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念吃醋了

第36章 余念吃醋了

騰衝沖的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見我過去便一隻手緊緊的拉住我的衣襟。

穗禾把手帕拿下來,污血連著拳頭大小的一塊肉都緊緊的黏在了上面。

騰衝沖低頭要看,我卻一把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這種場面,別說是一個小姑娘,就算我一個大老爺們看了都覺得心頭一顫。

「這東西有毒嗎?」我問余念。

余念並未回答,只說先把人帶出去,留在此地不安全。

騰衝沖疼的直哭,但手上卻依然死死地拉著我的衣服。

廖考看了我一眼,表情不甘。

就在此時,身後就傳來一陣詭異的咯咯聲。

好像是上下牙關在一起打顫碰撞出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突然,從暗處衝出來了一個滿身血污的活屍,臉頰被咬掉了大半,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從他身上依舊鮮紅的血跡不難看出,和八角塔裡面的活屍不同,這人似乎是剛剛死去不久。

他嘶吼著朝我們撲了過來,我順手抽出那把硃砂古刀,一下砍在了那活屍的頭上。

活屍應聲倒地,我卻在他仰頭倒下的一瞬間,看見了他掛在脖子上的東西,是用黑色皮繩拴著的一枚銅錢。

手中的古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那上面還粘著地上那人的腦漿。

我腳下似有千斤水泥灌注,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動。

我祈禱著,甚至可笑的用幾十年的性命做交換,我希望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走到那人面前,我跪在地上,顫抖的朝那銅錢伸出手,翻過來之後清楚的看到上面寫著古遺通貨幾個字,然後頹然跌坐在地。

老孟見我反常,連忙拿過那枚銅錢看了一眼,之後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沒有人敢說話。

我痛苦的抓著頭髮,一下一下用力的錘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老孟一把箍住我,嘴裡不斷說道「你冷靜一點肖鼎,你冷靜一點。」

我無法再繼續冷靜,腦子裡好像有一條蛆蟲在不斷的啃食我,我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我攥緊了拳頭擊打地面,打到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老孟想阻攔我,但我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猛地掙脫開他,爬到那具屍體的旁邊。

我已經無法辨認他的樣子,他臉上的肉都已經被啃食了大半。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爛不堪,我只依稀能確定身高,確實和我爸十分相似。

但僅僅他掛在脖子上的銅錢,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其與的三枚都已經落在了九重寶函上,我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看著他躺在那,甚至不知道該怎麼伸手去抱他一下,我無助的朝著地上的人喊著「爸?爸你能聽見嗎?」

但是我剛剛一刀結束了他的性命,即便他那時已經是一具活屍。

余念走到屍體的另一邊,取下皮繩上的那一枚銅錢,放在寶函上。

寶函傳來嚴絲合縫的咔噠一聲,證明這銅錢確實是真的。

我心裡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了,只剩無助。

我跪在那屍體的面前,卻突然注意到了他褲子的材質。我忙擦乾眼淚,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褲子。

有些不確定的抬頭問余念「你看這褲子是不是腈綸的?」

他們圍在我身後,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蒙了一下。

還是老孟彎腰看了一「好像是,有什麼不對嗎?」

我喜出望外,好像看到了生機「我爸腈綸過敏,他從來都不穿腈綸的褲子,這個人,躺著的這個人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爸。」

余念蹲在屍體的另一頭,手裡拿著一個皮夾幽幽道「本來也不是你爸,這是個女的。」

說完,把手中的皮夾遞給我。我忙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錢夾裡面除了兩張信用卡之外,還有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人是個外國女人的照片,戶籍所在地寫的卻是杭州。

老孟接過去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推了我一把「你能不能不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尿都快被你嚇出來了。」

我得知了這個人不是我爸之後,心裡只剩慶幸,哪還計較老孟說什麼做什麼。

不過這女的確實個子夠高,足有一米七六左右,還留著短髮,難免會讓人多想。

但這銅錢又為什麼會在她身上呢?她曾經見過我爸?這銅錢到底是我爸給她的,還是她搶來的?

余念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你怎麼能確定你爸收到的,就是真的?」

這倒的確是個值得人思考的問題,很有可能有人偽造了銅錢引我爸出來。但這麼做,又意欲何在呢?

此時倒不是糾纏這問題的時候,騰衝沖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突發高燒,開始囈語不停。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離開這,送她好好養傷。

和我之前的猜測一樣,這山洞正是當初修建八角塔的工人所留,正好直通地面。

但出去之後,我們卻陷入了一個更加棘手的困境。

本來進山之時,入口處在高出平地的佛像上,但出來之後卻深處盆地。

四周本來並無高山,但因為我們地勢太低,所以看起來好像被重重大山困住了一樣。

廖考懷裡的騰衝沖此時突然抽搐,手腳的關節都開始扭曲。

余念的表情越來越不佳,不用她說我也意識到了這活屍咬人,是有毒的。

我們加緊了腳步,終於在一公里之外的深山之處發現了一個神奇的山村。

村子里的人多住在半山的山洞裡,四周的山圍著一處盆地,盆地中有小溪流過,偶有婦女在小溪邊洗菜浣衣。

看見我們抱著沒有血色的騰衝沖,一個系著圍裙的大姐連忙上前,熱心的詢問我們出了什麼事。

我們只說是被毒蟲咬了,現在有些神志不清,想打聽一下怎麼走能最快走出這片山林。

大姐身材偏胖,臉頰兩團紅暈,看起來淳樸厚道。

聽見我這麼說,神色擔憂道「這可不好說喲,這裡偏得緊,你們走路出去最少也要四個多小時。收山貨的車大概明天一早就會來,這妹子的傷要是還能堅持,就在這等一晚吧。」

我們商量之後決定還是暫住一晚,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林子里不好辨認方向,到時候怕是四個小時都走不出去。

騰衝沖現在的情況,看來更需要休息。

我們幾個傷的傷,暈的暈也確實需要停下來休整一下,補充體力。

那大姐十分熱情的引著我們去了她家,她說她男人在外打工,家裡只有她和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屋子大得很,足夠我們住的。

我感恩不已,不用說房間,現在只要給我一塊木板我都能躺在上面睡個好覺。

大姐帶著我們爬上了半山腰,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上面一個又一個的小山洞就是挨家挨戶的大門。

從山洞進去分兩扇門,左邊走是廚房和客廳,右邊走是卧室。外觀上看有些類似窯洞,但要比窯洞的構造更加複雜。

屋子裡採光不好,全靠棚頂吊著的燈泡。

大姐帶著我們進了左邊的門,穿過廚房後面有一間屋子,是個大通鋪。

「這屋子平時沒有人住,我男人回來了之後姑娘就住這,他不回來姑娘就跟著我住東頭那屋。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將就一晚。三個姑娘要是不方便,就跟著我過去住。」

穗禾連忙道「沒事的大姐,有地方睡已經很好了。」

大姐忙進忙出的給我們拿來了枕頭和被褥,又燒了一壺水,拿來了兩個毛巾。

我鋪好被,廖考將騰衝沖放在了炕上,余念搭了一下騰衝沖的手腕,表情有些奇怪。

廖考取下了騰衝沖腳腕上胡亂纏著的布條,傷口處的血這會已經止住了,但就是那血窟窿看得人觸目驚心。

余念趁著廖考和穗禾不注意,快速的拉下了騰衝沖的衣領,看了一眼之後又重新蓋好。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她在找騰衝沖胸前的那個紋身。

「怎麼樣?嚴重嗎?」廖考問道。

「沒什麼事,既然血止住了,休息一晚明天退燒了就好了。」

廖考和穗禾的表情明顯都鬆了一口氣,但余念的表情卻完全沒鬆懈下來。

我把余念叫了出來,我們倆一前一後剛走到洞口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端著一盆剛洗好的衣服回來。

女孩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穿著簡單的弔帶衣,烏黑的髮絲慵懶的垂在了鎖骨處。即便是最樸素的穿著,也讓人眼前一亮。

宅男女神,說的可能就是這種類型。

「你們?」

大姐這時候出來正好撞見我們,忙介紹道說我們是來借宿的客人。

女孩甜美一笑,和我們打了個招呼。

我還沒說話,余念就直接撞了我一下從我後面走了過去。

我朝著那女孩點了點頭,快步上前追上余念「你走那麼快乾嘛?」

「我以為你骨頭酥了走不動了。」

我剛想解釋,卻突然意識到余念這話裡有話,而且還酸得很。

我心中喜不自禁,朝余念湊了湊問道「咋?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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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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