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
張氏是支持女兒悔婚的,她一直怨懟伯爺給女兒定下的這門親事,本來老太太已經鬆動,寧兒又臨陣反悔,還不依不饒的讓她給四娘定親,人選還是禮部尚書的嫡子,張氏差點沒氣吐血。
寧兒怕不是傻了吧。
後來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好和禮部尚書夫人說了這事,原本以為對方看不上一個小小的庶女,誰知人家應了下來。
張氏心裡那個悔啊,早知不該答應女兒的,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昨日四娘不慎感染了風寒,她忍不住出手了,今早就被老太太逮著教訓了一頓。
老太太平日吃齋念佛,沒有想到還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
張氏只能將怒氣撒到四娘身上,有老太太盯著,她不來暗的,直接光明正大使手段。
如果四娘連這點小手段都看不透,老太太想必會很失望吧。
高媽媽會意一笑,道:「夫人慈悲,四小姐有您這樣的嫡母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張氏心情頗好,拿起茶盞啜了口茶水,旁邊的孫媽媽向來看不慣只會諂媚的高媽媽,皺眉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夫人,咱們在林姨娘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林姨娘送了一支百年人蔘給四小姐。」
她很識相的沒有說三小姐也送了四小姐一支不到百年的上好人蔘。
張氏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好心情消失無蹤,握住茶盞的手背青筋暴露,咬牙切齒痛罵。
「林氏這個賤人!」
百年人蔘,連她手中都沒有多少,林氏區區一個落魄秀才的女兒哪裡會有這等好東西,肯定是伯爺送的。
看林氏這麼大方,手裡肯定有許多好東西。
高媽媽看夫人被氣到了,狠狠瞪了孫媽媽一眼。
「夫人,您消消氣,林姨娘不過是個小妾,趁著得寵多撈點東西罷了,動搖不了您的地位,這偌大的誠意伯府往後還是由您所出的大少爺繼承。」
「高媽媽,你莫不是忘了林姨娘膝下有三少爺,以後會分一份伯府的產業。」孫媽媽提醒道。
「三少爺不過是個六歲孩童,不足為慮,誰知他有沒機會長大。」高媽媽冷笑。
「高媽媽,看來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以林姨娘的心機手段護著三少爺平安長大並不是難事,這次她明面上是道歉,實際上是借著送百年人蔘的機會交好四小姐,為三少爺鋪路。」孫媽媽一針見血的點出了林姨娘的目的。
高媽媽啞口無言,一瞬間脫口而出。
「我聽說三小姐也送了一支不到百年的人蔘給四小姐。」
孫媽媽暗罵一聲蠢貨。
這個時候竟然火上澆油。
張氏的臉色瞬間一片黑沉,十分可怕。
屋子裡落針可聞,幾個心腹丫鬟連忙屏住呼吸,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啪的一聲,張氏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抖著唇怒道:「去,叫寧兒過來。」
「是,夫人!」
孫媽媽連忙應道,然後轉身離開。
……
澄心園
阮溪並不知自己收下兩支人蔘后發生的一些事。
午睡過後,阮溪屏退了素玉和素珠,默默在屋子裡熟悉並練習原主學會的各種禮儀。
貴女培養不易,這些都是她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只有記憶沒有真正練習實踐過,阮溪心裡不踏實。
只有自己掌握學會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她的金手指,只是通曉劇情,這都是圍繞女主來寫的,對她的幫助並不大。
阮溪努力的對著銅鏡按照原主的記憶做各種禮儀姿勢。
從一開始的不熟練不協調漸漸的尋回身體的本能……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幸好我並沒有太過倚靠原主的記憶。」
阮溪用帕子擦了一下鼻尖沁出的汗珠,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禮儀這關算是過了,不過還是需要多練習練習。」
阮溪的腦海中浮現出教導她禮儀課的女夫子,優雅的舉止言談,得體的笑容,還有林姨娘的儀態……心裡更加鬥志昂揚。
屋子外頭守門的素玉和素珠拿了針線笸籮,坐在矮凳上綉荷包。
素玉剛綉好一個荷包,抬起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個身著錦袍的英俊公子帶著小廝緩步踏進澄心園。
素玉震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人,竟真的是在四大書院之一的青山書院讀書的大少爺。
素玉連忙告知屋內的小姐。
阮溪得知大哥來了,停止熟悉禮儀,連忙整理好衣襟迎接大哥。
大哥阮余文是嫡母所出,目前在青山書院讀書。
青山書院里大多是官宦子弟世家公子或是皇室宗親之流。
當然這束修也十分昂貴。
原主和大哥的關係,不好不壞,可以說不怎麼親近,大哥親自前來探病卻是頭一遭。
阮溪淡淡笑了笑,這一切皆因她說了門好親事。
她新鮮出爐的未婚夫溫庭洲現今就在青山書院讀書,和大哥在同一間書院。
大哥會來澄心園,阮溪並不意外。
不一會,一個身著藍色錦袍,年約十八九歲相貌英俊的男子進來了。
阮溪下午在屋子裡熟悉原主的禮儀規矩,小小運動了一番,那張極美的臉蛋染上了几絲紅暈,容色瀲灧,奪人心魂。
阮余文許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四妹驚人的美貌,眼中閃過驚艷,只是驚艷過後暗暗可惜。
如果四妹的才華能和她的美貌一樣令人驚為天人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
阮余文心裡劃過一絲遺憾,俊臉上帶著關切道。
「四妹,看你氣色不錯,應該是無大礙,大哥也就放心了。」說完自來熟的坐到矮榻上,將手中的紅木盒子放在矮桌上。
「多謝大哥關心!」阮溪連忙道,心裡暗暗猜測大哥的來意,面上卻微笑著給大哥斟茶倒水。
「大哥,我這裡沒有好茶水招待,還望大哥不要嫌棄。」說著阮溪將茶水遞到阮余文面前。
阮余文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確實只是普通的茶水,便笑著打趣了一句:「怎會嫌棄,四妹親手倒的茶水子潤兄還沒有福氣喝到呢。」
這番和顏悅色大有和阮溪親近的意思。
阮溪:「……」
她記得書中男主一直稱呼溫庭洲為子潤……子潤是溫庭洲的字,但原主是不知道的,於是阮溪佯裝疑惑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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