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姻緣（二）】——穆霖

【「大哥大哥，我是不是這世上你最在乎的人？」

「當然。」

「給你機會再說一次，說不對答案，就放蕭寒寒揍你！」

「小妹，我叫魔鏡，你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姑娘。」

「……魔鏡魔鏡，我大哥是個神經病……」】

——這裡是一條神經病的分割線——

「舅舅！」

拓拔嚴背著小星兒，身姿輕盈地掠過湖面，跑到了穆霖面前。

「舅舅，你失憶了嗎？」小星兒眼睛亮晶晶地問。

戴著面具的穆霖微微搖頭。

「舅舅，你不會真被綁架了吧？沒有的話那你眨眨眼！」小星兒問。

戴著面具的穆霖眨眨眼。

「舅舅，你為什麼還不抱我？你不想我嗎？」小星兒故作傷心。

下一刻，穆霖上前一步，張開雙手，把拓拔嚴和小星兒一起擁入了懷中。

「舅舅，我好想你呀！」

「舅舅，老爹說了等你回去要揍死你！」

「舅舅，小凌叔叔說，見到你幫他轉達一句話，穆霖你這個死鬼再不回家就別回去了！大伯讓我跟你說，穆小霖，哥哥想死你啦！」

「舅舅，你是不是受傷了不會說話？」

小星兒嘰嘰喳喳說了好多話，穆霖眼底滿是笑意，把他從拓拔嚴背上抱了過去，微微搖頭：「不是，看到你們太高興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時已經過去了，現在舅舅知道該說什麼了嗎？」小星兒笑嘻嘻地摟著穆霖的脖子問。

「嗯，舅舅很想念你們。」穆霖微微點頭說。

「舅舅你為什麼戴著面具呢？」小星兒說著，要去摘穆霖的面具，「是臉上受傷了嗎？」

穆霖沒有阻止，小星兒把他臉上的面具摘掉，瞪大眼睛，驚呼了一聲：「這是什麼？」

拓拔嚴皺眉，穆霖臉上並沒有傷疤，他的右側臉上有一些暗色的紋路，組成了一朵妖冶的花，讓他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跟之前都有了很大的差別，多了幾分邪肆之氣。

「好看嗎？」穆霖笑著問。

拓拔嚴搖頭，小星兒伸出小手摸了一下，那暗色的紋路不是染上去的，是從皮膚裡面透出來的，作為一個捧場王，小星兒只是有些勉強地說了一句：「還行吧。」

穿著一身墨色長裙，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子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一直沒有說話。

拓拔嚴看向了墨衣女子：「舅舅，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鳳泠，你們可以叫她鳳姑姑。」穆霖說。

小星兒在穆霖懷中，笑容燦爛地看著墨衣女子，叫了一聲：「鳳姑姑好！謝謝你救了我舅舅！」眼眸之中帶著一絲好奇。

看著小星兒，墨衣女子清冷的眼眸之中有些微的波動，輕輕頷首，說了三個字：「不用謝。」

「多謝鳳姑姑！」拓拔嚴對著鳳泠行了個大禮。

「不必。」鳳泠依舊站在原地，說了兩個字。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清清冷冷的。

「舅舅，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也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你。不如請鳳姑姑一起，跟我們回神兵城吧。娘一定想見見救了舅舅的恩人。」拓拔嚴說。

穆霖看了一眼鳳泠，鳳泠搖頭：「我不去。」

「小嚴，你先帶小星兒去那邊等我一下，我有些話要跟鳳泠說。」穆霖說著，把小星兒還給了拓拔嚴。

「好。」拓拔嚴把小星兒抱過來，朝著旁邊走去，走到了一個可以看到穆霖和鳳泠，但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大哥，舅舅竟然不讓我們聽他跟鳳姑姑說話哎！有問題！難道鳳姑姑不想去神兵城，舅舅就不跟我們一起回家了？」小星兒眨了眨眼睛。

拓拔嚴笑著輕撫了一下小星兒的腦袋：「小弟，舅舅平安無事，就是最好的事了。別的，他會做好安排的。我覺得舅舅會跟我們回家的，因為娘還在家裡呢。」

「如果舅舅帶著鳳姑姑回去，娘肯定特別高興，我們就有舅母了！」小星兒笑嘻嘻地說，「不過這個鳳姑姑好神秘啊，都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

「會知道的。」從拓拔嚴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穆霖的右側臉，上面那一朵「妖花」，讓他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穆霖和鳳泠在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轉身朝著拓拔嚴和小星兒走了過來，又把小星兒抱了過去，微微一笑說：「鳳泠會跟我們一起回神兵城。」

「那太好啦！」小星兒很高興，「舅舅之前為什麼不回家呢？我們都好擔心你！」

「之前我受傷了，才剛好。」穆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拓拔嚴問，「你們怎麼來了雲中城？誰陪你們來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拓拔嚴說，「爹娘和大伯都沒來，舅舅請鳳姑姑到我們的船上去吧，我跟舅舅慢慢說。」

「也好。」穆霖點頭，走過去跟鳳泠說了兩句話，然後他們就跟著拓拔嚴一起，朝著大船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上了船，拓拔嚴安排鳳泠到一個房間休息，房間裡面什麼都有，拓拔嚴還親手沏了茶送過來，鳳泠輕輕頷首，沒說什麼。

「鳳姑姑先在這裡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拓拔嚴話落就出去了。

再見到穆霖的時候，他正在聽小星兒說家裡的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著，只看左側臉的話，除了又清瘦了幾分之外，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舅舅，你身體還好嗎？」拓拔嚴神色關切地問穆霖。

「沒事。」穆霖搖頭，「先前受了點傷，都已經好了。」

拓拔嚴感覺穆霖不想多說的樣子，也沒追問。拓拔嚴說起了穆霖失蹤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穆霖靜靜地聽著，得知穆妍和蕭星寒最後有驚無險，神色輕鬆了很多。剛一見面，拓拔嚴和小星兒提到穆妍的神情，就讓穆霖確定，穆妍沒事，只是現在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舅舅說先前受傷，是行動不便嗎？」拓拔嚴問穆霖。他覺得如果穆霖之前能回家的話，一定早就回去了。

穆霖點頭：「嗯，有一些。」

「現在真的沒事了？」拓拔嚴問。

「回家就好了。」穆霖微微一笑。

「那個鳳姑姑，她是什麼人？」拓拔嚴問。

「一個孤女。」穆霖說，「她懂醫術，先前在為我醫治。我邀請她去神兵城，她已經答應了。」

「舅舅，鳳姑姑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紗呢？」小星兒好奇地問。

「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容貌。」穆霖說。

「那舅舅見到過鳳姑姑長什麼樣子嗎？」小星兒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穆霖點頭：「我見過。」

「嘿嘿！大哥，只有舅舅見過哦！」小星兒和拓跋嚴相視一笑。

旁邊的穆霖笑而不語，微微搖了搖頭。

這邊穆霖和兩個孩子聊了很久，中間還讓拓跋嚴去給鳳泠準備了一些吃的。

軒轅燁和風瀟然以及風嘯庭將雲中城逝去之人的骨灰撒在了周圍的海裡面，做完這件事，三人又回了一次摘星山。

年少時候總是輕鬆攀登的山，如今對三人來說，都有些吃力了。

他們互相攙扶著上了這座雲中城最高的山，此時不是夜晚，他們看不到星空。往下看，陽光普照在雲中城各處，目之所及，綠樹繁花，一派生機盎然的美麗景象。

三人就在摘星山頂坐著，微風習習，軒轅燁閉上眼睛，感受著雲中城的風，他心中的悲傷，也隨風而逝了。

「阿燁你在想什麼？」風瀟然看著軒轅燁問。這是他們年少時候在一起，風瀟然最經常問軒轅燁的一個問題。

「我在想……小星兒現在在做什麼？」軒轅燁微微笑了笑，「我們該走了。」

三人下山，回到了船上，發現拓拔嚴和小星兒已經回來了，船上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見到穆霖回來，他們都有些意外，也很驚喜，想著穆霖回家穆妍一定會很高興的。

得知船上還有一位穆霖的救命恩人，名叫鳳泠的姑娘，風瀟然的神色有些異樣。

「太姥姥知道她？」拓拔嚴問。

「當年我學醫術，我的師父姓鳳，不知道是不是有關係。」風瀟然說。

風瀟然去找鳳泠，兩人單獨談過之後，確定鳳泠是她師父的重孫女，並且也是風家之後，跟風家曾經因為雙胞胎被送走的一個孩子有關係。

只是風瀟然的師父在當年雲中城的慘劇之中喪生了，死之前還跟風瀟然說，他要當爺爺了。

天啟大陸在原來的幾個大家族主城之外，還有很多小島，鳳泠的父母已經死了，她原本獨自一人生活，直到遇到了穆霖。

雲中城先前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不是軒轅明種的，是鳳泠種的。她長大之後，偶爾會去雲中城採藥。救了穆霖之後，穆霖一直在沉睡，前幾天才醒過來。

軒轅燁說在雲中城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至於軒轅氏的藏寶庫，其實沒有外人說的那麼誇張，軒轅燁在神兵城的時候，已經給穆妍重新繪製了一幅藏寶圖，穆妍可以隨時派人來取寶，並不在他們這次的行程之中。

拓拔嚴下令開船，按照穆霖所指的方向，先去了雲中城往東的一個小島。穆霖陪著鳳泠下了船，上島取了鳳泠的行李，很快就回來了。

回神兵城的路上，穆霖除了臉上那朵花之外，看起來跟之前都一樣。他很關心鳳泠，並且每日會在鳳泠的房間裡面待半個時辰。

不止拓拔嚴和小星兒，就連三位老人家都覺得，穆霖跟鳳泠像是一對。

回到神兵城，是在一天清晨時分。

薄霧籠罩下的神兵城還很安靜，船在東城海岸邊靠岸，有守衛早已經回城主府稟報了。

蕭星寒和穆妍，還有蕭月笙，都親自出城來接了。

小星兒從船上飛了下來，被蕭月笙抱住了。

「元元，想不想大伯？」蕭月笙看著小星兒笑容滿面地問。

「當然啦！我最想大伯了！」小星兒笑嘻嘻地說著，看向了蕭星寒和穆妍，「大伯，老爹，娘親，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們！你們肯定猜不到是什麼？」

穆妍微微一笑，以為是他們去雲中城藏寶庫帶了什麼寶貝回來。

下一刻，小星兒開口說：「大哥，上禮物！」

拓拔嚴下船，扛了一口大箱子，放在了蕭星寒和穆妍面前。

「娘親，快打開看看呀！」小星兒笑著對穆妍說。

此時三位老人家已經都下船了，站在不遠處笑而不語。

穆妍神色莫名，俯身把箱子打開，裡面冒出來一個人，看著她笑著說：「小妹，我回來了！」

「大哥……」穆妍神色微怔，就被穆霖擁入了懷中。

蕭月笙看到穆霖竟然回來了，很意外，也很驚喜，不過看著此時還站在箱子裡面的穆霖，他神色怪怪的，小聲問小星兒：「元元，把穆霖藏在箱子裡面這個主意，是誰出的？」

小星兒在蕭月笙耳邊說：「是舅舅自己出的主意，他說這樣可以給娘親一個驚喜！」

蕭月笙挑眉，以前總是一本正經的穆霖，性子好像變了一點啊……

鳳泠最後下船，蕭月笙神色有些驚奇：「元元，這位不會是救了穆小霖的美女吧？」

「是呀！這是鳳泠姑姑！大伯我跟你說哦，舅舅跟鳳泠姑姑……嘿嘿！」小星兒靠在蕭月笙懷中笑。

那邊穆霖已經放開了穆妍，穆妍皺眉看著他側臉上面的「妖花」，還沒問什麼，穆霖對穆妍說：「小妹，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

「旁邊那位蒙著面紗的姑娘？」穆妍壓低聲音問，「大哥，你跟她？」

「朋友而已，小妹不要多想。」穆霖微微一笑。

穆妍給了穆霖一個白眼：「好了，現在我確定，你是我大哥了，還是這麼一副萬年老光棍兒的樣子！」

穆霖笑了，輕撫了一下穆妍的頭髮，問了穆妍一個問題：「小妹，連菁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