
「可拉倒吧,我看還是騰衝沖好,開朗活潑。那個叫穗禾的也行啊,溫柔恬靜,心思單純,反正都比余念強。」
「不在背後對女士品頭論足,才是紳士風度。」我把老孟扔在身後,邊說邊走。
老孟被我堵了一下,氣血不暢。
簡單修整了一會之後,我們隨口在休息站吃了點東西,再開車時就是老孟和廖考坐到了副駕駛。
車裡還果真是比駕駛位寬敞舒服許多,隨意靠著個麻袋就能補上一覺。
我四周看了一圈,覺得這車裡的氛圍屬實有點香艷,三個性格各異,長相出眾的美女圍著我坐,個個昏昏欲睡疲憊不堪。
按照電影里的情節,這會兒我似乎應該是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我想著想著,就哼哧哼哧的笑出了聲。
再抬眼,發現她們仨全都在盯著我看,余念掃了我一眼,說了句神經病。
我趕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正襟危坐。
車子一直開到了晚上八點左右,休息夠了的我還有騰衝沖和老孟他們換了班。
車門關上之後我有點擔心的問了一下開大車的師父「還能頂住嗎?要不然前面下高速找個地方睡一晚?」
師父把礦泉水倒在毛巾上,胡亂擦了一把臉「沒事,能頂住,再有三個小時就到了,不耽誤那時間。」
我將信將疑的關上車門,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