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姻緣（四）】——穆霖+上官凌

【「大哥，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連菁的？」

「小弟妹，這個我知道！當時啊，我就在旁邊，穆小霖見到連菁，跟餓狼見到了兔子一樣，做了好多以前沒做過的事，太反常了！」

「大哥，是這樣嗎？」

「不是。」

「穆小霖你別裝啊！當初你跟連菁的事，哥哥我可是一清二楚！」

「大哥，快說說唄，到底是怎樣？」

「差不多就是……跟蕭月兒見到雞腿一樣吧。」】

——這裡是一條悶騷的分割線——

【「小凌叔叔，你聞聞，這個花花是不是很香？」

「小星兒，叔叔聞不到。」

「小凌叔叔你為什麼聞不到？你的鼻子不是最靈最靈的嗎？」

「因為……我的腦子進水了……」】

——這裡是一條缺心眼兒的分割線——

神兵城，夜風微寒，倒在地上的上官凌，心也涼了。

「鳳姑娘，都是誤會！」上官凌低頭看了一眼架在他脖子上面的長劍，抬頭就看到鳳泠那張在夜色之中越發冰寒的臉，心中不由得顫了一下，卻再次感覺，那種讓他做出蠢事的香氣，越發清晰了，揮之不去。

「什麼誤會？等我挖了你的眼睛，我也會跟穆妍說，這都是誤會！」鳳泠說著，架在上官凌脖子上面的長劍沒有收起來，她的身形猛然逼近，伸手成爪，朝著上官凌的面門抓了過去！

上官凌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甩出了一把暗器！

鳳泠沒料到上官凌會用暗器，側身避開之後，又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逼近，狠狠的一腳踹在了上官凌心口！

上官凌一口血噴了出來，只能繼續用暗器防身，阻止鳳泠再靠近。

鳳泠的兇悍超出了上官凌的想象，實力也在上官凌之上，上官凌很挫敗，並且有種感覺，再這樣下去，他的暗器很難傷到鳳泠，等暗器用光了，鳳泠真的有可能挖了他的眼睛！

想到這裡，上官凌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一邊用暗器防身，一邊大聲高喊：「來人啊！救命啊！」

「沒種的男人！」鳳泠冷聲說。

上官凌神色一僵，告訴自己，不聽不聽，保命要緊，變成瞎子怎麼行？於是上官凌接著高喊：「救命！救命啊！」

神兵城城主府夜裡一向都很安靜，附近的暗衛聽到了動靜，知道那是上官凌的聲音，但在跟上官凌打架的女子卻是穆妍專門交代過，不管她做任何事都不要阻止的特殊貴客鳳姑娘，一時不知道該幫誰，便快速前去稟報穆妍和蕭星寒了。

城主府很大，但是這麼安靜的時候，突然響起喊救命的聲音，除了小孩子之外，其他人都被驚醒了，以為有敵人來犯，一時緊張起來，會武功的都穿好衣服出來了，還都拿上了武器。

穆妍和蕭星寒接到稟報的時候，並沒有睡覺，他們倆和蕭月笙三個人正在一起製作一種藥物，正到了收尾的關鍵時候。

穆妍皺眉，放下手中的東西：「你們倆接著做，我出去看看。」

開了門，穆妍看著外面的暗衛，聽暗衛說了一句話，神色莫名：「鳳泠和上官凌打起來了？在哪裡？」

「在鳳小姐的院子里，是上官公子闖進去，還趴在房頂上面，似乎是往下偷看鳳小姐。」暗衛恭敬地稟報。其實上官凌做的事情暗衛都看到了，只是這個府里的規矩是，主子的事情不要管。

穆妍神色怪怪的：「上官凌腦子進水了嗎……」

等穆妍趕到鳳泠住的院子，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了，其中並沒有穆霖。

穆妍第一眼就看到鳳泠避開上官凌的暗器，隔空一巴掌，把上官凌狠狠地拍到了地上去！上官凌一開始失了先機，受了傷，這會兒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凌兒！」上官憫和上官恪聞訊趕來，神色大變，正要衝過去，卻被穆妍攔住了。

「兩位師父，還是我來吧。」穆妍話落，飛身過去，在鳳泠再次打到上官凌之前，把上官凌從她手底下拎走了。

就在大家以為接下來穆妍要質問鳳泠為何毆打上官凌的時候，卻見穆妍自己抬腳，又狠狠地踹了上官凌一腳，把他踩到了地上去！

「凌師兄，你大半夜出現在這裡，就是你的錯，你認不認？」穆妍看著上官凌冷聲問。

上官凌被穆妍踩在腳下，吐血不止，臉色發白，說了兩個字：「我認……」

上官憫拉住了要衝過來的上官恪，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鳳泠是穆霖的救命恩人，也是如今府里最重要的客人，上官凌大半夜闖到鳳泠的院子裡面來，不管他要做什麼，都是有錯的。

「說，你來這裡幹什麼？」穆妍冷聲問，絲毫沒有要給上官凌撐腰的意思。

鳳泠面色平靜，收劍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穆妍質問上官凌。

上官凌神色一僵，沉默了。他總不能說他被鳳泠身上的香氣吸引，大半夜睡不著，想過來再聞一聞吧？這種行為說出來，他覺得自己可以直接上吊去，反正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說！」穆妍又踩了上官凌一腳。其實穆妍不是偏心鳳泠，她這樣做，是在幫上官凌。事情已經發生了，穆妍猜測上官凌可能是對鳳泠有點意思，只是夜探香閨這種登徒子的舉動，實在是太腦殘了，本身鳳泠又是如此兇悍狠辣的性格，如果穆妍不打上官凌的話，鳳泠一定會打他更狠的，到時候更難收場。

穆妍打算先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再想辦法調解一下。

上官凌嘴唇動了動，最後說了三個字：「我夢遊……」

上官恪和上官憫兄弟聽了，也都是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樣子。

穆妍無語至極：「凌師兄，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認？」

「是我錯了，我腦子壞了，但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我也絕對沒有偷看鳳姑娘……」上官凌心中十分苦逼，但他此時想的是，兄弟妻不可欺，鳳泠是穆霖帶回來的，他們之間那麼親密，難得穆霖這個老光棍兒有了一個親近的女子，府里眾人都很高興，堅信他們是一對兒了，他要是說他對鳳泠有非分之想，那他還是人嗎？

上官凌現在只後悔他今夜不該出現在這裡。穆霖先前是為了救他才用自己交換的，後來被逼著自殺了兩回，昨日聽說他掉入海里之後身體被啃噬得不成樣子，如果不是鳳泠救他，他早就死了，他現在臉上和身上的「妖花」所在的地方，全都是曾經失去，又重新長出來的皮肉，根本沒有真正恢復，每日還要承受劇痛的折磨，蕭月笙和蕭星寒一直在想辦法幫他醫治，想想上官凌就覺得心酸難受。

所以，上官凌這會兒打定主意，咬死了絕對不能承認他對鳳泠有什麼心思，因為有些話一旦說出來，他怕他跟穆霖兄弟沒得做了……

「凌師兄，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怎麼回事？」穆妍很想踹死上官凌。

「阿九師妹你別問了，隨便打……」上官凌弱弱地說。

「鳳姑娘，老夫替小兒跟你賠罪，他大多數時候是個好孩子，只是有時候腦子不太清醒，容易做蠢事，回頭我一定好好管教他，這次你就饒了他吧？」上官憫上前來，對著鳳泠拱手說。

聽到上官憫的話，上官凌更是想抽自己幾巴掌，乾的這都叫什麼破事兒啊，還害得他老爹替他求情……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想再看到他。」鳳泠話落，也沒看地上的上官凌，對著穆妍微微點頭，轉身回房去了。

「都散了，回去休息，這件事到此為止。」穆妍說，她還不確定上官凌到底在想什麼，不希望再有什麼誤會，她說到此為止的意思就是，誰都不準再提。

上官恪已經把上官凌從地上拉了起來，連聲嘆氣：「凌兒你怎麼就是不讓人省心呢？」

上官凌神色黯然地說：「大伯，爹，我真的錯了。」

「兩位師父先回去休息，我帶凌師兄去上藥。」穆妍話落，上官凌脖子一縮。

「好。」上官憫又看著上官凌搖了搖頭，拉著上官恪一起走了。他們不是不心疼上官凌，只是要說這府里上官凌最怕的人，那絕對不是他們，是穆妍。是該讓穆妍好好審審他，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凌師兄，走吧。」穆妍輕哼了一聲。

上官凌默默地跟在穆妍身後，出了鳳泠的院子。

到了穆妍和蕭星寒的院子，蕭月笙和蕭星寒兄弟此時在藥房裡面，穆妍帶著上官凌進了書房。

穆妍坐下，開口讓上官凌也坐，上官凌就站在那裡，不敢坐。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穆妍看著上官凌問。

「阿九師妹，就是我腦子進水了……」上官凌弱弱地說。

「上官凌，你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把你脖子砍個洞，真往你腦子裡灌水？」穆妍冷聲說，「我很忙，這兩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你最好別浪費我的時間，說！」

上官凌神色一僵：「阿九師妹，我錯了……」

「說重點！」穆妍冷冷地說。

「那個，我說了，你保證不告訴別人……」上官凌說。

「再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掐死你！」穆妍感覺手很癢，她最討厭男人磨磨唧唧的了。

上官凌看到穆妍的眼神，身子抖了抖，低頭低聲說：「穆霖剛回來那天，我在他那裡碰見了鳳泠……我無意中聞到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香氣，然後我就……」

「你就怎麼了？」穆妍冷聲問。

「我就跟著了魔一樣，忘不了那個香氣了……我這兩天也沒睡覺，因為睡不著。阿九師妹你知道的，我天生鼻子很靈，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控制不住……我知道這是錯的，大錯特錯，我今夜過去，就是想趴房頂上面聞一下，看看是不是我的錯覺。」上官凌對穆妍說，「我知道，你一直想讓穆霖成親，如今他終於有一個喜歡的女人了，我怎麼會跟他搶？再說了，我也搶不過。我就是想再去聞一下，確定一下，如果真的是那個香氣引誘了我的話，我就……」

「你就怎麼？」穆妍面無表情地看著上官凌問。

上官凌彷彿下定了決心，猛然抬頭看著穆妍說：「我就不要我這壞事的鼻子了！我都想好了，阿九師妹你給我下個什麼葯吧，或者我去求蕭老大，你們給我弄點葯，以後讓我什麼都聞不到，那就沒事了！」

「你剛剛不敢說，是怕我大哥知道，心有芥蒂？」穆妍看著上官凌，眼眸微眯。

上官凌點頭：「嗯，這件事阿九師妹一定不要告訴穆霖，我跟他是過命的兄弟，我絕對不會搶他的女人，這種心思都不該有！就是我這天生的狗鼻子在作祟，我也不想這樣的！阿九師妹你幫幫我，解決掉這個問題，那就沒事了！」

「你覺得，就只是你鼻子的問題？」穆妍又問了上官凌一句。

上官凌毫不猶豫地點頭，還握拳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就是它！什麼聞香識女人？狗屁玩意兒，我不要了！求求阿九師妹一定給我弄點葯，我以後再也不想聞到什麼香氣了！」

穆妍看著上官凌的眼神怪怪的，上官凌有些看不懂，感覺穆妍似乎在看一個傻子，而他想了想，他確實是個傻子，腦殘，不然怎麼能做出這種無禮的事情來，還被人捉了個現形，實力竟然還不如鳳泠……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太蠢了……

「阿九師妹，我真的錯了，你幫幫我，趕緊結束這個因為我天生的身體毛病導致的錯誤吧！」上官凌看著穆妍，神色哀求。

「好啊！」穆妍這次爽快地點頭了，「你說的那種葯，很簡單，我明天就給你。」

「多謝阿九師妹！」上官凌對穆妍行了個大禮，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先回去，療傷的事自己解決吧，反正手頭都有葯，明天我去找你。」穆妍對上官凌說。

「好。阿九師妹，你可一定要答應我，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穆霖！一個字都不要說！」上官凌神色認真地看著穆妍說。

「沒問題，這個我可以答應你。」穆妍點頭。

上官凌捂著發疼的胸口離開了，穆妍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地說了一句：「真缺心眼兒……」

穆妍再見到蕭月笙和蕭星寒的時候，他們倆已經把給穆霖做的葯全都配好了，正坐在一起休息。

「小弟妹，外面怎麼回事？上官小凌大半夜不睡覺，喊什麼救命？」蕭月笙問穆妍。

穆妍神色淡淡地說：「他闖進了鳳泠的院子，趴在鳳泠的房頂上，被發現了，鳳泠要挖了他的眼睛。」

蕭星寒神色如常，蕭月笙瞪大了眼睛：「什麼？上官小凌偷看鳳泠洗澡？」

穆妍扶額：「哥……你想象力要不要這麼誇張？」

蕭月笙輕咳了兩聲：「這個……那不然上官小凌趴人家姑娘房頂上幹嘛呢？」

「他說想趴在那兒聞一下鳳泠身上的香氣，你們相信嗎？」穆妍幽幽地說。

蕭星寒輕哼了一聲：「有病。」

蕭月笙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哈！上官小凌腦子進水了吧！這種破理由都能想出來！鬼信啊！他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說，他就是去偷看鳳泠洗澡的，我敬他是條漢子，然後幫小弟妹一起打死他！哈哈哈哈！」

「哥，上官凌真的沒有偷看鳳泠洗澡。」穆妍很淡定地說，「他說的是真的，他就是想去聞一下鳳泠身上的香氣。」

蕭月笙一拍腦門兒：「忘了忘了！上官小凌鼻子比狗還靈，所以他是因為聞到鳳泠身上的香氣，看上鳳泠了？」

「他自稱全都是鼻子在作祟，只是他的身體被那種香氣引誘了。」穆妍說，「並且求我給他弄點葯，把他的嗅覺給徹底毀掉。」

蕭月笙眨了眨眼睛：「他腦子真進水了吧？看上就看上了，引誘也行，他未娶，鳳泠未嫁，湊一對兒不就行了，怎麼還要自殘呢？」

「你說呢？」穆妍反問。

蕭月笙想了想說：「哦，我明白了，他肯定以為鳳泠跟穆霖是一對兒，不想跟穆霖搶女人，對自己也是夠狠的啊！怎麼好好的兄弟情，到他這兒，感覺如此缺心眼兒呢……」

「同感。」穆妍點頭。

蕭月笙嘿嘿一笑：「那小弟妹跟上官小凌說穆霖對鳳泠沒那種意思了嗎？」

穆妍搖頭：「沒說。」

「小弟妹，你又要搞事情了，哈哈！算哥哥一份兒！快說說，你打算怎麼玩兒！」蕭月笙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一把拽起蕭星寒，強迫蕭星寒跟他換了個位置，他自己坐到了穆妍身旁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穆妍問。

穆妍一本正經地說：「凌師兄為了兄弟情，大義自殘，向我求葯，我當然是要成全他的。」

「哇！小弟妹你好狠！你真的打算把上官凌的嗅覺給毀了啊？！」蕭月笙一副小弟妹你太狠了可是我覺得好有趣的樣子……

「真的。」穆妍點頭，似笑非笑地說，「凌師兄既然覺得都是鼻子的錯，那就把鼻子的問題解決掉，讓他看看，到底他是哪兒錯了。」

「所以小弟妹你覺得上官小凌是真的看上了鳳泠，只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蕭月笙的神色更興奮了。

「這個不一定，不過一切皆有可能嘛。因為那種香氣，導致凌師兄跟被迷了魂一樣，確實容易讓他自己誤會。嗅覺去了，真正的感覺才會出來。」穆妍唇角微微翹起，「而且今天夜裡，鳳泠把凌師兄暴打了一頓，打得他那是真的慘。」

「所以……」蕭月笙眨了眨眼睛。

「所以，凌師兄這種欠揍型的受虐狂，說不定已經愛上了鳳泠暴打他的感覺，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我得幫幫他。」穆妍煞有介事地說。

蕭月笙聽了穆妍的話，樂不可支，笑倒在了蕭星寒懷中……

第二天一早，穆妍過來找上官凌，給了他一顆葯，讓他吃下去。

「阿九師妹，這葯是永久性的嗎？」上官凌問穆妍。

「你希望是，還是不是呢？」穆妍反問。

「我希望是！」上官凌昨夜回去還是沒能合眼，感覺那種香氣時時刻刻都存在，越發清晰了，他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最穩妥的，就是以後再也別聞到，省得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

「嗯，如你所願。」穆妍點頭。

上官凌捏著那顆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放進了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上官凌很快感覺自己的嗅覺失靈了，穆妍身上的香氣，院中的花香，青草香，空氣中的任何氣味，他都聞不到了。

「凌師兄，五感是相通的，你的嗅覺現在毀掉了，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你需要一點適應的時間。」穆妍對上官凌說。

「嗯，我明白，我會儘快調整好的，也絕對不會再去騷擾鳳姑娘。」上官凌對穆妍說。

穆妍笑了：「哦，那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蕭月笙和蕭星寒把給穆霖醫治的葯做好了，但是還需要再做一些別的準備，暫定三天之後著手給穆霖醫治。

這是連菁給穆霖送飯的第二天。

連菁把飯菜擺好，擺好兩副碗筷，自己卻沒有坐下來，看著穆霖微微一笑說：「穆師伯，我知道你不喜歡一個人吃飯，我這就去請鳳泠姐姐過來陪你吃，還不知道這些菜是不是合她的胃口，等我見到她，問問她喜歡吃什麼，我再去加菜。」

連菁話落轉身就要出去，穆霖皺眉：「回來！」

連菁腳步一頓，轉身弱弱地問：「穆師伯，又怎麼了呀……」

「坐下！」穆霖說。

「那個……我還是去找鳳泠姐姐來，我很快的……」連菁小臉認真地說。

「你坐著一起吃，你先前做的排骨不是醋放多了，就是沒放醋，今天做的如果不合我胃口，你自己全部吃掉。」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連菁神色一僵，脫口而出：「穆師伯，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還記仇呢？我現在做的排骨糖和醋放的都是剛剛好的，而且我還專門問了寧伯母和小玉姐姐，打聽過穆師伯你的口味，不信你嘗嘗！」

「我不習慣一個人吃飯，只是嘗嘗也不行。」穆霖看著連菁說。

連菁蹙眉：「那好吧，今天我陪穆師伯再吃一頓，穆師伯好好嘗嘗，排骨肯定沒問題的！」

說起這個糖醋排骨，也是有來由的。穆霖和連菁第一次見面，是在蓮霧城。當時蕭月笙和穆霖分別假扮歐陽珏和歐陽鈺，從韋家的錦芳城去蓮霧城，表面幫韋家辦事，實則幫的是連家。

一開始連菁並不知道他們二人的真正身份，以為他們真的是仙蘿島上面那對作惡多端的兄弟，對他們十分厭惡，但是連瑀又要求連菁負責蕭月笙和穆霖的飲食，連菁為了顧全大局，只能親自下廚給他們二人做飯。

第一頓飯，連菁做好送過去，管穆霖叫大叔，跟穆霖吵了起來，還被發現一道糖醋排骨，醋故意放多了。第二頓，連菁又做了糖醋排骨，故意沒放醋，齁甜。

這對連菁來說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也是當時她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做的傻事，後來知道了穆霖和蕭月笙的身份，她就鄭重又認真地跟他們道過歉了。蕭月笙當時爽快地說不計較，穆霖卻沒有直接表態，導致穆霖這個人給她最初的印象就是，脾氣很大，有點可怕。

之後連菁不小心中毒，是穆霖和蕭月笙救了她，當時蕭月笙施針過後很累，連瑀還是瞎子，穆霖只能親自喂連菁喝葯，結果連菁一蘇醒，毒血吐出來，全都吐到了穆霖的身上，弄髒了穆霖的衣服。連菁就連夜做了一件新衣服，賠給了穆霖。

連菁怎麼都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了，穆霖翻舊賬，又提起當初的排骨了。她心裡默默地吐槽，這個師伯實在是太小心眼了，她現在廚藝已經練出來了，不可能再被挑出錯處來！

連菁看著穆霖夾起一塊排骨，動作優雅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穆師伯，怎麼樣？」連菁看著穆霖問。

穆霖把一塊排骨吃完，骨頭放在旁邊的碟子里，微微點頭說：「有進步。」

連菁突然覺得好高興，笑了起來：「我就說嘛！穆師伯你還不信我，我現在做得可好了！」

「嗯，不過這道湯，淡了點，下次重做，你一起吃，到時候如果還是做不好，你就全都喝了。」穆霖喝了一口湯之後，對連菁說。

連菁蹙眉：「這個湯再放鹽，就咸了……穆師伯你口味變了？」

「我口味經常變，你有意見？」穆霖反問。

「沒有……」連菁在桌子下面揮舞了一下小拳頭，面上卻恭恭敬敬地說，「好，我下次做得咸一點，到時候陪穆師伯一起吃，我再帶一罐鹽過來，如果穆師伯覺得不夠咸，我就接著加，加到穆師伯滿意為止。」

穆霖沒說話，依舊在慢條斯理地喝湯。

連菁拿著勺子，自己盛了一碗湯，嘗了一口，分明是剛剛好的味道。

「穆師伯，今天的湯你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喝呢？」連菁忍不住問穆霖，看穆霖已經在喝第二碗了。

「因為渴。」穆霖放下勺子，說了三個字。

連菁小聲嘀咕了一句：「再加鹽，你喝了會更渴……」

「你說什麼？」穆霖語氣淡淡地問連菁。

「沒什麼沒什麼！」連菁搖頭，神色怕怕的，「穆師伯你覺得有任何不滿意的儘管說，我改！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