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消失的女孩們
態度較之前在山洞裡的時候要緩和了許多,也開始耐心的對我們解釋道剛才的儀式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致意思是他們這個村子地處的位置十分特殊,地下都是酸性土壤。棺槨埋到地下不出兩年就會被腐蝕的乾乾淨淨。
村裡人吃的糧食大多是從外面買來的,很少自己種。
所以這種條件村子里自然不適合土葬,只能另想辦法。
村子里的人管這個山洞叫做凈壇,因為裡面場面盤旋著大片的烏鴉,和吃腐肉的鳥類蛇蟲而得名。
只要村子里有人死了,便會在這裡舉行儀式。
祈願烏鴉蛇蟲吃光腐肉之後,能將死者的靈魂也送往極樂世界。
則習俗聽起來有些血腥,但卻和西藏的天葬有些類似。
天葬是藏族的一種傳統喪葬方式,人死後把屍體拿到指定的地點讓禿鷲吞食。
天葬核心是靈魂不滅和輪迴往複,死亡只是不滅的靈魂與陳舊的軀體的分離,是異次空間的不同轉化,西藏人推崇天葬,是認為拿「皮囊」來餵食胡兀鷲,是最尊貴的布施。
他雖然說的聽起來有那麼點道理,但一想到剛在山洞裡面的景象我便還是疑慮重重。
況且這人前後的態度也令人生疑,為什麼在知道我們是穩婆家的客人之後,態度轉變就如此之大。
我側面打聽了一下穩婆,這才知道穩婆早些年的時候就是村子里的赤腳醫生,幫人看病接生。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出了馬,幫人操持起了身後事。
時間一長,村子里就只剩這麼一個老人,家家戶戶有點不懂忌諱的事便都來找她。
他說完,拿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木劍遞給我,說是每個幫忙抬棺的人都得留一個。
這木劍是棺木的余料雕刻而成的,能免抬棺人不被死者的亡魂打擾。
我不太懂這些東西,聽他這麼說便接了過來。
誰知道,桃木劍在放到我手心的瞬間便燒著了。那男人一把丟到地上,眼看著桃木劍就被一股火吞噬。
老孟兩腳踩滅「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燒著了呢?」
那男人有些驚恐的看了看我,忙不迭的轉身跑下了山,好像躲著瘟神一樣。
我也覺得十分奇怪,剛剛明明沒有碰見明火,怎麼就能燒著了呢?
我們三個按著原路返回,下山回去的時候發現院子里已經空了。
本來熙熙攘攘的院子現在一片安靜,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快步跑了進去,發現余念和那穩婆都不在。
要是換做平常的余念,我自然是不擔心。
但如今的余念身受重傷,極容易陷入險境。可屋子裡面的裝飾完好,根本不想有激烈打鬥過的樣子。
就在我滿肚子都是疑問的時候,那穩婆抱著幾截木柴走了進來。
「阿婆,這姑娘去哪了?」
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下午的時候收拾東西走了。」
什麼?余念走了?這意思是說,她又一次不告而別的離開了?
「她走之前說什麼了嗎?或者,有沒有什麼話留給我們,就算是我對不起她,她也不可能不告而別。」我故意這麼說試探了一下。
那老婆子幽幽的說「她只說讓你不要找她。」
她這麼一說,我便心下瞭然,她的確是在撒謊。
余念這人向來想走就走,要真打算不告而別,壓根不可能留下什麼話給我。
而且就算是留了,說的也肯定都是跟補骨釘有關的話,不存在說什麼要我不要找她。
老孟這時候卻沒聽明白個四五六,著急的問我「那怎麼整,要不現在趕緊追吧,她受著傷這附近又不通車,應該走不遠。」
我道「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吧,既然要鬧脾氣就讓她鬧。」
我篤定余念現在還在村子里,而且這個穩婆脫不了關係。
村裡的人很少夜間活動,吃過晚飯後基本都早早鋪床準備睡下了。
毛仔和穩婆住在同一間屋子,騰出來屋子留給我和老孟還有圖索。
確定穩婆睡熟了之後,我悄悄叫醒了老孟。
老孟睡眼惺忪,聲音迷離的問我「怎麼了,怎麼不睡覺?」
「你心還真是大,還睡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覺?」
他掙扎著坐起來,壓低了聲音問我「咋的了,為啥不睡覺,明天不是還得走呢嘛?」
「余念肯定是被人抓走了,咱們今天晚上得把人找回來。」
「啥?抓走了?她不是自己走的嗎。」
「那老太太說啥你信啥?行了行了,趕緊別睡了,趁著晚上沒人注意我們,趕緊找一圈。」
老孟打了個哈欠,過去把圖索叫醒。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注意到了地下柜子上面鋪著的一層玻璃。
玻璃下面墊的是一塊綠色的薄氈子,以前的人怕柜子蓋磨損一般都會鋪這種東西。
但就是玻璃裡面露出來了一個角,貌似是一張照片。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屋的燈沒亮。才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從裡面抽了出來。
照片上面的時間清楚的顯示著是2009年3月25日。
皎潔的月光下樹影斑駁,視野狹窄,看起來好像是從井裡向外拍的一張圖片。構圖詭異,色調看起來也有種說不出來的陰冷。我眉頭緊鎖,一轉身卻看見老孟的臉正貼著自己,嚇的手裡一哆嗦,捂著心臟道「你有病啊離我這麼近!」
老孟撿起掉在炕上的手機,仔細看了一下那張圖片。井口外面是一輪殘缺的月和一些煙灰色的雲,看時間多半是個陰天的傍晚。
「這是啥,你咋隨便翻人家東西?」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跟老孟怎麼解釋,便把照片抽回來放進去,又自己找了找。
果然就在那塊木板下邊,我又發現了好幾張同一天拍的照片,大多都是風景,從時間來看,在井裡的那幾張都是最後拍的。
從這家裡的擺設來看,不像是有熱愛攝影的。
這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老人和小孩的,說明除了毛仔和穩婆之外,沒有其他人。
玻璃板下面壓著的箱子上了鎖,我弄了半天也沒捅開。
最後圖索推開我,一用勁就直接把鎖拉了下來。
聲音極大,嚇得我連忙拉著他蹲在了地上。
好在那屋的穩婆沒有聽到動靜,要不然恐怕要打草驚蛇了。
「你能不能小點聲,萬一暴露了怎麼辦?再說了你看你把人家柜子拽的,人家要是找我賠錢咋整?」
圖索看不慣我磨磨唧唧的樣子「你到底看不看不看趕緊走,不走就讓我睡覺,磨嘰。」
我懶得搭理他,召喚老孟過來,小心翼翼的推開柜子,卻在裡面看見了讓我大吃一驚的東西。
這個破舊沉重的老柜子里,竟然放滿了女孩背的包包、相機、高跟鞋、手機和化妝品。
我大略看了一眼,都不是來自同一個人的。
難道這老太太還有個女兒?還是說這東西都是偷來的?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順便拿出一部手機,發現手機還有電。
打開之後確定,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大學生的。
從照片上來看,她是三天前來到這個村子,最後一條朋友圈還說這裡風景很好,自己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但是在那之後,這部手機就再也沒有使用的跡象。
從不到百分之五的電就能看出,它的主人再也沒用過它。
「卧槽,這老太太挺有錢啊。」老孟抻著個脖子看一眼感嘆道。
我拿出來一個MCM的小挎包,打開給老孟看了一眼裡面的衛生巾「這老太太得有九十了?還用這玩意?」
老孟看了兩眼,還是沒明白我什麼意思。
「那你是說,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我把箱子合上,玻璃板蓋回原位「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個村子肯定有問題。」
我抽出那幾張照片反覆看了一遍,總覺得上面的地方有點眼熟。
圖索看了一眼說道「這不就是白天的那個山洞邊上嗎。」
我對環境和方位天生不敏感,但是圖索從小是野外長大的,自然容易分辨。
我再三確認了一下「具體哪個位置,你能看出來嗎?」
「我說話聲大,還是閉嘴吧。」
沒想到圖索還挺記仇,這會跟我賣起關子來了。
我形勢所迫,不得不低頭,只好服軟道「不大不大,我說話聲大,都是我不對。」
圖索從我手裡拿走照片,指著第一張道「這,是上山的那條路。這,是那個什麼狗屁凈壇的洞口。」
我快速把照片壓回到玻璃板下,告訴老孟和圖索收拾東西跟我走。
外面的月亮高懸,亮堂堂的一片。
但村民們似乎都已經睡下了,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剛巧出去的時候撞上了毛仔上廁所回來,他迷迷瞪瞪的問我們要去哪。
圖索二話不說,上去就要把那孩子撂倒,被我連忙攔住。
他這大體格子要是打這孩子一下,這孩子怕是後半輩子都得癱著過了。
我連忙解釋說我們仨怕黑,出來尿個尿,一會就回去了。
他好像也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就進去了。
我們仨忙摸了出去,直奔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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