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周家子弟出現

「小寶，睡吧。」這一折騰，又加上流了那麼多血，周玖臉色不怎麼好，身上也感覺疲倦，便讓小寶把小白抱進懷裡，替他蓋上薄被，吹熄了燈火，躺下閉眼休息。

「娘親，你手疼嗎？」黑暗中，小包子摸摸索索，小心翼翼的摸到周玖纏著布的手腕，心疼的問她。

「小寶，娘親沒事。一點點疼，過兩天傷口好了就沒事了，睡覺吧，明天娘親還得去比試。」周玖伸手捏了捏小包子的手，嘴角攏笑。

「哦。」小包子懂事的點點頭，閉上眼睛，聽話睡覺。

翌日，小白依然沒有醒，吃完早飯，周玖同周喜打了聲招呼，讓他幫忙照顧小寶和小白，她隨著另九人，坐伍師爺的馬車，跟著伍師爺出發了。

太平府下轄三十二個縣，一個縣有十個比試者，也就是說今天參加比試的人是三百二十個，人數多，比試場安排在太平府的一個大書院，名叫「風雲書院」，風雲書院是太平府首屈一指，名氣排名第一的書院，在東楚國也能名列前十。

風雲書院在太平府府城以北，周邊商販穿梭，很是熱鬧，但一靠近書院，環境幽靜，路邊整潔，綠樹成蔭，不時路邊的樹上傳來鳴聲，路邊走過的人，都穿著長衫，氣質文雅。

沒多久，大家到了書院前，書院前有專門疏導馬車的人，讓大家把馬車停在一處，然後進入書院，進入書院后，是一個大大的整潔的空地，有點類似現代的操場，大家便都站在空地上等著比試開始。

周玖他們來的不算晚，比他們來得更早的人也不少，那片空地上已經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片人站著等候。

大家都靜靜的等著，周玖不時與伍師爺說兩句話，其他人也聊兩句，但此時大家都是竟爭者，大家也沒有相交的心思，正沒有邊際的尬聊著，靠近書院大門處，人群騷動起來，大家都疑惑的停了嘴，朝大門處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白色錦袍，手搖紙扇，腳蹬雲靴，頭髮高束，面如冠玉，眉眼俏麗的少年公子被自己的僕人擁著，前呼後擁而來。

周玖雖不認識他，但這出場的騷包度和輕狂度讓她一眼便能猜測到，此人身份背景定是不一般，來風雲書院的人，包括帶隊的伍師爺，甚至是其他縣還有縣令親自帶隊的，全都是屏聲斂氣的站在這靜靜的等，哪怕是說話聊天，聲音也放得極輕，有誰敢像他這群人一進來就無人般大聲喧嘩。

「咦？他怎麼來了？」

周玖這群人，包括伍師爺，也如周玖所想，所以，那少年公子從他們身邊走過時，大家都自覺的退了幾步，讓他們走過，但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縣令官服的中年人驚訝的嘀咕了聲。

「陳縣令，你認識那少年公子？」那中年人身邊的另一人問他。

這公子行事高調，大家當然都想知道他是誰，所以一時聽到陳縣令對話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果然，那陳縣令笑笑道：「那是當朝周丞相的侄兒，也是周丞相的大哥周書昱的嫡次子，周明玉。」

周玖聽了一愣，也就是說那少年不是自己的堂哥，就是堂弟了，不是說這次比試得了名次的人有機會被周丞相收為弟子嗎？

周家為什麼也會派人來參加比試？

「陳縣令，不是說此次得了名次的人會有機會被周丞相收為弟子嗎？那他為何還派家族中的人來參加比試？不會是他改變了想法，讓自己的侄兒來參加比試，就直接收了自己的侄兒，不收別人吧？」那人也是一愣，然後繼續問陳縣令，他問的話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陳縣令沉吟了半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既然當初周丞相奉聖旨，許了諾言，就應該會遵守諾言。人家周家是大家族，這其中有他們自己的考慮也無不可。」

眾人不知其因，在各自的猜測中，等來了比試的開始。

府城的比試與縣城比試方法都一樣，只不過題目比縣城比試的難，而且不論是珠算，還是珠心算，以及最後的問答皆是紙做答，當然，答題又快又準確的會勝出。

周玖進入比試場后，看了看發下來的題目，果然這次的題目難度對自己還是有點挑戰性，既然這一次不像上次，用時短，計數準確者勝出，那她這次也不準備保留實力了，起身向發題目的夫子，申請要兩隻算盤。

「為何要兩隻？」大周以前沒有這樣的比試，夫子也沒有經驗，所以，夫子疑惑的問周玖。

「夫子，我看題目的要求是，又快又準確者勝出，所以，我要用兩隻算盤，以此來節省時間。」周玖謙恭的回了夫子的問話。

夫子微微一愣神，便明白了周玖的意思，有些驚訝道：「你是說，你要左右手，雙盤同算？」

二人的對話沒有有意壓低，所以同一個比試場的一百人，包括另幾個監考的夫子都聽入了耳中，大家全都吃驚的看向她。

不過，巧的是周明玉和白湛二人被周玖同分在一個比試場，二人看向周玖，眸色暗了暗，雙手左右開弓，一心二用，這種演算法他們二人也聽過，而且平日里自己也在家練習，但是，他們並不能在一心二用時保證計算的準確度，既然周玖要求這樣做，那他必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要不然，在場的人都清楚，同一個算盤，練習熟悉到了最後，速度大家不會相差太多，主要還是考準確度。

「是的，還請夫子答應。」周玖再次向夫子彎了彎腰，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好，這個沒問題，可以答應你。」夫子欣賞的看了眼周玖，回身去放算盤處，又拿了把算盤給周玖。

年少輕狂的周明玉豈會讓人奪了自己的風頭，心中慶幸叔父每天會壓著自己練習珠算時就壓著他一心二用，左右開弓，為此他還埋怨了叔父許多，手都練磨起了泡，但叔父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想到，今天一進比試場就碰到了人外人，天外天，於是一咬牙也站了起來：「夫子，我也申請多拿一個算盤。」

周明玉的聲音，讓眾人和同玖也驚訝的看向了他，周玖一看是周明玉，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她還以為自己要到上京去比試時才會與周家的人對上，沒想到，這在府城就對上了。

「好！」夫子點點頭，另一個夫子立即小跑著去拿了算盤，恭敬的遞給了周明玉，周玖看了那夫子狗腿的樣子，撇了撇嘴，知道在座的夫子怕大多數都知道了周明玉是周丞相的侄兒吧。

周明玉和周玖二人的要求，頓時讓在場的所有比試者覺得壓力山大，包括白湛在內，白湛本也想站起來也申請一把算盤，但是知道自己一心二用的練習根本還不熟悉，所以想想后還是放棄了，心裡後悔自己為何就沒有聽爹爹的話，在比試前把它練熟，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比試開始了，大家也再沒有心思想別的，比試場內只聽見一片算盤響，果然，最先交卷的人是周玖，當周玖自信的把題目交給夫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比試場時，周明玉才堪堪趕上，黑著臉瞥了眼已經走出比試房間周玖的背影，把自己做好的題目交給了夫子。

周玖知道，除了問答的題目不知道夫子怎麼判對錯和分數，但珠算和珠心算，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一題都沒錯，時間用得最短，準確度最高的就是自己莫屬。

周玖來到空地上時，伍師爺竟然還站在那裡等著大家，沒想到一個時辰的比試，伍師爺就準備站在那等了一個時辰。

「伍師爺……」周玖朝伍師爺揮了揮手，小跑了過去。

「周久，不是一個時辰嗎？這才半個時辰吧，你就出來了？」伍師爺驚訝的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計著時間道。

「對呀，正好用時半個時辰，我全做完就出來了。」周玖出來時，看了眼夫子擺在那的沙漏，所以知道準確時間，笑嘻嘻看著伍師爺道。

「啊？你只用了一半的時間？那做的對不對？自己有沒有感覺？」伍師爺差點兒要抓狂了，這小子也太不靠譜了，自己和周縣令的賞銀全繫於他一身，他竟然隨便做做就出來了。

「嘿嘿……」周玖知道伍師爺在想什麼，上次自己雖得了第一名，可是自己的實力可隱藏了不少，也怪不得他不信自己，乾笑了兩聲，湊近伍師爺道：「伍師爺放心，我什麼時候給您和伍縣令丟過臉？」

「真的？」伍師爺一聽，眼放金光。

「當然。」周玖揮了揮拳頭。

「哈哈……好，好。周玖，走，咱們先回客棧，不等那些小子們了。」

伍師爺一激動，伸手就要拉周玖的手，準備牽著他回馬車，周玖一看，這不對，她可是女的，於是巧妙的躲過了伍師爺伸過來的爪子，伍師爺沒牽著，雖怔了怔，但看周玖笑得一臉張狂，抬頭望天的模樣，正高興的他也沒在意。

「我們還是等等他們吧。」學院離客棧有些路，周玖覺得還是應該等一等另外幾個人。

「等？……哦，也是，等等他們吧。不過，不在這等了，這太陽大，曬人，我們去馬車上等。」伍師爺再次望天上的太陽，周玖掩嘴輕笑，前面自己沒出來時，咋不感覺曬？知道伍師爺原來就是為了等自己，把希望寄託於自己身上時，也就不戳破他的心思了。

隨著周玖身後出來的周明玉，眸色沉沉的望著她的背影，望著她和伍師爺二人歡快的離開，低下頭，想著什麼。

「公子，你出來了。」周明玉的下人立即為他撐起傘遮陽光。

「虎子，我出來前，比試的人有幾個提前出來了？」

「回公子，就剛剛那人一人，沒有其他的人。」叫虎子的下人當然知道自家公子在問什麼，公子進比試場前就同自己打過招呼。

公子雖然是大老爺的嫡次子，但是如今二老爺在朝中的權力如日中天，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家裡的人都要看二老爺的臉色過日子，這次全國選拔商業人才，正是公子的機會，公子繼承了周家人對心算術的聰明才智，且，如今十七歲連個童生都沒考到，走科舉的路怕是走不通。

所以，二老爺周丞相看在他對心算術擅長的份上，破例讓他報名參加了太平府的比試，就是想讓他壓過所有的比試者，能取得第一名，名揚太平府後再參加上京的比試，最後一關上若力壓群雄得到皇上的獎賞，一旦得到皇上的獎賞，定會平步青雲，入朝為官，當然，第二個目的，也是主要的目的：就是藉此次的東風繼續宣揚周家的心算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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