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番外最後一章】——小星兒
我叫小星兒。
這個名字來自我老爹,因為祖父祖母叫他星兒。不過這是小名,我的大名叫做蕭天元,大伯給起的,直接用天元大陸來命名。嗯,是很霸氣,不過迄今為止大伯一直叫我元元寶貝,也沒有其他任何人叫過我的大名,我現在身上的標籤是可愛,因為我才四歲而已。
四歲可以做什麼?我不知道別人,反正在我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此時此刻,我正在一艘大船上,大船在茫茫大海上劈波斬浪,快速前行。
一個墨衣銀髮的高大男子站在船頭,衣袂飄飄,銀髮飛舞,仿若下一刻就要乘風歸去的仙人。
這是我表舅,姓祁名寧遠,綽號背鍋大俠,光棍兒聯盟新任盟主,上一任盟主是我舅舅。當舅舅的,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表舅,你的肩膀上落了一顆鳥屎。」我站在表舅身後,「好心」提醒他。
表舅神色一僵,往左看,肩膀上乾乾淨淨,往右看,也沒什麼東西,他轉身,看著我,露出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來:「小星兒,是你看錯了,沒有的。」
正在這時,天空飛過一隻鳥,鳥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小星兒你是魔鬼嗎?」表舅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扔在地上,飛奔到房間里洗澡去了。
其實,我只是覺得表舅的樣子太帥了,怕他真的上天,跟太陽肩並肩,所以想把他拉回地上來,鳥助我也。
「元元寶貝!」
不遠處傳來熱情的呼喚,才出來一會兒,我家大伯又又又又又又雙雙叒叕想我了!
「我在這兒。」
話音沒落,一個人朝著我撲了過來,我很快雙腳騰空,被抱了起來。
「元元寶貝,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啦?」大伯笑容滿面地問我。
「因為老爹總是捏我的臉。」我眨了眨眼睛,跟大伯控訴起來。
「星兒弟弟那個混蛋,回頭我幫你打他!」大伯笑著說。
「大伯,我們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天羽大陸啊?」我問大伯。
「我們已經走了三個月了,半個月之內就能上岸,怎麼,在船上太悶了?」大伯說著也捏了一下我的小臉,絕對是跟老爹學的。
「有一點。」我很誠實地點頭。
「大伯帶你出去玩兒呀!」大伯興緻勃勃地提議。
我看了看四周,大海茫茫,出去玩兒?上天還是下海?
很快,我被大伯抱著從大船上面飛身下去,落在了一艘小船上,大伯駕著船,利箭一般沖了出去,激起的海浪都打在了我的臉上,我覺得很拉風。
大伯長嘯了一聲,對著身後的大船高喊:「我帶著元元寶貝離家出走嘍!」
「大伯,你這樣說會讓我們很被動,你信不信等我們回去,老爹肯定會說,既然離家出走了,還回來做什麼?」我提醒大伯。
「他敢說,我揍他!」大伯很隨意地說。
我跟大伯也沒有走遠,繞著大船衝浪,跑了好幾圈,風大,他怕我凍著,就回去了。
回到大船上,就看到一個絕世美男子站在那裡,神色淡淡地看著我們,說了一句:「不是離家出走嗎?還回來幹什麼?」
這是我老爹,一個長得最好看,實力最高強,就是性格有點欠揍的美男。
「星兒弟弟,你說什麼呢?你是想趕我跟元元走嗎?」大伯看著老爹問。
「大伯,你不是說要跟老爹打架嗎?」我在大伯耳邊小聲提醒。
「打!」大伯把我放在一個避風的地方,擼起袖子,看著老爹說,「好幾天沒打架了,來!」
然後,我就看著大伯和老爹很快又打了起來。最後毫無懸念,老爹嬴。
這是他們兄弟倆日常交流感情的方式,我早就習慣了,一般都在旁邊加油助威,我加油的對象,當然是我親愛的大伯,因為……我知道反正他肯定會輸,給他一點安慰。
不過在我看來,老爹也就是打架能贏而已,真正的人生贏家,還是要數我大伯。
說起我大伯蕭月笙,小名蕭月兒,曾用名覃樾,一直以來,那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妥妥的萬人迷,這本書裡面,真真正正的白月光。長輩都喜歡我大伯,小孩子都愛跟他玩兒,平輩的吧,我爹實力最強算個毛線?我大伯才是公認的老大,叔叔們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他弟弟!君不見,那個一向又作又賤,上躥下跳,覬覦我娘很多年的晉連城,也就是我的禿頭斷臂元規師弟,都「移情別戀」,看上了我大伯。
所以說,大伯牛,是真的牛!
而這會兒我家老爹贏了又如何?我大伯左右開弓揉搓著他的臉,他只能乖乖地站在那兒被揉搓。能幹這事兒的還有我娘,除了我娘和我大伯,換了旁人這樣做,毫無懸念,早就被我老爹打死了。
「星兒弟弟,我好想念小妹啊!」大伯說著,繼續捏我老爹的臉。
「蕭月兒你有完沒完?」我老爹只能瞪著大伯,也不反抗,我懷疑他其實很享受哥哥的疼愛。
「星兒,月兒,快帶著孩子進來,外面風大。」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是我最愛的祖母了。
只見我大伯立刻收手,摟住了我老爹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嘿嘿一笑說:「知道了娘,馬上回去!」
我被大伯抱著進門,老爹跟在後邊兒。
這是船上最大的屋子,我的兩位太公軒轅燁和風嘯庭正在下棋,還有一位太公諶寂,在旁邊觀戰。
我看到風太公偷偷往懷裡揣了一枚棋子,諶太公看到了,呵呵笑,也不說話。風太公跟軒轅太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很好,一把年紀了風太公還是跟小孩子一樣,不過根據昨天前天以及大前天的經驗,就算風太公作弊,最後贏的也必然是軒轅太公,因為他年輕時候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神級人物,雖然現在老了,容貌廢了,武功廢了,還是很厲害的。
兩位太姥姥坐在一起喝茶,看到我就笑著招手讓我過去。風瀟然太姥姥年紀那麼大了,還是很美,聽說她打算到了天羽大陸之後,拉著軒轅燁太公,一起去我大哥的家鄉繁星城,說要比一比,繁星城的星空是不是比雲中城的更美麗。
我到了跟前,青青太姥姥拉住了我的小手,張嘴,努力地發出了一個聲音:「星……」
「太姥姥好厲害呀!」我笑著誇讚。最近老爹和大伯在給青青太姥姥醫治,她已經可以說話了,只是還有點艱難,不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青青太姥姥聽了我的誇讚,很高興。
我有四個姓蒼的師公,還有兩個姓上官的師公,以及一個姓齊的師公,此時,七個師公圍在一起,正在打牌。打的是一種叫做撲克的牌,輸了不輸錢,要往臉上貼紙條,這個是我提議的,嘻嘻。
這會兒每個師公臉上都貼著數量不等的紙條,蒼松師公腦門上的紙條垂到了嘴邊,他也不換個地方,打牌的時候,一張嘴說話,紙條就被吹得飄起來,是真的很可愛。
我有兩位祖父,特徵區別很明顯,一個黑頭髮,一個白頭髮,這會兒正在下圍棋,廝殺很激烈。
叔叔們坐在旁邊喝酒談天,我娘和姑姑們都在陪著弟弟妹妹玩兒。
不過有兩個融入不進去的,在角落裡安靜地下棋,一個是我師父玄苦和尚,另外一個,就是我師弟元規了。
說起我師父,關於他的身世,已不可考。據軒轅燁太公說,我師父疑似是他爺爺的堂弟的孫子或者外孫子,不過師父並不在意身世。我娘總是想引誘師父還俗,迄今尚未成功。
元規師弟這些日子在船上,跟個幽靈一樣,沒人理他他也不在意,該幹什麼幹什麼。他總是偷看小蓮花妹妹,被我發現了好幾次,但是小蓮花妹妹不知道他是誰,叫了他一聲「大師」之後,我感覺他有點傷心。
有兩對不在場,就是我大舅舅大舅母和小凌叔叔鳳泠姑姑。不要問我他們為什麼不出來跟大家一起玩兒,我問過我大伯,大伯說他們在自己房間玩兒,我說想去看看,大伯說不可以,我問為什麼不可以,大伯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等我長大了就明白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舅舅和小凌叔叔天天起床最晚,也不經常出來跟大家一起玩兒,大家卻都覺得很正常。
我老爹和我大伯這會兒也在逗孩子玩兒,我老爹抱著小蓮花妹妹,小蓮花妹妹又被他嚇得快哭了,哈哈!
我知道小蓮花妹妹是弟弟不是妹妹,但我就叫他小蓮花妹妹,誰說都不改!原因嘛,用我娘的話來說,開心最重要,我就喜歡這麼叫。
等到了快吃飯的時候,我見到了小凌叔叔,他好像有點鬱悶的樣子,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不懂。
我聽到我娘在跟老爹吐槽小凌叔叔,說他起這麼晚,還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欲求不滿……這個我真的不懂,大人的世界有點複雜。
鳳泠姑姑就坐在小凌叔叔旁邊,她臉上帶著笑意,等要開飯的時候,突然站了起來,非常直接地跟大家宣布,她有喜了!
於是,我看著小凌叔叔太激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兩位上官師公抱在一起,喜極而泣,紛紛說上官家終於有后了。
其實,我有點同情小凌叔叔,兩位師公那麼說,搞得好像小凌叔叔這個兒子不是上官家的後人,等有了孫子就要把他趕出去一樣……
「哈哈哈哈!」小凌叔叔從地上爬起來,哈哈大笑,「怪不得你今天死活不讓我碰,原來是有了!」
「咳咳!」上官師公咳嗽了兩聲,「臭小子你胡說什麼呢!還不快扶著你媳婦兒坐下,伺候著她吃飯。」
死活不讓碰?這是什麼操作?不懂。
那邊大伯對著大舅舅擠眉弄眼:「穆小霖,你輸了啊!」
卻見大舅舅動作優雅地給大舅母盛湯,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我們不著急。」
什麼不著急?為什麼不著急?我也聽不懂,我也不敢問,反正問了也是,長大了就知道了。不過怎麼都感覺大舅舅笑得有點禽獸,看大舅母臉都紅了。
然後,祁寧遠表舅又被諶太公給瞪了一眼,他嬉皮笑臉地也說了一句:「我也不著急。」然後,果斷被打了。
作為光棍兒聯盟另外一位成員,齊昀齊叔叔很淡定,他說緣分到了就好了。我問他想找個什麼樣的姑娘,他說找個投緣的,我問頭方的行不行,他說只要不是三角的,都行。當時我大伯在旁邊,笑岔氣了。
我問娘,人為什麼一定要成親呢?為什麼光棍兒地位那麼低呢?
我娘說,人不一定要成親,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
那我就又問了,為什麼大家都在吐槽祁表舅?
我娘反問:「你聽誰吐槽過你齊昀叔叔嗎?」
我搖頭,說沒有,我娘就笑了:「只有你諶太公是真的在催他成親,我們吐槽你祁表舅,不圖別的,只是因為好玩兒啊!」
唉,祁表舅慘,是真的慘。
曾經祁表舅被我爹娘坑得懷疑人生,落了個背鍋大俠的綽號,如今還搞了一頭白髮,竟然還不打算染回去,就因為我第一次見面說他白頭髮很帥!但他不知道,我說他的白頭髮很帥只是說正面,從背面看,那是相當有年齡感了。
我為什麼不把這個告訴祁表舅呢?當然也是因為……好玩兒啊!
不過我感覺,祁表舅自己其實也樂在其中。自從我認識他之後,發現他越來越鬧騰,越來越幼稚了,他竟然說要把缺失的童年快樂找回來,天天跟我們幾個孩子在一起玩兒。我覺得,他想娶上媳婦兒,路漫漫兮……
又過了十天,看到了陸地,我很高興,因為我娘說,她是在這邊懷上的我,快到天元大陸的時候,在船上把我生下來的,所以這個地方我來過,但出生之後還是第一次來。
大船靠岸,到了一個叫蓬萊島的地方,離開蓬萊島,我們在四方城停留了一晚。
大哥牽著我的手,走到了一戶人家外面,推開門,看到大哥的那個伯伯又哭又笑,過來把他抱住了。
我知道,這位是大哥的親爹,拓跋良。我還見到了虎子哥哥,他長得好壯,特別喜歡我,把好吃的都拿來給我吃,說我的眼睛好漂亮。
我們在拓跋伯伯家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跟著爹娘一起,接著前行了。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曾經天厲國的都城耒陽城,我老爹和娘親的第一個家。
我們從神兵城出發的時候,是冬天,在船上過的年,這會兒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了。
一路上有老人有孩子,人很多,遊山玩水,走得並不快。
到耒陽城的時候,是一天傍晚,耒陽城的晚霞很美,有一個人站在城樓上面,一身白衣,身形頎長清瘦,乍一看有點像我大舅舅。
這是我另外一位表舅,如今天羽大陸唯一的皇帝,蘇霽。他跟我大舅舅是親的表兄弟,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有點像。我大舅舅要成親的時候,我娘還說過一句,他跟蘇表舅真的是兄弟,連娶媳婦兒的方式都這麼像,一樣的禽獸。
「表哥。」娘抱著我飛身而起,到了城樓上面。
蘇霽表舅伸手把我接了過去,笑容滿面地說:「終於見到了。」
「表舅你好帥。」我真心誇獎。
蘇霽表舅笑意加深:「小星兒最好看。」
「表妹,快回家吧,爺爺等了很久了。我接到消息,還沒告訴心兒,想給她一個驚喜。」蘇霽笑著說。
沒過多久,我就見到了我的第四位太公,蘇徵。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看起來很蒼老,不過精神還可以,看到我的時候,激動得老淚縱橫。
我娘都說了,我最擅長的技能是心靈治癒,所以我哄了蘇徵太公幾句,他就很高興了。
祖父祖母見到心兒姑姑,都紅了眼圈,久久不能平靜。
大伯和老爹在船上打了賭,說到時候見到他們的小妹,看她先叫誰。
心兒姑姑安慰完祖父祖母,就朝著大伯和老爹看過來,一臉欣喜地叫了一聲:「哥哥!」
我在心裡默默地給心兒姑姑點了個贊,真聰明,不叫大哥,不叫二哥,叫哥哥,反正都是,一起叫了嘛。
不過不能低估我大伯和我老爹湊到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幼稚程度。因為心兒姑姑叫了一聲哥哥之後,我大伯就撲過去抱住她說:「小妹叫的是我,星兒弟弟你一邊兒去!」
然後我老爹上前把大伯扯開,抱著心兒姑姑說:「小妹叫的是我,以前她就叫我哥哥的。」
心兒姑姑捂著嘴在旁邊笑。
「表妹呢?小星兒呢?」一個紅衣女子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個年輕男子,背上背著一個娃:「琦琦,慢點兒!慢點兒!」
這是我的表姨蘇琦,一個彪悍的女子,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第二個在肚子里,八個月,依舊健步如飛。
她身後跟著的,是我娘的義兄慕容恕,曾經跟我老爹,我蘇霽表舅,還有我的元規師弟,四個人被人稱為天下四公子。
蘇霽表舅和心兒姑姑家的蘇皓哥哥,長得有點像我大伯,我娘說這叫外甥似舅,當初我大伯就是這麼被認出來找回來的,蘇皓哥哥功不可沒。
團聚時刻,我屬於被抱來抱去,摸來摸去,親來親去的中心人物,不過我對這些都不反感,因為這是大家喜歡我。
吃過一頓團圓飯之後,祖父祖母回了蕭家,去看望他的兄弟,老爹和大伯,帶著大哥,我,還有小月兒弟弟,一起去了蕭王府。
蕭王府圍牆上面還纏著茂密的毒藤,都是當年老爹和娘親栽下的。府里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很乾凈,各處的花草樹木,還有後院的葯田,都長得很好。
穿過蕭王府,沒有停留,去了後山。
老爹一直沒說話,大伯也不似往日那樣帶著笑,大哥抱著小月兒弟弟,背著我,默默地跟在後面。
在一座墓碑前面停了下來,墓碑周圍平日有人清掃,沒有雜草,也沒有灰塵,我想應該是心兒姑姑和蘇霽表舅做的。
大伯和老爹都跪了下來,大哥帶著我和小月兒弟弟跪在後面。
「爺爺……」老爹開口叫了一聲。
「我們回來了。」大伯說。
給蕭烜太公磕了頭之後,大伯拍了拍老爹的肩膀,都站了起來。
接下來,就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玩兒了。
元規師弟出了四方城之後就一個人跑了,大伯說他應該是回大陽城去了,那裡有他曾經的家。
幾位從天啟大陸過來的老人家都想去繁星城,我也想去,大哥帶著我們一起去。還有美人叔叔和翎姑姑都要一起回去,一路上我又可以跟小蓮花妹妹一起玩兒了。
大舅舅要帶著大舅母去大陽城,看看他和娘曾經住過的清心寺,祁表舅表示有興趣,但被拒絕同行。
齊郢師公要帶著兒孫回碧血山莊去看看,大伯作為他的孫女婿,帶著小月兒弟弟一起去了。
要問我家老爹和娘親打算去哪裡找回憶?答案是,他們就在蕭王府住了下來,哪兒都沒去,因為我要有妹妹啦!
我是小星兒,我講的故事,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我要去繁星城遊玩兒了,各位漂亮姐姐們,記得想我哦,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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