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肖鼎的真實身份
看來無論是多兇狠的女人,都在乎自己的臉蛋。
那大胸女往後躲了躲,見自己實在掙脫不了只好連忙交代道「在地下室,他們被關在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余念逼問。
「倉庫不遠處有一條廢棄鐵軌,地下室入口就在那個火車頭的下面。」
余念聽完,用胳膊肘重擊了一下大胸女的後頸,那女的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余念拿起匕首,一把割斷了我手腕上的繩子。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對,我身上還有一枚銅錢。」我爬起來跟在余念的身後,余念的表情似乎很不悅。
我隨著她走出倉庫,才發現原來我被綁到了一片荒地中間。
「奇怪了,這些人費這麼大勁綁我幹嘛呢?還不把我和騰衝沖他們綁在一塊。」我跟在余念身後嘟囔著。
余念這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我一個沒留神就撞在了她身上。
她十分不耐煩的轉頭對我道「這是我第一次救你們,也是最後一次。下一次如果再出現這樣的事,我一定見死不救。」
「這也怪不了我啊,那些黑衣人明顯就是沖著你來的,我還背鍋了呢。」
「那你現在是怪我讓你陷入險境了?」
「反正就一半一半吧,警惕性不強也是我的問題。」
余念懶得和我分辨到底是誰錯誰對的問題,扭頭便走。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把她惹毛了,趕緊跟上。
走過這片荒地,前面雜草林子里果真藏著一條廢棄鐵軌,那火車頭銹跡斑斑,看起來在這荒廢了足有十多年。
從火車頭進去,在角落處地下有一個十分隱蔽的鐵門開口。掀開之後,發現是一個通往地下的甬道。
我看著幽黑又深不見底的甬道有些心慌,總覺得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張著血盆大口等著把我們吞噬。
余念倒是沒猶豫,直接走了下去。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甬道並不深,走了大概二十多米就落了地。
裡面也並非漆黑一片,兩盞昏暗的油燈掛在地下室兩旁,正對著我們倆的是一道類似監獄的鐵柵欄門。
我下意識的走在余念前面,把路照亮。
就在這時,鐵柵欄門好像感應到了我們倆的靠近,嘩啦一聲升了上去。
只是我便意識到,這是真真正正的請君入甕。但明知老孟被困,就算我知道這是個險境,也得往裡走。
走到門口處我猶豫了一下,轉身一臉正經的對著余念道「你在這等我,要是半個小時之後我沒出來的話你就走。」
我說的慷慨凌然,一身正氣,余念卻面無表情的盯著我「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於是畫面再也煽情不起來,我被余念催促著走進了鐵門。
不出所料,在我倆剛剛走進去的瞬間,鐵門嘩的一聲落下,機關鎖死,我倆成了囚籠困獸。
走進去之後我才意識到,這裡根本不是地下室,而是一個地下監牢。
一路上,兩邊儘是監牢,每個隔間裡面都關著一個腳腕上鎖著鐐銬的人。
有的奄奄一息靠在牆角,有的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和余念。
我朝余念身邊靠了靠,發現她身體竟然驟然而生一股灼熱,低頭看去,原來是袖中的骨傘微微亮起了黃色的光。
「怎麼回事?它感受到什麼了嗎?」
余念道「百骨傘是百位戰死沙場的英魂將領肋骨所鑄,接陰人,渡冤魂。怨氣越深,他能感受到的氣息便越強烈。」
我看了眼四周幾十雙注視的眼睛,後背不禁發寒。難道這些籠子里的,都不是人?
我發現這監牢里關著的,多半是青年,很少有老人或者孩子。
我注意牢籠的盡頭處,似乎關著一個特別的人。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這人不似其他人那般病懨懨的,反而身材健碩,雙腿修長。穿著一件無袖的背心,臉上表情慵懶玩味,卻又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走近之後我才發現關著這人的籠子也和其他人大不相同,鋼筋更密更粗,接地處也用鐵水澆灌過,死死地焊牢在地上。
他看見余念,臉上的表情如風雲變化一般,但又很快歸於平靜。
我與他對視,他竟然絲毫不閃躲,反而站起來走到我的面前。
他比我足高了半頭,看起來絕對有一米九。
我這才注意到他瞳孔竟然是幽深的藍色,對視了半晌之後他突然用低沉的嗓音對我道「看你媽。」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在罵我「你他媽有病吧!」
他倒是很淡定的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能把他從籠子里拽出來。
余念攔住我,輕飄飄的提醒道「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我可不給你收屍。」
我一下子沒了氣焰,連余念都不想惹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牢籠的盡頭,是通往兩個完全不同方向的山洞,余念想也沒想便朝著更大的一個走進去,我自然緊隨其後。
「剛才那個長得像雷神一樣的,是什麼人啊?」我問。
「你還是先搞清楚進來設套進我們進來的是什麼人再說。」
突然,甬道深處傳來轟隆一聲,頭頂的碎石和土塊開始紛紛掉落。
我連忙扶著牆邊在混亂之中問道「怎麼回事,有人炸山?」
「看來是有人想把我們倆活埋在這。」
說完,余念沒給我反應的時間,拉著我便朝裡面跑去。可跑了沒幾步,只覺得腳下一軟,我低頭髮現自己和余念竟然陷入了流沙坑。
所謂流沙,簡單地說就是沙像液體一樣可以流動,是一種自然現象。常出現在地基不穩的沙漠,當有重物置於沙體之上,就像沉底一樣,沉到底部。
我還記得我們班長曾經說過,在公元1692年時,牙買加的羅伊爾港口就曾發生過因地震導致土壤液化而形成流沙,最後造成三分之一的城市消失,兩千人喪生的慘劇。
一個龐大的城市都尚且能夠吞沒,更何況我們兩個人。
一旦身陷其中,往往不能自拔,只能眼睜睜地等著自己頃刻間被沙子吞噬。
我在流沙剛剛沒到小腿的時候便把余念抱了起來,這動作反而加速了我的下沉。
余念想要掙脫,難以置信的問我「你要幹什麼?」
我發誓我此刻當真沒有一點想要佔便宜的歪心思,只是余念的身手我清楚,這個時候如果不用顧及我,她完全可以自己逃出生天。
我抱著她往上顛了顛,說道「我估摸著我可能沒多少交代後事的時間了,我們班長說了,流沙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你那啥,你別管我了,趕緊逃命吧。幫我把老孟帶回去,就算我沒白死。」
余念一臉嫌棄的看著我「你能不能停止做超級英雄的幻想?」
「啊?」
她瞥了我一眼「神經病。」
說完她伸手將骨傘甩出,骨傘的傘尖吐出了一個爪子緊緊的抓在了洞頂上方。
余念右手微微用力,就直接把我從流沙中拉了出去,一個助力直接把我朝洞頂甩上去。
我本以為自己得撞得七葷八素,沒想到這洞頂倒有一個豁口,可以直接通向上一層。
我連忙爬上去,又把余念拉了上來。
我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一回頭,正撞見一個坐在藤椅上的老人,嚇得我連忙后縮了一下。
我連忙確認了一下,自己依然身處地下空間,確定沒不小心爬到誰家的地下車庫。
這老頭就穩穩的坐在山洞正中央,後面擺了一排老舊的書架子,身邊並無其他人。他半眯著眼睛,看起來得有百十來歲。
臉上的皮耷拉在下巴上,臉色慘白,好像撲了半袋的麵粉,看起來沒有一點其他百歲老人的和藹慈善。
只覺得十分滲人,就像我當初看末代皇帝那個電影中的太后老佛爺的感覺一樣……
余念上來之後,看見這老頭倒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手腕緊緊的扣住了袖子里的骨傘。
「我記得,余家的姑娘是個聰明人,怎麼今天明知是圈套,還要往裡鑽?」他的聲音嘶啞難聽,非男非女,聽得我嗓子發緊。
「少說廢話,把人交出來。」
我忙拉了拉余念的衣服,小聲提醒道「別這麼說話,人家老頭這麼大歲數了。」
余念橫了我一眼,我連忙把話咽回去。
那老頭看見我突然發生大笑,笑到一半便開始咳嗽,好像要把半條命咳進去一樣。
掏出手帕捂著嘴,笑著對我道「有趣啊,可真是有趣。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余家後人和縫屍一門的後人站在一塊,也算我這二百多年,沒白活。」
這老頭竟然活了二百多年?還當真是人精了。
誰知余念在聽了他的話之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你是?這不可能!」
我被這兩個人說的一頭霧水,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
「我是啥,我是肖鼎啊。」
那老頭緩緩開口「小兄弟,你爺爺的大名,可是叫肖寶山?」
我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
余念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你爺爺真的是肖寶山?」
「對啊。」我愣愣的點點頭。
余念突然臉色一變,怒火中燒,從袖中放出骨傘將我一下逼到牆角,兩眼通紅的瞪著我「我幾次三番救你性命,你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