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題

而今，東西已經送到，他也沒理由再留下去。

百里淵說走就走，讓玉湖著實愣了一下。

她神色變幻半晌，突然問了一句：「大堂哥，你還沒有忘記玉漣嗎？」

百里淵原本無波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似乎又不想拒絕玉湖。

思忖掙扎了半晌，才冷冷甩下一句：「有的人，值得我們銘記一生一世！」

玉湖原本鼓足的勇氣，就在這一句話里，消散得乾乾淨淨。

十餘年時光過去，歲月掩蓋一大部分真相。

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會夢到昔日里的那些陰謀，那些詭計。

那些被陷害的無辜者，那些冤枉替死的人。那個因為不平而被栽贓至今的摯友，還有百里淵這顆被蒙蔽至今的心。

多少次真相呼之欲出，卻又那麼難以啟齒。

有的人死了，不管做過什麼，都會被人記得。而那個做得最多的，卻往往被人忽略，甚至很快忘記！

有的人，是值得銘記一生一世。

但，你若只為表相迷惑，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並非你所看到的樣子呢？

兒時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真相明明就在嘴邊，玉湖卻只覺得渾身冰冷，訥訥說不出任何話來。

百里淵，你誤會了，你錯恨了，你看錯了，你忘記了？

玉湖捂著心口，痛苦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等她回神，百里淵已經走了。

去丞相府的宮女小玉回來了。

認認真真地說了過程，末了，笑道：「公主放心，那東西已經交由大寶收著了！」

凌子墨有幾個寶。

無論交給誰，都和給了凌子墨無疑。玉湖點點頭：「小玉，你做的很好！」

小玉側頭，看了玉湖一眼：「公主了臉色很不好！」

玉湖公主素有頑疾，她的身體更算不得很好。這些年，全賴身邊的人悉心照顧，不敢有一日疏忽。

玉湖看了小玉一眼：「我臉色不好，還可以坐在這裡養著，子墨卻要去外地奔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小玉笑道：「凌公子聰明多智，萬事都難不倒她的。」

「難不難得倒都好，她恐怕也是不怕的！而且，她這個人啊，向來和天斗，和人斗，和自己斗，鬥來鬥去，不亦樂乎！」

小玉笑道：「是啊，凌公子說了，人生多寂寞，就要斗一斗嘛！而且，奴婢剛剛見閑王殿下也過來了，說不得，他們之間的婚事，也將近了！」

「婚事近不近我不知道，只知道恐怕很長時間，看不到他們二人了！」

「我一向自詡看人極准，卻從來沒有看透過堂哥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玉湖感慨了兩句，突然神色認真地問了一句：「小玉，在你看來，要怎樣才能避開所謂表相，看到事情的最終真相呢？」

小玉搖搖頭：「這個，恐怕要很長時間的相處，又或者說，聖人才能做到吧！」

可惜的是，那時的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相處，更重要的是，他們只是凡人，而並非聖人。

所以，百里淵無法看透表相。

而凌子墨呢？

或者看透了，或者，表相和內在，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