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金身佛像
那手也不能算是手了,只是一個肉球上面長著鋒利的指甲,手掌像被什麼熔在了一起,難以分辨。
看到圖索被拖走,我剛反應過來就反身抓住圖索的腳。沒想到這猩猩比之前的那幾隻戰鬥力更強,力氣奇大無比,將我也順勢拽了上去。
老孟見勢趕緊摁住我,我們三個大老爺們才勉強能和他僵持,可見那猩猩的力氣之大。
余念一看我們馬上就要撐不住了,便拔出刀向那大猩猩砍過去。
刀鋒劃過,這一下狠狠地劃在了大猩猩的手臂,接著它的手臂開始流出像瀝青一樣的東西。我估摸著,這黑色的粘液就是那大猩猩的血了。不過這大猩猩是吃什麼長大的,血這麼不幹凈。
那大猩猩可能被划的疼了,嘶叫了一聲,一下子鬆開了拖著圖索的手,把他從半空甩了下來。圖索被摔的火大,掄圓了拳頭向血大猩猩砸過去,余念這時候擋住他的手,趕忙制止。
「這東西渾身劇毒,你拿拳頭跟它硬碰硬,命不要了?」
圖索憤憤的收回了拳頭,心裡窩了一股火,又拿這大猩猩沒辦法。
那東西的手臂被余念劃了一刀,傷口冒出黑綠色的血,疼的在地上呲牙亂叫,因為吃了虧,忌憚著我們,遲遲不敢向我們這邊靠近。
遠處,我仔細打量起那大猩猩的樣子。大猩猩的臉已經面目全非,像被硫酸潑過,血淋淋的身上還有東西在蠕動。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個個透明的蟲卵。
大概有十幾個,每個都像指甲大小,附著在它的身上。
我看的頭皮發麻,不禁打了個寒顫,這難道是什麼皮膚病?
這時,瘦竹竿見我們這邊危險,便打算溜到一旁去躲起來,那猩猩見周旋不過我們,便抓準時機猛的向瘦竹竿撲來。
我腳下一拌,把那大猩猩放倒,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突然又覺得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它藉此機會,很快又再次站起朝著瘦竹竿撲過去。
我並未看見身後場景,只聽見嘭的一聲,再抬頭,那大猩猩已經躺在了地上。
頭上被爆了個大窟窿,窟窿里源源不斷的淌出著黑色的粘液。
瘦竹竿的兜里竟然一直藏著一把槍,雖然這並不算是欺騙,但此前我們幾番經歷險境,他都沒有提及自己手裡帶著槍的事,屬實令人生疑。
不過轉念一想,也並沒什麼好糾結的。
瘦竹竿畢竟不是我們自己人,他孤立無援混入我們其中,給自己留著後手防身也無可厚非。
但瘦竹竿開槍之後,卻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著面前的那東西。
我見他狀態不對,便上前去仔細查看了一番。
這才看出,地上的那個東西,似乎又和我們之前遇到的猩猩不太一樣。
無論是身高還是形態,都更像是個人。
最後還是在看到他一頭雜色頭髮的時候,我才認出,這竟然是當時被丟在門外的雜毛。
當時的飛蟲帶有劇毒,只要落在人的身上就會導致皮肉迅速化為一攤血水。
也是在瘦竹竿的拚命勸說之下,我才相信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現如今看來,雜毛當時根本沒有死,甚至還或者離開了那裡。只是不知道又因為什麼落入了其他的地方,變成了現如今的樣子。
說實話一路走來,瘦竹竿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很多的古籍,典故,他都略知一二。我甚至又再一次的開始信任,把他當做自己人。
但想到他冷血放棄雜毛,處心積慮藏著槍的行為,又被上了一課。
我冷冷的質問他「雜毛當時根本沒死,你為什麼要撒謊?」
瘦竹竿很快從慌亂中鎮靜,爬起來之後道「我沒撒謊,他肯定是死了,那麼多的蟲子,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還想繼續問,但卻被余念拉住,她朝我搖搖頭,我便收回了接下來的話。
的確沒有再追問下去的必要了,人心本就叵測,當時如果我真的足夠仁義,可能就會不管不顧的衝出去確認雜毛到底死沒死。
既然我都沒能把人救下來,又怎麼好意思怪別人呢。
雜毛既然已經死了,糾纏這麼多也沒有意義,況且這人對於我來說也只能算個陌生人。
我忽然想起,剛才雜毛撲向瘦竹竿的時候,好像地上有個東西一直在牽制著我。
我還沒明顯的感覺到什麼阻力,但是就是沒法控制自己的腿。
我感覺奇怪,在地上四處尋找,沒發現什麼異常。我回頭看見了剛才我跌倒時在我身後的蓮花座。
我湊過去,四下檢查,想看看那蓮花座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東西雕的真精細,一刀一刀都特別考究。旁邊的蓮藕雕的跟真一樣。我都懷疑蓮藕裡面會有蓮子。
這麼想著就湊過去往蓮藕里看。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真佩服我現在這時候還有這心思。我剛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從蓮藕的眼中伸出來一隻手,那手乾枯發黑。一下子纏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緊緊地摁在了白雕蓮藕上。我的臉緊緊地貼著那白雕蓮藕,怎麼都掙扎不起來。
我想出聲叫人,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大家都在看自己關心的東西,以為我只是靠近了蓮台,並沒想到我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
我感覺臉上的青筋就快要爆開了,以後要是自殺,用什麼辦法我都不上吊,窒息的感覺可真是太難受了。
「你幹嘛呢」謝天謝地,老孟終於注意到了我姿勢詭異,站在離我不遠處問我。
我說不出話,還在想到底怎麼才能讓老孟過來,突然靈機一動沖他豎了個中指。
這招果然奏效,手指頭剛伸上去,他馬上就罵罵咧咧過來了
「肖鼎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挑釁我?」
剛過來,老孟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的手。
「卧槽,這什麼玩意,快來人啊!」說完,兩隻手扯著我趕緊把我往上扯,這下勒的我更難受了。
蓮台下面的手往下扯,老孟網上拽著我的腦袋。估計出去量身高都能長兩厘米,都得長脖子上。
我爸和余念聽見聲音都圍過來,余念從后腰抽出長刀,正準備砍下去的時候。這東西卻機靈的多,一下子就把手鬆開。
我趴在地上咳的像快要死了一樣,老孟一把拽住那東西,那東西卻滑的很,一下子就縮回了蓮台裡面。
我納悶它剛才纏我那勁都哪去了,看來這東西還知道誰好欺負。
「這什麼玩意?」我啞著嗓子說道。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長在這蓮花座下的」我爸四下撒么了一圈之後猜測道。
這一整塊的白雕,除了蓮藕上的眼一點縫隙都沒有。如果不是長在裡面的,也沒有別的解釋,再或者就是白雕上有什麼機關。
眾人此時都站在蓮台邊上,剛想鬆一口氣的時候,蓮台一周所有的蓮藕裡面,都同時伸出了剛才那種枯手。
余念大喝一聲小心,但老孟此時的腳腕已經被那東西緊緊的纏住了。
我也無暇顧及其他人,直接被一隻手舉著摔倒了蓮花台上。
我這才注意到,那東西似乎並不是普通的人手,而是無數個長得像手一樣的藤蔓。
余念一躍而起,抽出長刀朝著地上的那些藤蔓砍去。但這東西又好像是有極強的再生能力,砍掉了一條之後,很快又長出了一節新枝。
我的手掌因為摩擦被劃出了一條血道,奇怪的現象就在此時出現了。那些藤蔓在觸及到我的血液之後,又忽然之間縮了回去。
我這才意識到這東西似乎有些害怕我的血。
我拿起余念之前給我的匕首,朝著手掌劃了一刀,把鮮血滴在佛台上,那些藤蔓竟然都縮了回去。
我喜出望外,舉著自己流血的手四處救人,如獲至寶一樣。蓮台之上很快就陷入了平靜,我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有點失血過多,頭暈眼花。
腳下再也站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
按說失血量也不是很大,多半是因為我幾天沒有合眼,加上沒有吃東西的緣故。
我爸納悶的看著我「怎麼回事?這些東西為什麼怕你的血?」
眾人都圍著我,我卻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余念的表情變化莫測,有些疑慮又有些擔憂的看著我,好像藏著半句話沒有說。
就在此時,我們腳下的蓮台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老孟扶著我,一行人趕緊從上面下來。
最後只見蓮台應聲碎裂成了兩半,從中間升出了一尊金像。
金像雙眼閉合,兩隻手自然的搭在了盤坐著的腿上。所有人在看到這金像的同時全都愣在了原地,因為這人和當初八角樓里的屍體一樣,和我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忽然想問問我爸,我到底是不是他和我媽親生的,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樣的人這麼多……
我無法再說服自己這是個巧合,慢慢的走上前去。
看著那座金像,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流血的那隻手鬼使神差的點在了那金像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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