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我該怎麼辦啊
第646章我該怎麼辦啊
心臟在懸空邊緣搖搖欲墜,滕飛大喊著,「傻個!」
他們搬開那些砸在他身上的碎石,發現他正彎著腰趴在那裡,還沒等鬆口氣,卻看到了他懷中的人是馮樂,而他已經頭扎在了地上,血泊在那片地上逐漸形成了蔓延,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上下提不起來。
滕飛輕輕的觸碰他的身子,很輕,他斜著身子,慢慢的往一旁倒去,懷中的人也在昏迷的狀態。
秦澤抱起馮樂,見到滕飛蹲下來,將手放在了傻個的脖子上,隨後慢慢的收回來,握成了拳頭。
生命,是那麼脆弱的東西。
馮樂醒過來后,便是黑乎乎的地窖,裡面還有蠟燭,潮濕的氣味非常的不好聞,頭頂通往地面的井蓋打開了,忽然進來的光線,猛地閉上眼睛,許久,他也看見了這個地窖裡面的人。
很多,全部都是難民。
「你醒了?」胡成一朝他伸出了手,「有沒有什麼地方難受的?你睡了一天多。」
馮樂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揉著疼痛不堪的額頭,扒著通往外面的鐵鎖上去,順手抓住了他的手。
胡成一將他拉了出來,重新把蓋子蓋上,外面仍然是白天,戰火繚亂還能看見星星火花,而這個場景又那麼陌生,往旁邊去看,醫院已經不在了,成了廢墟。
「傻個呢?」他突然想起來,回憶起了那麼一丁點兒的記憶,再給跟他一起天台值班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有石頭朝他們砸來,他抱著自己壓在了身下,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麼?他睡了這麼久,那傻個呢?
胡成一眼神閃躲,順手指向了不遠處臨時搭建的綠色帳篷,「那……那邊……」
「傻個在裡面嗎!」他激動的跑了過去,忐忑不安,胡成一還沒把話說完。
打開綠色的帳篷,發現裡面只不過是一個,空了的長方形盒子,很大,可裡面什麼都沒有。
「傻個?」他叫著他的名字,沒有人回應。
帘子忽然又從外面打開,胡成一忍下對他的憐憫,告訴了他真相。
「他……大概是為了救你,把自己當成了肉墊擋在你身上,然後,就,現在已經被姐夫他們給送去直升機上了,送回瀧市了。」
「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送回瀧市了?他傷的很嚴重嗎?是骨頭斷了嗎?還是什麼?」
「不是。」
「那是什麼?到底現在什麼情況啊?你告訴我好歹我也是個當事人啊!」他聲音非常著急,著急的跺腳。
胡成一抿了抿唇,「他,死了。」
彷彿晴天霹靂,從頭頂一下子到腳底,整個身子都變得冰涼,那剎那,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放肆大叫,好難受,難受的堵在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生理反應已經率先替他做出了決定,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眶爆流出來,鼻尖酸澀,他拒絕這個回答。
「不可能。」
他們回來后,所有人的情緒壓抑得很低,打開了帘子,看到裡面的兩個人一人坐一邊,胡成一守在門口,馮樂自己一個人蹲在了角落,抱著頭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那股絕望,讓人痛苦的呼吸著。
胡成一搖了搖頭,眼睛酸澀,衝出去想要呼吸乾淨的空氣,秦澤走去馮樂身邊,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地上的土已經被他的淚水給打濕了,印下一片痕迹。
外面,蕭景墨靠坐著一個石頭,沉重的撐著頭,低下了頭,額頭間的碎發,把他的眼睛擋著,看不清他的情緒,可以能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
胡茶兮站在了一旁拍著他的背,胡成一走過來了。
「姐,姐夫,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我們不去那個實驗基地了嗎?」
坐在那裡的人沉默的撐著頭,胡茶兮準備開口,他便說話了。
「去,今天就直接過去,速戰速決。」
聲音很輕,飄渺虛薄,無力的絕望。
她好心疼他現在這個樣子,可又真的好難受,抱住了他的身子,不停的安慰。
「乖乖,等我們解決完就可以回去了,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了,所以你不能這個時候氣餒,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他不會去說這不是自己的錯,錯的也是他,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也是他,他是這個唯一命令人,如果當時沒有他的決定,就不會直接失去兩個人。
他真的好難受,可現在沒有時間傷心。
抱著她的腰,逐漸越來越用力,最好的安慰,想把她揉進骨子裡,身上傳來的溫暖,讓他沒釋放出來的難受,成為了依靠。
他們下午變成了飛機啟程了,重新開回到了東南沙漠的機場,這次一定要必毀這裡,無論用什麼辦法,他們已經失去了兩個人,不能再失去第三個了。
僅憑他們的人手,現在已經完全不夠,而且人命關天,少用一些人,就能少一些。
胡茶兮給陳鍾撥去了電話,讓他把集團製造旗下所有機器人全部運過來,插入的晶元將全部改造為巔峰,武力值能有多大,就調到多大。
這並不是暴力,而是只有這辦法解決這個噩夢的催產地。
機器人加上調試恐怕要兩天後才能運過來,在這之前他們必須模擬好完整的計劃。
胡成一徹底的心神不寧了,他現在就只想要找到呂梁,恨不得自己一個人去找她!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飛機上還有運過來的罐頭,能夠支撐這幾天的食物,馮樂卻一個人把自己封鎖在房間自閉了,拉不開他的門,也不能直接像之前那樣踹門進入,機艙的這些設施動不得,搞不好就是連在一起的。
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可就是他的心情太過沉悶難受,才倒是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他。
滕飛用力的敲門,不間斷的,敲得手都快斷掉了,裡面的人才慢悠悠的開門。
低下頭,是那張哭紅的臉,眼睛的紅血絲看得出的疲憊,面對他的安慰,他抽抽噎噎的,又也忍不住了。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以後該怎麼辦,他真的就……就走了啊!甚至連別墅的那隻兔子都不要了嗎?」
以後可就再也沒人像一個父親那樣照顧他了,他真的其實一點都不討厭,被人說成父子,因為只有他才是最會照顧自己的,總把他當成小矮個孩子看。
可現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同他那樣對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